夫足的話,依舊娓娓而來:
“你們知道在一個廣闊無邊的大海上,失去了食物和水,有多恐懼,有多痛苦啊?”
“掌,掌櫃的……”
“船長,您這是什麼意思?”
夫足嘆了口氣,“你們知道自己與西卿的不同之處在哪兒嗎?”
衆庖人面面相覷,“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西卿,跟我們有什麼不同嗎?”
“他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越來越多的疑問,讓一羣人愈加一頭霧水。
船長夫足卻在這時勾了勾脣角,“如果有時間在原地發牢騷,不如快點從後船門離開吧。”
背對着衆人的夫足,擡起手,卻沒有動作。
看不見表情,話語卻是擲地有聲。
一時間,衆人紛紛愣在原地,忘記了自己應該如何反應。
手中的火弩緊了緊,大嘴朱宓率先開了口:
“我要留下來戰鬥。”
“我也留下,這裡可是我營生的地方。”
“反正也沒別的地方可以去了,我也留下來。”
“……”
一聲聲激昂澎湃的鬥志,燃燒在此刻有些狼藉的廬內。
大家紛紛站起身,手中拿着棍棒當武器,一臉的羣情鼎沸。
“你們是不是瘋了。”
灰湮揚起頭顱,不可思議的大吼道:
“剛纔,你們都應該見識到了大當家的厲害了吧。”
“灰湮。”
西卿邁動着步子,往一旁倒地的膳桌走去,“讓肚子餓的人進食,是我身爲庖人的義務。”
單腳踩在一條桌腿上,眸子一凜,“但是……”
腳上用力,將那摔倒在地的桌踢正,一屁股坐在桌面上,視線轉向一側的灰湮:
“接下來的對手可是吃的飽飽的掠奪者,就算待會兒我要打垮你的兄弟,你,也休想有怨言。”
說着,微微揚了揚頭,像是在起誓般,“如果要奪走這家店,就算是你,我也會毫不留情的殺掉。懂了嗎?”
灰湮猶如驚弓之鳥的嚥了嚥唾沫,驚恐的對上西卿的眸子,心底一陣後怕。
“哈哈,西卿,好小子。”
大嘴朱宓嘴角揚了揚,“自己救回來的人,自己還要殺掉,真有你的。”
閻諾咧嘴,伸手指着西卿,扭頭對着嶽閔幾人道:
“看,這傢伙是不是特別有趣。”
呂口小眼一眯,咬着舌頭說道:“我,我管他有趣不有趣,倒是我們快點離開這裡吧。”
傅雪眉一挑,伸手抽了一巴掌呂口:
“你說的是什麼,根本聽不清楚啊。”
“冷靜點。”
嶽閔抱着長劍,睇了眼他們,“有什麼好怕的,就算是洛山王,也是遍體鱗傷。”
傅雪再次挑眉,齜牙問着嶽閔:
“喂,你怎麼聽清這傢伙剛纔在說什麼的?跟咬着舌頭說話一樣。”
嶽閔視線轉向廬內,“猜的。”
閻諾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喊了聲“灰湮”遂,整個船艙廬內的人,紛紛投來好奇的視線。
“你們剛剛說的,明明去過笑納島,卻還不知道路線。什麼意思?”
灰湮嚥了嚥唾沫,額頭的冷汗直冒,“究竟……是真的,還是在做夢,我至今……不知道……”
“幾天、僅僅是一個男人,一個,竟然將我們寨子上千的人,損失到如今的一百人不到。”
“啊……”
“天哪……”
“啊……”
“什麼……?”
一陣陣驚惶又不可置信的嘆詞,在此刻的賊船廬內,此起彼伏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