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王棄妃 番外十
阿福無語白了這個小鬼一眼,叫乾爹叫得那麼親切,正是夠滑頭。阿福吩咐下人端來飯菜,照顧這裡的一切。
嘯陽剛隨一個下人走上那座宮殿,卻聽到安琪的一聲怒吼。他立馬停住腳步,那下人的脖子微微一縮,不敢上前,回頭看了一眼嘯陽。
“王妃從不發火,可是一旦鬧起脾氣,那整個鬼谷就要進入冬天,個個都要提心吊膽,你還是等一會兒再來吧。”那下人立馬跑了。
青蓮也往後退了好幾步,剛跑下去就見到嘯陽疑惑看着她。
“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王爺進去之後,和王妃說不到兩句話,王妃就吵起來。”青蓮低聲道,繼續引路往下走。
“也不知是什麼事?”嘯陽微微蹙眉道。
“好像是因爲王爺瞞着王妃很多事情,王妃纔會這麼生氣。說什麼信任,坦誠之類的。”青蓮更加壓低聲音,說道。站在大殿腳下,等着房內那場暴風雨過去。
房間內,晟王坐在書桌前不語,眼神的黯然,任誰都看不明白。
“你答應過我,不再對我隱瞞。我成了你們下棋的籌碼,這算什麼?”安琪坐在軟榻上,她換了一身雪白的衣裙,頭髮垂髮,說完,開始沉默,眼裡的傷痛那麼明顯。這是十年來,他們第一次吵架。以前也就是她鬧鬧脾氣,只當是內分泌失調。可是今日之後,她才明白,原來,東海國王那年說得那句話,他攻打鬼谷,就是爲了她,她就是他們二人中的戰利品。
她累了,會不斷胡思亂想,越想越糟糕,也許,這就是女人的天性吧。
原本以爲這平靜的生活是上天賜予的,可是當知道是心愛的人在外面獨擋一面,爲她撐下這一片天,她心疼他的付出,從不讓她知道,她憤怒他這樣的付出,因爲她說過,無論風雨,她都要和他攜手支撐,可是他卻依然喜歡一個人,偷偷承擔這一切,讓她覺得自己很無能。當她以爲她是他這一生的妻子,可是,當知道他和另一個人將她作爲勝利的彩頭,十年的賭注。她突然感覺這一切都變了味,他在開懷的時候,是否會想着,她是他的戰利品?這讓她更加崩潰,猜測越多,她就會感覺,他就算坐在一邊,她依然看不透他,對他的笑容都開始置疑。女人,將她豐富的想象力用在對感情的置疑,對幸福的置疑,這,絕對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因爲,她會不斷沉淪,不斷掉進那無底洞中,最後會將所有的幸福統統否定,毫無邏輯,毫無理性。晟王,不要讓她再胡思亂想下去了!
晟王依舊沉默,他眼裡那一抹傷痛,淡淡的,卻令人心疼。他忘記了,多久沒有這麼痛了。他的心很疼,看着安琪的背影,他的心更疼。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她,她喜歡寧靜的生活,他不惜一切代價,放棄整個大理國萬里疆土,屈身與鬼谷中,他只想守護住身邊的這個人,守護住這一份愛情。他全心全意的付出,沒想到,還是惹怒了她。他,好累!
晟王長長嘆了一口氣,看着窗外不知何時,雨已經停。他眼眸中的黯然依然存在,似乎看不到天空中那道彩虹。
安琪緩緩站了起來,打開房門,居然,那道彩虹很快消失了,夕陽慢慢消失。她依舊站在那裡,兩個人,都沒再看對方一眼。
“等玄墨傷好了,我們回京!”安琪淡淡道。
“安琪!你當真認爲你是彩頭嗎?”晟王冷冷道,眼神的黯然和傷痛那麼明顯,戀愛以來,他第二次連名帶姓叫她的名字,第一次,是他求婚的時候,他的聲音那麼溫和,只怕世人若得到他這溫柔的呼喚,死都瞑目了。第二次,居然是這麼冷酷,安琪嘴角抹過一絲嘲諷。
“難道不是嗎?”安琪淡淡道,心中更涼,都說七年之癢,這十年,是不是癢了?
“你當真這麼想?”晟王的語氣又冷了幾分。猛然側頭看着門口那抹白色如仙的身影,雨後的清風吹亂她的青絲,卻顯得那麼美麗遙遠。
“那你告訴我,是,還是不是?我相信你現在說的。”安琪正在氣頭上,微微側頭,冷眼迎上他冰冷的目光。
相信他現在說的一切?難道她懷疑他所做的一切嗎?他的眸子裡下一刻,被哀傷所取代,自嘲冷笑一聲,無力靠在椅子上,整個人,像個美麗的陶瓷美人,慢慢碎裂,掉落一息,淡淡道:“我累了。”
安琪的眼眸全被傷心所取代,他連告訴她是,還是不是,都不願意說嗎?累了?像一把刀狠狠刺痛她的心,讓她痛側心扉。她儘量平撫自己的心情,可是她的腳步卻瞞不過,她每一步,都
那麼沉痛。天色漸漸變暗,花海中那條閃着熒光的路上有她的身影,站在那裡,看着淒涼的月光泄下,心中更加淒涼。
阿福看青蓮的臉色,猜到一二,走了出去,立馬回到晟王的身邊。
“王爺,您和王妃都一日沒進食了,要不奴才給王爺王妃準備王妃說的那個月光晚餐?”阿福溫聲道,他要趕緊讓這兩個人好起來,否者接下來的日子,他也不好過啊。
晟王不語,在黑暗的書桌前,看不清他的容顏。
許久,阿福再次提起膽子,低聲道:“要不,奴才先把燈給您點上?”
依然一片沉默,似乎那黑影更本不是一個人,感覺不帶他的呼吸,也感覺不到他的溫度,一切,都那麼冰冷。
阿福不敢靠近,他知道,他這一刻不能做什麼,只能任由晟王一個人淹沒在黑暗中。這個世界,只有一個人,才能將他拉出這樣的氣氛,可是那個人卻也沉溺在死寂沉沉的悲哀中。阿福連忙出去,他不能在這裡多言,但是他可以去花海中那抹白色麗影那裡勸勸,興許能有出路呢?
阿福小跑着走進花海,看到安琪矗立那閃着熒光的池邊,靜靜的,那背影,顯得那麼落寞,被傷心深深纏繞着。如果他出現,說一句不是,她就可以停止想象,可以否定剛纔的一切都毫無意義,可是她無法冷靜。
“王妃,王爺……”阿福溫聲道。
安琪冷聲道:“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們摻和。”
阿福一怔,碰了釘子,這下還怎麼說下去啊?他立馬轉變話題道:“王妃,要不先用晚膳吧?吃了東西,心情會好一點。”
安琪不語,依然背對着阿福。
“王妃,剛纔怡親王醒了。”阿福溫聲道,專挑好消息說。
安琪的身影依然沒有動。
“還收了小世子做乾兒子。”阿福依然溫聲道。
安琪的身子微微動了一下。
“還說要收郡主,做乾女兒。”阿福將那白影微微動了一下,知道自己找對路子了,立馬將下一句也說了。
安琪原本微微垂下的頭擡了起來,聲音有些暗啞,淡淡問道:“妍妍知道此事嗎?”
“剛纔來的時候,小世子已經去郡主的殿中,只怕現在也該知道了。”阿福淡淡道。
安琪突然轉身離開。
“姐姐,你現在都得到玉佩了,小燕子給我,九天!”浩浩伸出肉肉的小手還特意擺出一個九的數。
妍妍沒有心情理會浩浩,一轉身,背對浩浩,看了一眼小燕子,繼續低下頭看着那玉佩。
“姐姐,父王說言而有信,你不能食言,現在乾爹的玉佩都在你手上,你目的達到……”浩浩的話還沒說完。
妍妍突然轉身一把抓住浩浩的衣領,認真道:“什麼乾爹?”
“玄叔叔就是乾爹,他收我和你做乾兒子,不,你是姑娘家,是乾女兒,那也不對,我是男的,那就乾兒子,哎呀……好亂!到底是乾兒子還是乾女兒?不行我要去問問乾爹。”浩浩被弄混了,那一聲聲乾爹叫得多隨和,連忙爬起來往房外走,卻一頭撞在安琪身上。他看到安琪臉上的愁容,一臉糗像,嘟囔着嘴道:“母妃,乾爹要收我和姐姐做乾兒子還是乾女兒啊?還是,乾兒子女兒?咦,這個好,都包括了。”
“阿福,帶所有人下去。”安琪淡淡道。將浩浩交到阿福身邊,房間內的丫鬟也都隨着阿福離開。
妍妍擡着頭,看着安琪,她早已經泣不成聲,一把投進安琪懷中,哭道:“母妃,妍妍不要做他的乾女兒,妍妍不要。”
安琪自然明白玄墨的用意,輕輕拍了拍妍妍起伏不平的背,她知道玄墨想要將那份愛,變成父愛。從林中玄墨爲妍妍打碎那馬蜂窩那一刻,她就有所察覺。玄墨對妍妍有心,可是這一份心,玄墨卻不容許有任何別的想法,固然徹底打碎這份情,也想將妍妍推回妍妍自己的路。
安琪輕輕撫摸她的背,她哭累了,趴在安琪懷中,那長長的睫毛依然掛着淚滴,在燭光下,顯得那麼美好,令人心疼,安琪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將她安放在牀上,她也很疲憊,在妍妍身邊緩緩閉上眼睛。夜裡,燭光微微跳動,那一身墨色錦袍的男子站在牀邊,如玉的手輕輕將羽絲被蓋在她們身上。燭光下那張容顏,看不清,他只是彎下身輕輕在安琪的臉上吻了一下,嘴角依然帶着苦澀的笑。
------題外話------
新文《腹黑王爺的寵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