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二十七
熱水,薑湯,乾淨的衣衫,早已準備。妍妍跳進浴桶裡,臉上還掛着收不住的笑容,那麼幸福,卻又有些羞澀,在浴桶裡是不是發出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她抱起白狐,白狐怕被淹死,爬上她的肩膀,一臉恐懼盯着那熱氣騰騰的水,對於它而言,太深了。
“白狐,不要害怕,泡一下才能驅除寒氣。”妍妍一把將白狐抓住,按在水中,只露出一個腦袋。
白狐驚恐張張嘴,習慣性慾咬妍妍,可是一想到那嚴厲的眼神,可憐巴巴收起自己的利齒,要是真的弄傷了這個主,只怕它就沒有安生的日子了。一臉不悅,看着妍妍。
“呵呵……真是可愛的小東西,我給你取個名字好不好?你這麼白,像雪花一樣漂亮,我叫你小白好了,叫白雪?”妍妍疑惑問道。
白狐似乎都不喜歡,狠狠甩頭,水珠四濺。
滄月公主緩緩走進來,在浴桶邊蹲了下來,溫柔看着那隻可愛的白狐,溫聲道:“郡主,謝謝你,救了我母后。”
“呵呵……不客氣,我要學醫,外公帶我來的。”妍妍沒有說是被人誘惑而來,她知道,那些人定然和西涼有瓜葛,可是她不想去追究,感覺無傷大雅的事情,她不想去探究。
“你可知,是我和皇兄設計讓你來的?”滄月見妍妍這般坦然的笑,心中越發愧疚,溫聲道。
“我猜到了。玄墨要是想要救人,他一定會寫信告訴我母妃,我母妃不會不答應。所以我猜到,不是他的的本意。”妍妍坦然說道,將白狐交個滄月公主,滄月公主微微一怔,她居然知道自己被誘騙而來,卻不生氣。她怎麼那麼瞭解玄墨?所有的想法在她腦中過了一遍又一遍,滄月公主拿起一塊布,擦拭白狐身上的水珠。
“你這般瞭解他?”滄月公主這話中含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酸味,嘴角掛着淡淡的苦笑。
“他和我母妃是至交好友,其實,他也沒有對我母妃開口請求過什麼,倒是我母妃,欠他太多,母妃常說,這個世界上,她能信賴的人不多,第一個是我父王,第二個,就是他。”
“所以你是替你母妃報恩,才喜歡他?”滄月公主凝視着妍妍的眼眸,她很想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那張柔美的臉上,帶着剛強的神韻,那麼獨特,美麗。
“很多人都會這麼想,想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嗎?一開始,我好奇,好奇爲什麼母妃母妃能將這個人排在外公的前面。我開始看他的消息,聽他的故事,我從五歲開始,就算是認識他。可是見到他後,他和故事裡的那個人一點都不像。可是,我喜歡他身上淡淡的香草味,喜歡他的眼神,像春天的太陽,暖暖的。他們都說那不是愛,說我還小,不懂。第一次,我看着他要離開,我的心裡很難受,他們依然說,那不是愛
。我和他經歷了九死一生後,我我再也不敢想,只要一想到他身邊多一個紅顏知己,我就感覺這裡很難受,”妍妍說着,指了指心口的位置,繼續說道:“我偷看過母妃的日記,她在最無助的時候,會想起父王。而我,在最無助的時候,我腦袋裡想到的就是他。只要一想到他,我面對什麼,都不再害怕。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我才能感覺安全。那天,看着他離開鬼谷,我感覺這裡掏空了,後來父王告訴我,人要學會成全。我以爲你是玄墨的紅顏知己,所以纔來救你母后,讓他沒有後顧之憂。”
“可是,我不是他的紅顏知己!”滄月公主的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容,淡淡道:“他是一個只能讓世人觀望的男子,世人除了感嘆他的才華和風采,卻無人能走進他。他就像玄冥山的那塊墨石,神秘,卻孤獨,世間只有他一個人。他狩獵時,英姿煥發,沉默時,似乎在思索什麼。他滿目蒼穹,似乎在追尋什麼,卻又那麼遙不可及,似乎永遠都無法觸碰。哪怕他就站在你的身邊,你也感覺不到他的存在,這就是他。”
妍妍一怔,滄月公主這般用心觀察着玄墨,兩個人像傾述心腸的閨蜜,將內心中最深的秘密都講述出來。那麼有默契,因爲她和她一樣,心繫同一個人。
“他一直是這樣過的嗎?”妍妍的心揪在一起,微微垂下眼簾,問道。
“不知道他在你面前是什麼樣的,但是,在我面前,他彷彿是不完整的,你說他身上有淡淡的香草味?”滄月公主的眼神再次黯然,問道。
“嗯。滄月姐姐,你也喜歡他嗎?”妍妍抓住滄月公主眼眸中的那抹傷痛,問道。她突然間好害怕滄月公主和她搶玄墨,可是又害怕玄墨一直那麼孤獨生活,她的內心糾結着。
“水涼了,出來吧。”滄月公主溫柔一笑,說道。
妍妍在她的處理下,再次乾淨了,不再是一個溼漉漉的孩子。
她站着,眼睛一直在和滄月公主比高度,她只是到滄月公主的脖子,她還要五年才能追上滄月公主的高度吧?
白狐趴在椅子上,微微溼潤的尾巴,微微搖擺着,圓溜溜的眼睛,看着這兩個女子,似乎在想,哪個纔是它的女主人?
“滄月姐姐,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喜歡他,是嗎?”
“喜不喜歡不由我們說的算,由心說的算。”滄月公主淺淺一笑,淡淡道,她依然拒絕告訴妍妍。
“滄月姐姐,告訴我,你也喜歡他,是嗎?你的喜歡和我一樣多嗎?夢裡夢見他,只要有他,心裡就暖暖的,只要看到他笑,自己就會開心起來。看到他難過,自己的心就會更加難過。如果他死了,自己也想追隨。你也是這樣嗎?”妍妍急切道,期待着答案,期待着肯定的答案。如果她最後是玄墨的紅顏知己,她希望她能和她一樣,那麼愛玄墨
。
滄月公主的瞳孔驟然睜開,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女孩有如此深厚的情,她從未想過這些,她以爲一個十歲的孩子不會懂那麼多,可是,眼前這個女孩,超乎她的想象範圍。
“我喜歡他!可是,我沒有想過那麼多。”滄月公主突然閉上眼睛,語氣堅定說道。
妍妍一怔,她不知道該是喜,還是悲,她爲什麼沒想到那麼多?不夠愛嗎?
“但是,我利用了他,我不能原諒我自己。”滄月公主爲妍妍繫好腰帶,頭也不回,走出房間。
玄墨剛清洗完,長髮微微溼潤,遇到迎面而來的滄月公主,滄月公主緊蹙眉頭,沒有看到玄墨,一頭撞上,往後踉蹌了幾步,淡淡的香草味?原來,真的是。
“公主,你這是怎麼了?”嘯陽粗着嗓門問道。
滄月公主壓住內心的愧疚和酸醋,含笑道:“對不起!”
玄墨微微蹙眉,如玉的手,輕輕拍了一下滄月公主撞過的肩膀,他不喜歡沾染別人的氣味,嘯陽一把抓住玄墨的手,阻止他的動作。玄墨這一刻才發現,眼前這個含笑的女子眼裡泛起一層霧氣,看着他的動作。
“無礙!”玄墨淡淡道,從滄月公主身邊擦身而過。
嘯陽恨得磨磨牙,多好的一個女子啊,你怎麼不看看一眼?這般下去,我們什麼時候才能看到怡親王妃?我什麼時候才能看到我的幹孫子?都是那個小祖宗的錯,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真是壞事的主。
周統卻無聲啞笑,妍妍抱他,他都沒這樣的反應,滄月公主不過是無意撞了一下,他就這樣不自覺地拍掉滄月的氣味,看來,孰輕孰重一目瞭然。不過啊,要是娶滄月公主,那就簡單多了。可是要娶妍妍,只怕困難重重。少不了世間的閒言碎語,多少人的難堪。
嘯陽折身回來,回到滄月公主身邊壓低聲音道:“公主,我家王爺就是如此,時間長了就好了,可別錯過我們王爺!”
滄月公主噗嗤笑出聲,居然有人支持她?而且是玄墨身邊最受器重的嘯陽。她原本的陰霾,慢慢化晴。
妍妍剛走出寢殿,看到玄墨的身影,他依舊瀟灑自如,神情淡淡,只是神情多了一絲不自然,妍妍也想起剛纔自己的舉動,臉一熱,忙低下頭,不讓任何人看到她的羞澀,她輕輕揉着白狐的毛,似乎在低頭看白狐,可是她的餘光,卻在看着那個身影在不斷靠近,心,隨着距離的拉進,跳得飛快,身子不由地往後退,卻被門框絆了一下,身子往後倒。她不驚,以爲自己這麼囧,站着都能摔倒,閉上眼睛,準備接受一會兒摔在地面的疼痛。可是,她沒有等到那一身巨響,微微睜開一隻眼,再睜另一隻眼。
“怎麼這麼不小心?”玄墨溫潤的聲音,依舊如微風拂面,那麼輕柔
。他還是忍不住對她好,似乎只有這樣,自己才能好過,才能開懷,才能舒坦,似乎忍不住給她一切的好,只求她用一個開心的笑容來回報。
嘯陽剛跑回來,就看到玄墨抱住妍妍,那姿勢似乎是妍妍摔倒的模樣。他咬咬牙,恨不得拉開這兩個人。越來越覺得妍妍出現的太不是時候,這樣下去,玄墨還能再看滄月公主一眼?不行,他好不容易纔正眼看了滄月公主,不能就這樣結束。他要想辦法讓妍妍離開西涼。
鬼醫依舊如清風,站在遠處,靜靜看着這一切,他就要讓世人知道,愛情,可以超越所有,世人越看不起的愛,他就越要讓世人看到,這份愛的可貴和不朽。
皇上舉行了國宴邀請鬼醫怡親王,鬼醫坐上貴賓位置,毫不客氣,看着皇上的位置高他一等,冷冷道:“你確定你想坐那裡?”
皇上一驚,他是天子,做龍椅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是被鬼醫這麼一問,他突然有種不確定,吩咐了人將位置擺放和鬼醫平坐,畢竟鬼醫是蜀國的一代帝王,地位絕對不在他之下,他蒼老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在太監的攙扶下,欲坐下,鬼醫一道掌風,將他的位置放下一個臺階,冷冷道:“這個天下,還沒有誰敢和我平起平坐。”
四皇子大怒,站起來,怒道:“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父皇願意和你平起平坐算看得起你,別不知道好歹。”
“四皇子小心。”一個眼疾手快的太監立馬擋在四皇子面前,立馬臉色發黑死得悄無聲息。
“你若想像他一樣,儘可大發言辭!”鬼醫冷聲道。
“四兒,不許胡鬧,給鬼醫賠不是。”皇上蒼來的聲音響起,在衆人的攙扶下,下了一個臺階,坐下。他很清楚鬼醫是何許人也,鬼醫的勢力太過雄厚,他哪裡敢惹怒他。
“父皇……”四皇子不甘心撒嬌道。
“賠不是!”皇上的聲音響起,四皇子很不情願,跪下,一臉不情願說道:“我年少無知,請鬼醫見諒!父皇,兒臣告退!”
他說完拂袖而去,皇貴妃含怒的雙眸掃視所有人,落在太子李身上,最後也福了福身離去。
李權看到妍妍身邊的玄墨,大驚,這樣的男子,單單一個背影就那般撩人,這容顏和神韻,這般耐看,似乎無論怎麼看,都看不膩,每一眼,都能看出新的色彩。
“鬼醫出現在朕的宮中真是西涼之大幸,皇后的怪病也全靠鬼醫才得已救治。來人,獻上厚禮!”皇上虛弱道,其實,鬼醫叱詫風雲,一怒則天下亂,一安着天下寧,他早有耳聞,他惹不起,只能順從。他可不希望鬼醫出面,更不希望,皇后病癒。這一場夫妻之間看誰先死的戰役,只怕是他先輸了。鬼醫的玉顏泛起一絲冷笑,那銳利的眼神投射出去,大殿上的部分人紛紛恭敬低下頭,似乎等待他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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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文文《腹黑王爺的寵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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