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本王只有你一個女人
安琪臉色一沉,悶悶走到他身邊,手把手教,這廝就是故意的,總是不能射中紅心,而且還偏得離譜,有時射到牆上,樹上,下人的髮髻,腳下,還傷了好幾個人。兩邊的下人都紛紛躲開,深怕自己一命呼呼。
安琪見他射傷的,都是那些新來的,身份可疑的人,知道這廝見機報復,挑眉冷眼旁觀,看他如何繼續把這戲演下去。
“哈哈哈…真好玩。”晟王的目光只留在那連弩上,看戲懵懵懂懂摸索,卻有意無意按下按鈕,射出一箭又一箭,短小的斷箭飛進人羣裡,院中所有人都連忙逃命,飛快離開。
“滿意了?”安琪挑挑眉,笑道,這廝真是腹黑,不想要這些人打攪,用這樣的方式趕走他們。
“娘子的武器果然精妙,連爲夫都要刮目相看,不過,爲夫會爲你改進一小,讓威力更強。”晟王把玩着那精巧的連弩,含笑道。
“你消失了一天一夜。”安琪悶悶道,希望他能告訴自己他去哪兒了?
“娘子關心爲夫?”晟王邪魅一笑上前一步,張開臂膀欲拉她入懷。
安琪悶悶往後退一步,轉過身,背對着他,三千青絲在風中飄揚,隨着她的水紅色交織在一起。
“我可不會關心你。”安琪冷冷道,走了,只留下一個背影給晟王,她怎麼變得那麼冷漠,發生了什麼事?
“阿福,這一日,王妃身邊出了什麼事?”晟王冷聲道,他看到她眼裡的冷漠心不由得生疼。
“白梅來見過王妃,聽青蓮說,夜裡,王妃似乎做了噩夢,大叫了幾聲,之後就再也沒睡下。”阿福說着,他也不解,爲什麼王妃突然變得這麼冷漠。
“白梅都說了什麼?”晟王磨磨牙,怒問。
“不知,白梅對青蓮說是王爺帶信給王妃,青蓮不知真假,帶白梅進竹園,之後不知和王妃說了什麼,王妃就不再說話。白梅走的時候,有些得意,王妃卻愁眉不展。”阿福將他所見到的說給晟王聽。
“催眠?還是媚術?告訴白梅,若再敢肆意見本王的愛妃,本王絕對不會顧念白家情面。”晟王臉上全是怒火,這是阿福第一次見到晟王的怒火,微微一怔,立馬退下。
安琪一臉冷漠剛走出後院,就遇到管家,拿着一張帖子送過來。
“王妃,這是璃王妃的帖子,請您去明月樓一敘。”管家微微蹙眉道。
“明月樓?正好,本王妃要也去看看父皇給的酒樓如何。”安琪沒有忘記自己的八間酒樓和八家綢緞鋪。明月樓,其中一家酒樓。上官嫣然,敘舊?本姑娘今日心情不好,那麼,只能算你倒黴。
安琪坐上馬車,和小菊,飛雪,還有七八個宮女,到了明月樓。
掌櫃一見到安琪,立馬出來迎接。
“小的是明月樓的掌櫃,見過王妃。”那掌櫃跪在門前行禮。
“可知璃王妃在哪間雅間?”安琪淡淡開口。
“天字一號,小的帶王妃進去。”掌櫃連聲道。
安琪隨意掃了衆人的眼光,他們都驚訝看着安琪,安琪的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冷酷的眼神,威嚴不可侵犯。這樣可怕的眼神,居然出自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身上。
“小丫頭,真是巧了,怎麼?這麼快就來監督你的酒樓了?”玄墨翻身下馬,無拘無束的模樣,那麼灑脫。
“怎麼?今日撿到寶貝了?這麼開心?”安琪冷冷道。
“呃…誰惹你了?”玄墨看到安琪眼裡的冷色和怒火,一怔,小心翼翼問。
“不想遭殃的,還是快點離開?”安琪淡淡道,挑了挑眉。
“飛蛾撲火,也未嘗不可,既然來了你的酒樓,自然不會錯過,今日你請吃飯。”玄墨走進酒樓,自顧自地上樓。
“天字一號。”安琪淡淡道。
“嘿嘿,知道。”玄墨上前,一把推開門,看到上官嫣然坐在中央,一怔,“喂,丫頭,有人在這裡用餐呢。”
“哦?是嗎?你看到人了?”安琪在樓下淡淡道。她知道玄墨一定看懂上官嫣然,故意問。安琪的腳步很慢,似乎在散步,慢慢悠悠。
“呃…這個,這個…”玄墨可不想得罪璃王,結結巴巴。
“怎麼?難不成你見到鬼了?還是看到了什麼東西?結結巴巴,還真是沒有你墨世子的風範。”安琪淡淡道,依然腳步沉穩緩慢。
“呃…”玄墨不知道敢說什麼?終於明白安琪叫他離開的,原來她要發火,六親不認。居然變相罵上官嫣然是東西。
“看看見到了多麼可怕的畫面,居然讓堂堂世子爺,不敢進去?”安琪說着,走到門口,所有人也都隨着她的話,往裡看,看到了一直閉門不見的上官嫣然,她的面色一白一紅,含怒看着門口那姍姍來遲的安琪。
“妹妹,你這般讓姐姐我好等啊。”上官嫣然含笑道。
“不知璃王妃在這裡用膳,若知道,就不會這般打擾了。”安琪含笑道,明明自己是來赴約的,卻說不知道。
“可是妹妹似乎忘記了姐姐我剛下了帖子,看來妹妹貴人多忘事。”上官嫣然笑着走到門口。
“哦?是嗎?原來姐姐下了帖子了?我還真不知,原本想着來看看父皇給我的酒樓,卻不想正巧遇到了璃王妃,真是有緣。”安琪笑道,小菊一臉無語,明明是收到帖子來的,卻說是來看看這些酒樓,而且說謊也不臉紅一下。
“王妃忘記了嗎?剛纔管家給王妃的帖子。”飛雪立馬柔聲道,她故意揭穿安琪,讓安琪難堪。
“哦?是嗎?管家剛纔給本王妃帖子了?是這樣嗎?小菊,本王妃怎麼記不住了?”安琪微微蹙眉,看了一眼飛雪,再次看向小菊。
“小姐,你哪有收到什麼帖子啊?怕是飛雪眼花了吧?”小菊含笑道,明白安琪的意思。
“眼花了?呵呵…是啊,這麼漂亮靈動的眼睛,原來只是裝飾而已,留着,只怕又要眼花,說些不堪入目的事情,污衊本王妃。”安琪嘴角一揚,勾起飛雪的臉,笑得越是溫柔,眼神的冷酷就越多。
“王妃,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多嘴了。王妃恕罪。”飛雪立馬跪下求饒,這一句,就讓更多人以爲安琪賣弄,故意在璃王妃面前挑釁。飛雪早已經收到上官嫣然的消息,要陷害晟王妃,讓晟王妃重罰自己,她好出面救自己,讓晟王妃扣上一頂毒婦的帽子,給璃王妃帶着善良的頭銜。可不想自己沒有陷害,晟王妃自己撞上槍口上了。
“多不多嘴,本王妃不知,不過,你這般污衊本王妃,本王妃倒是要好好感謝你一番。”安琪嘴角一揚,走進門,玄墨也跟着進去,門開着,很多人都在偷看偷聽。
“不過是一個賤婢的話,不必當真,若妹妹沒收到帖子,那就是姐姐我身邊的人,辦事不利。既然也湊巧在這裡遇到,那就算妹妹和我有緣,是嗎?”上官嫣然一笑,繼續道:“卻不知,原來妹妹是和墨世子有約,那麼姐姐我還是改日再請妹妹一起敘敘舊。”
這下,很多人都狐疑地看着玄墨和安琪,難道這兩個人關係匪淺?還是有私情?
“璃王妃,你這就不對了,就算墨世子在大庭廣衆之下維護晟王妃,那也只是敬仰之情,豈會有私情?墨世子可以隨意出入王府,也算是王妃的好友…”飛雪立馬有開口道,又再次將安琪推上浪口,小菊氣得直跺腳。
“你胡說什麼?…”小菊大怒,欲出手教訓。
“小菊,退下。”安琪呵斥住小菊,小菊咬咬脣,退下,安琪站起來緩緩走到飛雪身邊,嘴角一揚,飛雪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安琪緩緩道:“看來飛雪姑娘還真是明察秋毫,不知道,你在父皇身邊這麼久,是不是也是這般,能看能說?”
“王妃折煞奴婢了,奴婢只是一個下人,豈敢猜測主人。”飛雪連聲道,模樣害怕,惹人憐惜,似乎被安琪欺負得不行了。
“哦?不敢猜測主人的事情?嗯,小菊,說說看,若是猜測主人的事情,那麼該如何處罰?”安琪淡淡道,不喜不怒,低眉看着飛雪。
“小丫頭,這還用問嗎?自然是杖斃。”玄墨聽出安琪的意思,剛纔的怒氣瞬間轉換成幸災樂禍。
“哦?那麼飛雪姑娘也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是嗎?”安琪淡淡道,那麼優雅,卻威嚴無比。
“王妃恕罪。奴婢知錯,奴婢不該多嘴。”飛雪連聲求饒,目光卻落在上官嫣然身上。
“你多嘴?本王妃可不感覺你是多嘴?你明知妄言的後果,又在皇上身邊那麼久,自然深刻知道這些條規。但是今日的你,卻不斷污衊本王妃,愚蠢的人,都以爲本王妃是水性楊花。聰明的人,纔會看清,能在皇上身邊存活這麼久的人,必然是小心翼翼的人,而你,卻三番兩次出言不遜,詆譭本王妃,不知道是受了誰的指使?”暗淡冷笑看着上官嫣然。
“妹妹這是什麼話啊,一個小小的奴婢,不過是隨意多說幾句閒話而已…”上官嫣然含笑道。
“哦?閒話?呵呵…在父皇身邊的人豈會如此大膽?當主人在說話,一個區區的婢女,隨意插嘴?看來,我還是要去問問父皇,這個人,是誰提點給我的,你說呢,姐姐?”安琪嘴角一揚,笑意越濃,看着上官嫣然。
“王妃饒命,王妃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飛雪一聽到要鬧到皇上那裡,那麼自己不但會死,全家都要遭殃。
“不敢什麼?”安琪故作不解,看着飛雪。
“王妃,奴婢…”飛雪看了看上官嫣然,上官嫣然只是笑了笑,看着一邊的張媽,張媽眼裡怒瞪飛雪,要知道,自己出賣上官嫣然,那麼自己的家人也必死無疑。飛雪立馬一頭撞向柱子,安琪手中的被子一把打到飛雪的腿上,飛雪一頭摔倒。
“怎麼?想這樣死了?那麼本王妃反倒成爲那個惡毒之人?”安琪手中的一根針飛向飛雪,定住飛雪,飛雪驚恐看着安琪,看着上官嫣然。
“小丫頭,看來這個惡奴是想要以死,讓你抹黑。只要她死了,那麼,你就成爲不容人的人,你我之間就要被世人說三道四了。”玄墨臉都黑了,咬咬牙,說着。
“呵呵…璃王妃,是不是還有一個人沒有來?”安琪冷笑一聲,看着上官嫣然,上官嫣然被安琪剛纔那一語,不敢救飛雪,若救飛雪,那麼自己就成爲那麼只是飛雪的人,飛雪是從皇上身邊派下來的人,那麼說明什麼?上官嫣然在皇上身邊安插眼線,她不會笨到這裡,讓世人知道她心機重,耍手段。不過裝善良裝不成,那麼,就讓安琪成爲毒婦。
“妹妹這是何意?妹妹難道不該好好懲治這等賤婢嗎?”上官嫣然溫柔一笑,提醒着安琪。
“呵呵…不急,姐姐是否還記得你我下棋時,姐姐說喜歡白子。”安琪淡淡道,抿了抿一口茶水。
“清清白白,自然喜歡。”上官嫣然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自己怎麼可能忘記那晚的恥辱。
“呵呵…清清白白,嗯,很好。只可惜璃王妃忘記了一件事情,白色,很容易就會髒,只要有一點污點,就特別刺眼。可是,黑子就不一樣,就算今日我當上毒婦的惡名,我也不會感覺怎麼樣?因爲黑得太徹底,再黑,也無所謂。”安琪嘴角一揚,卻讓人分不清她是喜是怒。
“原來妹妹不在乎這些東西?那麼既然妹妹不在乎,那麼姐姐我今日就充當一個好人,你來做惡人,如何?”上官嫣然像說笑一樣說着,看着安琪。
“可以。”安琪居然答應了,上官嫣然一怔,不明白她爲什麼這麼容易就答應了?
“丫頭,你幹嘛?”玄墨不明白安琪的意思。
“你要等的人,來了。”安琪嘴角一勾,抿了抿茶,淡淡道。
“臣妾參見王爺。”上官嫣然含笑跪下行禮,玄墨站起來,往門口看,璃王,小丫頭怎麼知道他來了?自己都不知道。
“王爺。”玄墨只是行禮,冷冷道。
安琪依然背對着門口,依然細細品茶,似乎很享受的模樣。
“都免禮。”璃王並不介意安琪這般無視他,淡淡道。
“王爺,臣妾剛請妹妹來敘敘舊,不想在這裡遇到王爺。”上官嫣然含笑柔聲道。
安琪挑挑眉,帶着冷笑和不屑,敘舊?她又不認識這種兩面三刀的人,何久可敘?
“哦?冰兒…”璃王再次開口當衆喚他冰兒,所有人一怔,玄墨咬咬牙,上官嫣然的笑容一僵。
安琪打斷了璃王的話,冷聲道:“王爺,可別忘記,本王妃是晟王府,請喚我弟妹,或者,晟王妃。姐姐,你不是想要救飛雪嗎?”
安琪立馬轉移話題,看着上官嫣然。
“這是怎麼回事?”璃王才發現地上一動不動僵住身子的飛雪,可憐兮兮看着他。
“回王爺,這個婢女剛纔失言,說妹妹和墨世子關係菲薄,妹妹意識氣不過,教訓了一下她而已,臣妾看這個婢女機靈溫順,想出手救她而已。”上官嫣然輕描淡寫道,將自己描繪得十惡不赦,因爲一句話,就要殺人。
安琪冷笑挑眉看玄墨,似乎在說,看看什麼是變臉?這樣的假善,是不是很有意思?
玄墨悶悶看着飛雪,在看看安琪,他不明白安琪爲什麼縱容上官嫣然這般說,把她說壞。
璃王看了看安琪,微微蹙眉,問道:“她得罪了你?”
“你說呢?”安琪的眼神令人捉摸不透。
“既然該出言誹謗主子,還留着做什麼?”璃王怒道。這不在安琪的意料之內,微微蹙眉。
“王爺,怎麼說這也是一條人命啊?”上官嫣然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那麼善良。
“呵呵…”安琪笑了,覺得很可笑,她鄙夷看着上官嫣然。繼續道:“有趣,璃王妃,真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啊,璃王怎麼能辜負她的善心呢?”
玄墨更加不懂安琪賣的是什麼關子。
璃王看着上官嫣然美麗的容顏,那麼楚楚可憐,善良無比,這世間的男子都希望女子善良溫柔,上官嫣然的表面,就是這樣的完美。
“既然你想要這個婢女,那就救吧。”璃王深深吸了一口氣,淡淡道。
安琪嘴角一揚,這就是她要的,她要璃王支持璃王妃。
“那麼妹妹是否賞臉,饒過飛雪,若妹妹不喜,可以送給姐姐。”上官嫣然心中一喜,立馬演戲道。
“你說呢?”安琪看着上官嫣然,淡淡道,卻沒有人能猜到她在想什麼。
“姐姐不知道妹妹的心思。”上官嫣然有些拿不穩安琪。
“呵呵…璃王妃想要,自然給,璃王妃可要拿好了。”安琪嘴角一揚,拔出玄墨腰間的劍,速度快得驚人,璃王一怔,立馬出手去擋住安琪手中的劍,只差一點就割到飛雪的喉嚨。
“你這是何意?”璃王嚴聲問道。
安琪收起手中的劍,插回玄墨腰間,一身冷冽,她的背影如那三千青絲一樣,冷酷,落寞,飄在空中。她還擔心璃王不出手,看來出手了就是好事。
“小丫頭,你這是爲何?”玄墨不解問道。
“姐姐,我說過,黑子自有黑子的好處,再黑,我無畏。”安琪微微回頭,餘光看了看上官嫣然,美麗的紅脣一勾,那麼嗜血,冷酷,無情,卻又美得窒息。
“妹妹這是放過飛雪了是嗎?”上官嫣然含笑道。
“我可沒有放過飛雪,是璃王救了飛雪,與你無關,告辭。”安琪淡淡道,至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璃王一眼,下了樓。
“小丫頭,等等我,你還沒有請我吃飯。”玄墨立馬追上去。小菊和剩下的宮女也跟上。
“小丫頭,你剛纔是何意?”玄墨不明白安琪剛纔所有的舉動,到了街上就忍不住問。
“放過飛雪,是嗎?飛雪不是一個心思簡單的人,這兩日的觀察,我發現此人心機深沉,不宜留在身邊,璃王妃這般設計,我看出來,她和璃王妃關係不一般,怕十有八九是璃王妃的人,那就順水推舟,送給璃王,也給璃王妃找找事情做,換一段清淨的日子。”安琪長長嘆一口氣,看了看天,想起昨夜白梅,心中就窩火。
“可是你剛纔做足了壞人。”玄墨撇嘴說着。
“世人如何評說,我豈會在意?若被困在這些繁文縟節,迂腐不化的教條中,那如何灑脫?”安琪看了看玄墨,淡淡道。
“小丫頭說的是,嘿嘿…”
“玄墨,玄墨。”慕容嬌站在茶樓上看到玄墨,立馬揮手喊着。
“叫你呢。”安琪淡淡道,看到那綢緞鋪子,走進去,不理會玄墨。
玄墨躲躲閃閃走進來,卻看到了一幕,讓他一怔。
安琪和一個白衣女子面對面,安琪的神情是他從未見過的,那麼落寞,卻冷酷,明明很哀傷,卻帶着怒氣。那一刻,玄墨才感覺帶安琪,是活着的,被世俗纏身,有血有肉。
那白衣女子,美麗妖嬈,眉宇間還畫着一朵紅色的梅花,更加美麗妖豔。一個妖嬈美豔,一個美若天仙,一個含笑如春,一個冷眼似雪。
“這麼快,又見面了。”白衣女子柔聲笑道。
“是的,沒想到,這麼快。”安琪沒有笑,只是冷冷看着她,她總記不起昨日發生的一些細節,卻只記住大體上的話。
玄墨也是一怔,這不是白梅嗎?白梅樓的雅妓,白梅。是京城中極少出面的雅妓,賣藝不賣身,多少王公貴族花了重金,都未必能見到一面。是天下有名的白家風流才子白瑞明的妹妹,白梅。和白貴妃有着莫大關係的人。
“妹妹…”白梅剛開口叫安琪妹妹的時候。
“啪”安琪沒有控制住內心的怒火,一巴掌甩過去。玄墨一怔,眨眨眼看着安琪,他見過安琪發怒,可是卻沒見過安琪這般。
“白姑娘,縱使你比我老,也不配這般稱呼我。”安琪眯了眯眼,惹來更多人圍觀,都不明白,晟王妃爲何打了白梅。街道幾乎被堵住,水泄不通。
“妹妹這是何必呢?”白梅揚起那五指印的小臉,笑道。
安琪再次打了一巴掌,眼神的怒氣更旺,身上散發着殺氣,充斥着她的衣袂飛揚,青絲飄散。
“小丫頭,小丫頭,這是怎麼了?”玄墨立馬跑到安琪身邊問。
“沒什麼,不要再讓我見到你。”安琪眼裡居然泛起一層迷霧,磨磨牙道。轉身拂袖而去。
白梅嘴角一揚,看了看手中的玉鐲,晟王只能是她的。
安琪心口悶得出奇,衝出人羣,心中依然像被身邊堵着,十分難受。白梅昨日闖入竹園,告訴自己,她是晟王下定的王妃,讓她離晟王遠一點。說自己和晟王已經有了夫妻之實,而且蕭淑妃在世時,已經用玉鐲下定,認準了她白家的千金白梅爲晟王妃。白家因此傾盡一切保護晟王,給予晟王如今擁有的一切。而她,安琪不過是爲了報復璃王而娶的。
安琪想起白梅的話,心中越發堵得慌。想起白梅的話。
“怎麼?晟王妃,你還不知道?晟王娶你,不過是爲了報復璃王,讓璃王痛失如此好的女人。他看到你後就發現你的與衆不同,猜到璃王日後必然後悔,所以,他不過是利用你,報復璃王而已。沒想到,你居然這麼賣力?沒有讓他失望,呵呵…可笑。這塊玉佩,不過是他剛剛打磨出來了,看來還是將你捆住了。不過沒關係,這個玉簪是蕭淑妃的信物,也是晟王親手給我帶上的。我纔是晟王妃,待晟王完成使命,報了血海深仇,他就會實現諾言,娶我。怎麼說,我是他第一個女人。不信?他左腰間有一顆痣,右大腿上,離根部這麼遠,有一顆,還要我說的具體一點嗎?”白梅得意一笑,扭動着腰肢,緩緩走向安琪,挑釁地看着安琪,在安琪耳邊說:“等他利用完了,你,也就沒有用處。你很恨他。”
安琪的思緒再次回來,眼裡卻強忍着霧氣,忽如大雨降至。白梅在竹園的囂張和妖嬈,挑釁,讓她永遠忘不了那句話,她是他第一個女人。他在利用她。
安琪根本沒注意,一頭撞上一個人,安琪擡起頭,卻真是冤家路窄,璃王,上官嫣然。
“妹妹這是怎麼了?怎麼失魂落魄的?”上官嫣然見安琪的神情,心中更加得意。看着情敵難過,自己當然開心。
安琪沒有說話,眼裡還強忍着那淚,玄墨衝了半天,才擠出人羣。
璃王微微蹙眉,他從未見過安琪這副模樣,心緊了緊,有種想要用她在懷中安慰她的衝動。
安琪只是饒過他們,她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她很想釋放心情。
“站住。”璃王喊住安琪,可是安琪恍若未聞,那蕭條的背影,被哀傷深深掩埋。
“小丫頭,等等我。”玄墨跑着追上去。
安琪沒有理會,擡起頭看着天空,她不明白自己爲什麼這麼難過,是因爲被利用和背叛才難過嗎?還有一種自己沒辦法控制得情緒在裡面叫囂。
她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個偏僻的懸崖邊。
“喂,小丫頭,不能再往前走了。”玄墨一把拉回安琪。
安琪纔看到腳下的萬丈懸崖,對面也是陡峭的懸崖峭壁,立在不遠處。
安琪坐在巨石上,閉上眼睛,將頭埋進膝蓋裡。她很難過,被人利用,背叛,傷害,明明知道他欺騙了自己,卻莫名其妙追隨。保護他,可笑,多可笑,後日就要嫁給他,卻不知道,這都是陷阱。他背叛她,利用她,可是她不是那種小人,不會揭穿他,但是,她回離開他,永遠離開。
一滴淚再也忍不住,從眼眶流出,低落在衣襟上。她捏緊衣裙,極力壓制內心的傷痛。昨日,她夢見自己死在他懷中,那溫暖的懷抱。前世的痛,今生的恐懼。
“小丫頭,你,怎麼了?”玄墨小心翼翼問道。
安琪許久,纔將頭擡起來,那雙眼睛,是玄墨此生最不願意見到。充滿哀傷和絕望,令他心疼,着急。
“小丫頭,怎麼了?你說話啊?是白梅是嗎?我去殺了她。”玄墨寧願安琪的眼神冷漠,無情,也不希望她那麼傷心。就算是要殺皇帝,他也不會放過。他的心裡又是急,又是氣。
“殺她?能改變什麼?”安琪聲音沙啞道,深深吸了吸鼻子,深呼吸,壓制住內心的那份波濤洶涌。
“那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我來替你處理。”玄墨小心翼翼問安琪。
“明日,助我離開這裡,我不喜歡這裡。”安琪說着,再次脆弱,將頭埋下去,身體微微顫抖。
玄墨伸手想要將安琪擁入懷中,給她一個肩膀哭泣,鼓足勇氣,手剛伸過去,一顆石子打在他手上。
“誰?”玄墨拔出劍,怒道。
“趁人之危,不是墨世子的風格吧?”璃王淡淡道,走了過來。他甩掉所有人,孤身前來。看着安琪嬌小的身影,蜷縮成一團,那麼脆弱,似乎,一碰就碎。
“誰趁人之危了?卻…”玄墨撇撇嘴,怒道。他只是想要安慰安琪而已,算不上乘人之危吧?
安琪再次擡起頭,眼角還掛着淚痕,可是眼裡卻冷若冰霜,緩緩站起來。在玄墨耳邊耳語幾句,然後像沒事人一樣,離去。可是她身上的氣息,冰涼刺骨,眼神不帶一絲絲溫度。
“丫頭,丫頭。”玄墨不解,追上去,可是安琪只是以爲微微回頭,那冷似冰霜,冷酷無情的眼神,讓玄墨一怔,停住了腳步。
璃王伸手擋住安琪,安琪嘴角一揚,眼神更加冰冷,酷似冷血動物,無情,嗜血。
“擋我去路的人,只有一條路可以走。”安琪冷冷道,卻全是殺氣。
璃王一怔,爲何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那麼嗜血,那麼威嚴可怕?
“告訴本王?是誰,讓你這般難過,本王替你除掉她。”璃王收回手臂,淡淡道。
安琪冷笑,卻笑道令人毛骨悚然,“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前世如此,今生,不會。”
安琪絕然離去的背影那麼堅決,冷漠,帶着一種強勢的恨。她想了很久,喜歡,可笑,欺騙,謊言。
玄墨張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他看到了安琪,脆弱後的冷血,他心裡很難受,可是,無能爲力。
璃王快步追上去,他要問她,“站住。”
“這個世界,沒有誰,可以命令我。”安琪冷冷道,腳步依然沒有停留,一種剛勁冷冽,那麼無情。
“是不是他傷了你的心?”璃王知道,她在乎晟王,唯獨晟王,才能讓她情緒變化,也只有他,才能讓她如此。
“傷心?無心之人,何心可傷?”安琪冷笑道,目光依然冷冷看着前方陌生的風景。
“能告訴本王,爲什麼,你變成了這樣?”璃王不甘心追上去,問道。
“因爲,我真正的身體已經死了。”安琪冷笑道,面色有些哀愁,看了看天,她原本不想追究,不想記起,只當作還清所有,可再次遇到欺騙,她這一次,不會再讓情緒驅動,受他人指使。
璃王一怔,臉上微微泛白,看着安琪的背影,真正的身體已經死了,那麼,她是誰?難道真如她說的安琪,可是安琪,又是誰?
璃王立馬上前擋住安琪,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但是他儘量接受,他想知道,她是誰?一個走進自己心裡的人,她是什麼樣的人。
“告訴本王,安琪又是誰?”璃王微微蹙眉,看着安琪,他眼裡那份憐惜和柔情,他想知道她到底受過什麼樣的傷害?他想要保護她,雖然覺得這種想法很可笑,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小丫頭…”玄墨微微蹙眉,憐惜看着她。
“不要憐惜我,我有我的經歷,也有自己的選擇。”安琪冷冷道,同情,憐惜?她不要,統統不要。她死後重生,延續的生命,再次遇到同樣的利用,同樣的欺騙,她的熱心,早已冷卻。
“別忘了我說的話。”安琪冷冷道,饒過璃王離去。璃王剛要再次擋路,安琪猛然回頭,袖子的暗器對準他的心口,眯了眯眼,冷聲道:“擋我者,只有一條路,死。”
璃王一怔,不再去攔截,她心情不好,等她心情好了再說。
安琪回到了大街上,小菊和宮女們都急得焦頭爛額,四處尋找。再次看到安琪時,小菊不敢出聲,因爲安琪面色那麼冷漠,臉上的冰冷,威嚴,不可侵犯。
她剛踏進晟王府,晟王就癡癡傻傻撲過來,安琪這次沒有像往常那般任由他抱着,而是一個翻身,抓起晟王的手,狠狠摔下去,毫不留情。
“咳咳…”晟王被這一摔,吃疼猛咳起來,他一直不敢出去找,怕錯過了她回府,他已經兩天不合眼了,本想好好休息,可是聽到阿福回來說安琪和白梅再次撞上,安琪打了白梅兩記耳光,憤怒離去。
“王妃,王爺身子弱,幾日不合眼,經不起你這麼摔啊。他一直在門口等着王妃回來,都不肯離開半步,王妃,你就不要生王爺的氣了,王爺就算有什麼錯,也請聽聽王爺怎麼說,王爺這次不會再走丟了。”阿福立馬跪在安琪面前,解釋道,一,是提醒安琪,晟王一直沒閤眼,等着安琪回府,二,是請安琪原諒晟王,聽晟王解釋。
“腰間有一顆痣,大腿內側有一顆痣,呵呵…不錯。不是傻子嗎?如何解釋?”安琪彎下腰,手指勾起晟王的下巴,冷笑道。加重了傻子二字。
“娘子,疼。”晟王哭着伸手要抱安琪,想要安琪將他扶起來。
“疼?這點痛算得了什麼。”安琪冷笑道,她的心很疼,她很不舒服,她眼裡再次泛起一層薄薄的霧氣,直起身,離去,淡淡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晟王依然半坐在地上,他知道,她生氣了,相忘於江湖?怎麼可能?白梅,你到底跟安琪說了什麼?對她做了什麼?晟王不會這般放任安琪獨自難過,連忙站起來,追過去,到了安琪的院子,院外站着小菊和那些宮女,將院門堵得嚴嚴實實的。
“王妃這是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今天怪怪的。”
“小菊姐姐,王妃和那個歌妓白梅認識嗎?怎麼那白梅開口就叫王妃妹妹?”
“我也不知道,反正今天小姐就怪怪的,剛纔她的眼睛都紅了,怕是哭過了。”小菊不解回答。
“王妃從來不會傷害王爺的呀,今日還出手摔了王爺,這怎麼回事?”
“是啊,還不讓我們進入這個院子。也不讓王爺進去,今天王妃真的好奇怪。”
小菊一屁股坐在長廊上,安琪的奇怪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晟王見狀,繞道一邊,飛身進去。
剛走進門口,一把利箭飛出,他一個側身,躲過那致命的一箭。突然接二連三十幾箭飛出,他一一躲過,潛入她的內室。
“女人,想謀殺親夫嗎?”晟王一個閃身道安琪背後,按下安琪手中連弩,死死抱住她。
安琪這一次沒有那麼好對付,幾乎使出渾身解數,狠狠踩他的腳尖,對着他的手臂,狠狠咬下去,毫不留情,晟王吃疼忍着,他知道這個女人真的發火了,也知道她發起火來,十分可怕,硬碰不得。唯獨讓她發泄,卻不想,她換了一個地方又是一口咬下去,鮮血橫流。
安琪將所有的憤,所有的恨,都發泄出來。
“她對你說了什麼?讓你這麼生氣?”晟王卻柔聲在她耳邊問道。
安琪怒瞪晟王,冷聲道:“好,要我不生氣,可以,殺了她。”
晟王微微蹙眉,他現在還不能這麼做,他並未言語。
“捨不得?呵呵…段天晟,別再演戲了,不是要報復璃王嗎?我爲你殺了他,怎麼樣?前提是,你殺了白梅。”安琪冷冷道。
“換一個,這個還不行。”晟王微微蹙眉道。
“那麼,你有第二個選擇,殺了我。”安琪嘴角一揚,嘲諷看着晟王,心中淒涼萬千,男人,不過是玩弄女人的心而已。
“更加不行。”晟王心中一疼,收緊手臂,抱緊她。
“那麼,放手,我累了。”安琪冷冷道。
“也不可以。”晟王閉上眼睛,他害怕,他不想放開她。
“怎麼?你這樣抱着我,可沒法和你的女人交代。”安琪冷笑道。
“女人?本王只有你一個女人。”晟王連忙解釋道。突然輕笑起來,原來她吃醋了,白梅的醋,“本王和白梅不過是師兄妹的關係。女人,你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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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馬年第二天,突然感覺自己老了一歲,或者說成長了,心裡成長,依稀記得去年這個時候的我們,如同昨日剛發生過,太快了,時間都去哪兒了?o(n_n)o~,時光如梭,我深刻體會到這一點。親們,有同感的,迴應一笑,一笑等着看鑽石,鮮花,煙花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