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軍營地。
騰大斌動了一個小手術,腰部的子彈取了出來,陳益的傷口也做了進一步處理。
兩人都沒有大礙,修養幾天就能生龍活虎。
勿以善小而不爲,此次被同盟軍追殺,是陳益重活以來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卻沒想到之前在納洛賭場的小插曲,救了自己和騰大斌一命。
命不該絕啊。
當晚,卡斯爲兩人準備好了飯菜,鑑於身上有傷還使用了抗生素,便沒有喝酒,這要是因爲酒精引起雙硫侖樣反應,那可就太虧了。
陳益重新自我介紹,實話實說自己是華夏刑警,來蒲甘是查案子的,線索查着查着牽連到了阿爾姆,於是來了南國。
「倒是你卡斯先生,怎麼搖身一變,成將軍了?」陳益提出心中疑問。
卡斯笑道:「我父親就是將軍,因內部爭端被軟禁,當時我跑到了蒲甘,想着找地方搞點錢把父親救出來。」
陳益瞭然。
他記得騰大斌曾經說過一句話:革命軍內部爭鬥不斷,遲早把自己給玩沒了。
看來,這件事是真的。
「幾個億蒲幣就夠了?」陳益道。
卡斯點頭:「夠了,我有自己的親衛隊,只需買點軍火即可。」
他沒有說的太詳細。
陳益知道,過程肯定沒有那麼簡單,僅武器裝備沒用,需要有勇有謀,還要精準把控局勢尋找機會。
武器,只是工具而已。
這位曾經在賭場差點輸掉褲子的男人,並沒有表面上所看到的那麼簡單,也許是個殺伐果斷的主。
不過,心善是肯定的,這也是他幫助卡斯的唯一原因。
殺伐果斷和心善並不衝突,想在南國這種地方身居高位,不可能是絕對意義上的好人。
「陳先生,同盟軍說你們兩個人滅了阿爾姆?」卡斯提起這件事。
阿爾姆可是納洛最大的犯罪集團,背後有同盟軍支持,集團內也養了很多槍手,兩人能做什麼?他覺得那個鷹鉤鼻可能誇大了。
陳益沒有隱瞞,說道:「倒沒有滅了阿爾姆,只是攻進他們總部,殺了不少高層。」
卡斯:「呢.—」
身後的巴特頗爲驚異,兩個人闖進阿爾姆總部,殺完人逃竄,竟然還能跑出同盟軍的追擊,怎麼做到的?
見卡斯不說話,陳益笑着解釋:「我設計引開了阿爾姆的精銳,趁着總部防守空虛進去的,在此之前還購買了軍火。」
卡斯沉默片刻,豎起大拇指:「陳先生是個能人啊,很抱歉,之前單純的以爲陳先生只是一個賭場高手。
我說呢,要是沒點實力,怎麼敢去蒲甘查案,又怎麼敢涉險去南國。」
陳益:「卡斯先生也不簡單啊,這麼短的時間,居然實現了自己的目的。」
騰大斌沒理會兩人的商業互吹,他失血多過現在嚴重缺乏營養,此刻正在不停地往嘴裡塞東西,也不忌口。
飯後,卡斯邀請陳益去革命軍的基地看看,陳益不想節外生枝,委婉拒絕,請求對方能不能儘快把自己和騰大斌送走。
卡斯同意,挽留陳益在營地小住幾天,主要是養養傷,等傷口癒合了再走不遲。
此次來營地爲了視察,營地長官巴特是他的心腹,絕對可以信任。
「本來今天就要走的,既然如此,我就陪陳先生多待幾天吧。」
「這可真是巧啊,我要是沒來,陳先生危險了。」
陳益懂他的意思。
換做其他革命軍,是不會選擇搭救的,
非親非故,憑什麼呢?他們不會因爲兩個陌生人和同盟軍開戰。
革命軍是軍人,不是善人。
時間來到三天後,陳益單獨找到卡斯想要表達謝意,談錢庸俗了點,但在這個世界上,錢永遠是最實在的。
「陳先生,我救你是因爲朋友關係,朋友之間,沒必要那麼客氣。」卡斯拒絕。
陳益說道:「革命軍和同盟軍早晚要分個高低,養着阿爾姆這種集團,我看同盟軍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當我個人貢獻的軍費了,到時候幫我多殺幾個人。
一百萬美金,請卡斯先生收下。」
他留了個心眼,沒說自己的家世背景。
賭博技術高超,能拿出一百萬美金並不奇怪,再多會惹人懷疑。
萬一卡斯知道自己極其有錢,扣下當人質怎麼辦,到時候十億美金陳志耀也得拿。
救命是大恩,但謹慎點總歸是沒錯的,並非小人之心。
這裡是南國,不是華夏,陳益很難做到無條件信任,哪怕對方救了自己的命。
「陳先生」
「卡斯先生,這是我的誠意,不會影響友誼。」陳益堅持。
雙方拉扯了半天,卡斯最終還是沒說過對方,同意轉帳。
「你來的也巧,我正要去找你呢。」卡斯此時開口,「我得到消息,納洛那邊發生了三件大事,其中一件和你有關。」
陳益:「哦?卡斯先生請講。」
卡斯:「第一件事,阿爾姆總裁卡洛得知你跑了之後,氣急敗壞,對你發了國際懸賞。」
又是懸賞?
陳益都習慣了,問了一句:「多少錢?」
卡斯伸出一個手指:「一個億,美金。」
陳益這才滿意。
到底是阿爾姆,有錢啊,比蒲甘的K集團強多了。
卡斯繼續開口:「第二件事,卡洛死了。」
「啊?」陳益一愣,反差有點大,「怎麼死的?」
卡斯:「康宇的董事長維拉殺的。」
陳益想了想,合理。
維拉掌控康宇後選擇和阿爾姆合作,但阿爾姆現在已經廢了,以維拉的性格肯定會落井下石,徹底讓阿爾姆在納洛消失。
這樣的話,康宇就是納洛最大的公司,背靠同盟軍急速發展。
敢對卡洛動手,看來維拉並不擔心同盟軍興師問罪,雙方估計達成了共識。
留着一個七十歲的老人有什麼用?阿爾姆高層死了百分之九十九,很難再站起來。
陳益對此沒有愧疚,死就死吧,有其父必有其子,都不是好玩意。
「第三件事,維拉被殺了。」卡斯說道。
陳益愣然:「什麼??」
這就不合理了,解決阿爾姆,維拉就是納洛的地上皇,除了同盟軍,誰能把他幹掉?
又爲什麼把他幹掉?
不等陳益發問,卡洛笑道:「我知道你肯定感興趣,所以找人打聽了,是維拉的手下乾的,就在公司裡,一槍爆頭。」
陳益突然想起阿仁。
照騰大斌的說法,阿仁有着自己的底線,那就是毒品,殺人放火幹什麼都行,就是不能碰毒品。
以前的康宇沒有毒品生意,隨着維拉的上臺,毒品必定會在納洛氾濫。
阿仁,是有動機的。
還有一種可能,兇手是在爲卡洛報仇。
卡洛混一輩子了,總會有那麼幾個忠誠的狗腿子,願意付出生命的代價爲其報仇。
說是維拉的手下乾的,但也許是阿爾姆安插在康宇的臥底,關鍵時刻發揮大作用。
「然後呢?」陳益問,「在公司裡殺了維拉,兇手恐怕跑不了。」
卡斯點頭:「對,肯定跑不了,被打成馬蜂窩了。」
陳益默然。
怎麼說呢。
狗咬狗三個字是否恰當?
吸毒的人六親不認,沾上毒品必定家破人亡,兇手阻止了毒品在納洛乃至南國氾濫,
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既然卡洛死了,那麼他對自己的懸賞,便懸賞了一個寂寞。
「連鎖反應啊。」卡斯開口,「陳先生重創阿爾姆,間接導致康宇也陷入危機。」
陳益異:「這有因果關係嗎?」
就算阿爾姆完好無損,維拉該死不還得死?
卡斯笑道:「有個詞怎麼說來着?蝴蝶效應。」
陳益想想也對,任何細微的改變,都有可能影響最終的結果,更別說阿爾姆總部被毀這種大事了。
臨走前卡斯表示已經準備好了車輛和司機,路線規劃從革命軍地盤經過自由軍地盤,
很安全,不會有任何問題。
直升飛機過於顯眼,自由軍看到了說不定會開槍。
晚上,陳益和騰大斌說起了維拉的死,後者同樣猜測可能是阿仁乾的,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已經關機了。
關機,代表可能性很大。
「哎。」騰大斌嘆了口氣,「阿仁手上也有無辜者的鮮血,但最終他做了一個非常爺們的決定,是條漢子。」
陳益不認識阿仁,沒有發表意見。
兩個壞人同歸於盡,對南國乃至世界來說都是好的結果。
「恢復的怎麼樣了?」他問。
騰大斌:「已經很好了,隨時可以走。」
陳益:「那就明天吧,我們儘快離開南國。」
騰大斌:「好。」
有驚無險,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話分兩頭,八戒這邊可就慘了,孤苦無依的滯留迪瓦,除了每日爲陳益騰大斌擔驚受怕,還被達奈的案子搞的焦頭爛額。
不過何時新到底是做過支隊長的人,再加上陳益之前已經基本鎖定調查方向,只差最後的決定性線索,收穫還是很大的達奈密室內的東西皆爲贓物,敏昂託關係調閱了有關卷宗,何時新經過兩天兩夜的研究,最終認定一個叫阿龍的人問題不小。
他懷疑盜竊者就是阿龍。
因爲地域的關係卷宗不互通,所以各地警方並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這個阿龍身上。
不會這麼巧,好幾次失竊案都能看到阿龍的影子,雖然表面上沒有直接關係,但很說明問題。
敏昂去查了,此刻來找何時新通知結果。
「死了?!」
何時新深深皺起眉頭,好不容易查到的線索,斷了?
「怎麼死的?」
「他殺懸案。」敏昂回答,「人就死在臨近的達貢,全身上下多處毆打傷和利器傷,
生前遭受到虐待,屍體直接扔在了大街上,何警官,我覺得方向應該對了,只可惜———」」
何時新思索良久,抓住關鍵點:「此在大街上比麼意思?發現戶體的地方,也是第一案發現場?」
敏昂點頭:「對,是拋屍。」
「這麼猖狂?」何時新毫覺自己好像抓到了比麼,但訊較模糊,「假設東西就是這個阿神偷的,那他被殺的原因是比麼呢?黑吃黑?還是失主的報復?亦或者私仇?」
敏昂坐了下來,說道:「黑吃黑沒必要虐待。」
何時新點頭:「對,那就是私仇或者失主報復,我覺得應該查一查那段時間達貢是否人丟了很珍貴的東西。」
敏昂:「這和達奈的案子可關係嗎?」
何時新:「與沒關係都得查,說也定工索和工索之間能聯繫起來,哦對了,達奈經常去達貢嗎?」
敏昂說道:「經不經常不清楚,兩城市距離那麼近,又沒可禁令,想去也就去了嗎?
」
「這倒也是。」何時新嗯了一聲,「敏昂少校,我覺得還是重點圍繞阿神進行調查,
這個人很可可能和達奈關係親密,並且也爲乘人所知,反常必妖。」
敏昂倒也信任何時新:「行,我去查,陳警官他們比麼1況了?」
消息暫時沒有傳到迪瓦。
看來,卡洛的國際懸賞令擱淺的太快,剛發出來,人就被維拉給宰了。
提到陳益和騰大斌,何時新無奈攤手:「暫時沒可消息,打電話也接。」
「哦——.—·行。」敏昂斃了。
何時新拿起阿神的照片看了一會,隨即撥打陳益電話,他需要確定兩人是否安全。
沒想到,這次接了。
看到手機屏幕開始計時,何時新連忙將手機放到耳邊:「喂?陳巡,沒事吧?」
陳益:「沒事,馬上就回去了,事|已經辦完。」
何時新:「董恩找到了?」
陳益:「找到了-回去再說吧,過程可點複雜,結果可能和你想像中可很大出入,
達奈的案子怎麼樣了?」
何時新:「丙突破,暫時沒摸到兇手。」
陳益:「行,迪瓦見。」
簡單交流了幾句,雙方掛斷電話。
何時新這才鬆了口氣,安全就好,去南國那種地方,着實點兇險。
放下手機,他再次掌起阿神的照片。
懷疑達奈的收藏是阿龍偷的,而阿神被人殺死在了達貢。
可沒可可能,阿神就是達奈殺的呢?爲了滅口?
也太合活,雙方既然了多次合作,達奈爲比麼突然要下殺手,是因爲阿神要求加錢了嗎?
「死了——.」何時新盯着照片看了很長時間,也知也覺中外捉到了所可面容細節,突然間,他目光微凝,「?我怎麼開始毫覺到眼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