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往哪裡走?”那金髮通使立在了童七的面前。
“天假臨真,九地藏身,”楊勁鬆咬牙說罷,劍指朝童七的西南方一指,一團黑色的漩渦露了出來,童七的身子向下一沉,和那漩渦一起不見了。
楊勁鬆看了一笑,回過頭一臉不屑的看着金人,這一看,立即就變了臉,那童七正站在金髮通使的身旁,一臉凝重的看着自己。
“你……?”楊勁鬆指着這人,後面的話卻說不出口,他就算無法讓童七徹底逃離,也至少可以將童七藏起來爭取點時間。
可沒想到他最拿手的九宮遁地藏身法居然一下就破了。這三百年來,他還是第一次輸得這麼徹底。
隱身藏人,卻把人送到了人家身旁,這對楊勁鬆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
“不用想了,你想的太簡單了。
我的面前,什麼遁都沒有用。我說,你那口訣裡,是不是還有‘九天之上好揚兵,九地潛藏好立營’?
你只知遊三避五、天門地戶,局成五遁、勢造六神,你可還知道,那九宮之外,還有什麼?”金髮通使問道。
“什麼?”楊勁鬆問道。
“茫茫天際,何止你這一處九宮,九宮再乘九,又有八十一宮,八十一乘以八十一,是六千五百六十一宮。
六千五百六十一宮再乘以自己,是四千三百零四萬六千七百二十一宮。
四千三百零四萬六千七百二十一再乘以自己,是多少?”金人問道。
這楊勁鬆聽得一陣頭皮發麻。
“那就是一千八百五十三兆二百零一億八千八百八十五萬一千八百四十一宮。”金髮通使說完笑了笑。
“……”,楊勁鬆嚥了口唾沫。
“它既可以無窮的乘下去,又可惜無窮的除下去,你要發兵,則要去乘它,你要藏形,就要去除它。小小一個地遁的,你能把他遁到哪裡去,嗯?”金髮通使笑道。
“我的師傅,可不是這麼教我的。”童七先倒開了口。
“水中之蟲,不知有地。局中之你,焉知局外之天,你師傅就很了不起麼?呵呵呵?”金髮通使笑道。
“哦喲,這麼厲害?那還要白牙的定關鎖幹什麼?直接把我們統統滅了,不是更省事,我看你這使者的主人,怕是沒了辦法,必須屈尊來這裡尋寶的吧。”童七挖苦道。
“夢通不必囉嗦,拿東西走。”一旁的金髮行使一擡手,地上的白牙身子微微一抖,一絲白霧從他的肚子上冒了出來。
這白霧升起之後向四周一散,一枚金色的圓環露了出來,金髮行使伸手一捏,將這圓環握在手中,那白牙猛的抽搐了一陣,沒了動靜。
童七本想動手,卻發現自己的腦子有點不聽使喚,眼前的金髮通使突然變得模糊起來,身體變得有些僵硬,腳尖也上傳來一股寒意。
“老七,你的腳。”楊勁鬆驚道。
童七低頭一看,膝蓋以下,自己的兩腳已經變成了兩根石柱定在了草地上。
童七想擡起一隻腳,卻沒有任何反應,那裡一點感覺也沒有。問題是,這種冰涼的感覺還在向上蔓延,它已經漫過了膝蓋向大腿衝來。
童七的腹中團起了一股暖流,這暖流衝出了丹田沿着股盆一繞,分成了兩路,順着兩腿向這兩道冰涼的寒意攻去。
暖流衝向膝蓋的位置,試圖把這兩股寒意給壓下去。那兩道寒意稍微向下一退,似乎凝聚了一股新的力量向上攻來,暖流有些抵擋不住,被這寒意給一路逼到了童七腰間。
童七的身子,自腰部一下,全都變成了石頭。那寒意卻不在上升,和暖流保持了對峙的局面。
“你和那石頭在一起,那你也得變成塊石頭,這就是你的代價。”金髮通使笑道。
童七看了眼楊勁鬆,只見他正趴在地上,整個身子與身旁的草地融爲了一體,兩隻手變得像將兩根乾枯的樹枝一樣撐在草地上,除了胸口以上還在外面,其他的身體都沒入了泥土之中。
“他們就交給你了,”金髮行使對白池說道。
“是,”白池答應了一聲,捂着屁股朝童七走了過來。
這白池走到童七面前一笑,“半個如意果,呵呵呵,你沒那個命吃到完整的。”
“我怎麼越看你越像一個東西?”童七盯着白池笑到道。
白池臉色一變,“你說什麼?”
“勁鬆啊。”童七沒理他,對楊勁鬆說道。
“啊……?”楊勁鬆應道。
“這下可到好了,我成石頭你變樹,一起來看鐵臀豬。”童七對楊勁鬆笑道。
“烈火穿肛燒它肚,結串香腸待日出。蠢貨,他說你像根移動的香腸,哈哈哈哈哈,”楊勁鬆大笑道。
白池的嘴脣一顫,眼睛裡閃過了一道兇光。
“這樣也挺不錯的,整天在這裡喝風飲露的,也少了許多麻煩。”楊勁鬆動了動已變成樹枝的手,卻只蹦出一根細細的枝條。
“咱們給師傅丟臉了,”童七嘆道。
“咱們又沒輸,丟什麼臉,性子還在呢,只要機緣一合,咱們遲早會變回來。”楊勁鬆不服氣扭了扭慢慢僵硬的脖子。
童七剛想笑,“啪”的一聲,臉上捱了一記耳光,定眼一看,是白池。
“讓你嘴硬,敢燒我?哼哼,這下我可有你受的。”白池獰笑了一聲,一把扯住了童七的頭髮,猛得向外一扯,“撕拉”一聲,一小截頭皮被他揪了下來,童七的腦袋上血流如注。
“呸”的一聲,地上的楊勁鬆用力吐了口唾沫飛了過來,白池把頭一偏,躲開了這口唾沫,順勢一腳踢在了楊勁鬆的臉上。
“我讓你找什麼九宗自遊門,一會把你扛了回去,換了你的身子,再給你腦子裡加點料,讓你終身都是個廢物,每天還要伺候我們。”白池指着楊勁鬆罵道。
“你會死得很慘的。”童七滿頭是血的說道。
“等我再拿了黃小小,把你們二人放在一起,我會當着她的面一口一口生吃了你。”白池獰笑道。
“你沒那個機會。”童七說道。
“我會造出那個機會。”白池說道。
“用你的鐵屁股造麼?那可真是響啊響叮噹啊,”童七說道。
“童老七啊童老七,我差一點就成了你,我早就知道你會這樣,還好我轉變的快,呵呵呵,看看,看看你現在的下場吧,多麼的可悲。”白池笑道。
童七聽了一笑,“天成白池,真可惜你沒有成爲我,多麼好的一條命啊,卻變成了一條別人的狗,屁股沒了就算了,現在連腸子都燒沒了,實在可惜的很。”
“我的機甲人身照樣能功法二用,我比你們先進的多。”白池笑道。
“你的八字是不錯,可惜你的心賤得很,心一賤了,命也就賤了,”楊勁鬆笑到道。
“你那塊神通如意的石頭,救不了你這悲慘悽苦的命運,哈哈哈哈哈,我纔是造夢王選擇的真正的人王。”白池狂笑道。
童七突然一張嘴,一條巨大的舌頭伸了出來,半個身子突然伸長,這舌頭一下捲住了白池,做勢要將他往童七的嘴裡送去。
白池見狀大驚,正不知所措間。
金髮通使手一揮,一道白光劃了過來,“噗”的一聲,這大紅舌頭被白光斬斷,掉在了地上,白池就地一滾站了起來,再看地上時,根本不是什麼舌頭,明明是剛纔那條捲走楊勁鬆的十里繡花大紅毯。
“到現在還敢居心叵測,”白池大怒,從懷中掏出一枚金色樹葉走了過來。
“瓜教金舌?”楊勁鬆驚道。
“實話告訴你,你哥哥童老四,就是死在我的手裡,今天,我就先給你種上它,等我破了你的龍門三潭,我再送你下去見哥哥,哈哈哈哈哈哈哈。”白池拿着金舌一步步朝童七走了過來。
金髮行使看了把頭一偏,用心神對金髮通使說道:“夢通,我們該去起陣了。”
“那他們呢?”夢通問道。
“一羣假物而已,造夢王的心門得關上,不然,他們能感受到我們。”夢行說道。
“走吧”,夢通答道。
二人剛一轉身,卻傻了眼,眼前哪裡有什麼草地,一塊巨大的石頭擋在了他們的面前。
這邊白池拿着那片金舌一步步走向童七,剛走到童七的面前,一個東西突然從右側飛了過來。
白池揮手一擋,手背卻傳來一陣刺痛,縮回來一看,手背上插了三枚銀針。
十幾道黑影飛了過來,白池把身子一低,地上卻伸出一雙手將白池推向半空,“噗噗噗噗”,白池連中幾下,胸口一陣劇痛。
一個黃色的身影飛了過來,正好落在了童七的面前,一旁的幾個黑影也發出幾聲悶哼,一個個倒了下去。
白池看了看四周,東、南、西三個方向,分別站了三個人,轉臉再看童七時,他的身邊多了個一身黃衫的女人。
這女人的頭上有個明晃晃的太陽般的光團,這女人看了看童七,見他一頭是血,忙問道:“誰幹的?”
“他乾的。”童七指着白池說道。
“馬達,”女人轉臉叫道。
“在。”一個年輕人從黑暗中衝了出來。
“上去,給我碎了他。”女人指着白池怒道。
“是。”年輕人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