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那白龍猛的一擡頭。
“你不是暈了麼?”無心詫異道。
“落雁,我剛纔可差點壯烈了,”白龍沒有理會無心。
“不是差了點麼,差了這麼一點,可完全不同。”落雁沒好氣的說道。
“登明,你要敢吃她口水,我跟你沒完,”白龍瞪着登明怒道。
“算了,我還是啃口泥巴算了,落雁仙子,你的雨露,我實在無福消受,省得一不小心就被得這憨白龍給噴死。”登明搖了搖頭,把臉轉向了一邊。
“你……,不識好歹。”落雁瞪了他一眼。
吳晚婷將功德箱一開,地上那些小金人盡數收進了箱子裡,空中的黑色方塊落了下來,懸空在地上的木魚上。
“好了,你們鬧夠了,一會還有正事兒。不就是胸口那點傷麼,一會給你個果子,連白龍、嗚咪還有你,都一塊治了。”吳晚婷說道。
“果子?什麼果子?”登明問道。
“還能有什麼果子?”李修緣說道。
“不會是……,那個吧?”無心問道。
“就是那個,”吳晚婷收了功德箱,衝無心一笑。
“那個先不說?老李子,你們怎麼過來的?怎麼這麼厲害了?”白龍問道。
“如意罐去了杭州報信,那石放又沒了功力,它說現在要擴大生產搞按需分配,將來要搞得如意果人人有份,所以麼,我們倆先得了個好貨,不得不過來走一趟了。”吳晚婷笑道。
“如意罐去了杭州?你們認識?”登明驚道。
“它認識我們不就夠了麼。”李修緣一邊說着話,一邊朝嗚咪走了過去,那隻白貓正趴在嗚咪身旁,見李修緣過來,往後退了兩步,捲縮在一旁。
“你們吃了?什麼味道。”無心問道。
“有點像蘋果汁,那石頭可就自在了,沒了功力,就是個普通人。”吳晚婷說道。
“你們聽到她說什麼了麼?”無心聽了看了眼白龍。
“她倆吃了如意果,”白龍說道。
“那不是重點。”
“什麼是重點?”
“那石頭沒了功力。”
“然後呢?”
“還記得他在家裡怎麼嚇我的麼?”無心神秘的一笑。
“無心,做人可不能落井下石。”登明說道。
“我本來就不是人,他也本來就是個石頭,還怕多出一塊麼?”無心說道。
“那至少也別過河拆橋吧。”登明說道。
“我不拆橋,我填坑行不。”無心笑道。
“摩羅就是摩羅,死性不改。”落雁說道。
“還好沒吃你的口水,他沒了功力,可還有一堆石頭在那呢,你以爲那罐子真的什麼都不管?”登明說道。
“你們想哪裡去了,難得有個機會,咱們逗逗他而已,”無心說道。
李修緣的手一伸,地上的木魚回到了他手裡,拿木魚靠近了嗚咪,用犍錘敲了三下,又伸手到胸口上搓了幾下,掏出個黑色的丸子來。
這嗚咪口不能言,半夢半醒間被這李修緣硬塞了個黑丸子到嘴裡,那東西帶着點蘋果的香氣入口即化,一團熱氣在它腹中緩緩生起,慢慢團成一道旋轉的暖流,這暖流在這貓肚子裡四處亂竄了一陣,這貓尾巴一擺,伸了伸爪子,慢慢站了起來。
李修緣起身看了看山勢,不許感慨的說道:“此處夢印已收,從今往後,牛醜心定,大吉方臨。此門一開,道廣宏達。”說完雙手合十,對着此山拜了三拜。
“修緣,多謝了。”嗚咪說道。
“你這貓,還跟我客氣什麼?下去再說吧,”李修緣說完看了看山頭,轉身下了山坡。
那黃色的猞猁像只乖巧的小貓一樣蹲坐在落雁的身旁,正擡着頭目不轉睛的看着落雁。
落雁擡手摸了摸它的腦袋,這猞猁尾巴一甩,向前靠了靠。
“計婆,”落雁說道。
“嗯,”吳晚婷應道。
“你說那如意果人人有份,不知道我們可不可以……”
“可以。”
“真的?”
“真的。”
“人人都吃了,究竟會怎樣?”白龍問道。
“它說一個完美的世界,應該讓所有衆生的願望都要實現。”吳晚婷說道。
“失去了比較,那還有什麼意思?”登明問道。
“比較了幾千萬年,你又得到了什麼幸福呢?”無心笑道。
“所有的衆生,都會有一個自己的世界,他們可以在其中隨心所欲,每一個世界都屬於他們自己,而且還不會相互重疊。”吳晚婷說道。
“你是說,自成一界?”白龍問道。
“不錯。”吳晚婷笑道。
“這可能麼?”白龍問道。
“這怎麼不可能?”吳晚婷反問道。
“喂,李家嫂子,你這話可太不可思議了。”登明說道。
“你信你是扇天門麼?”吳晚婷問道。
“當然啊?”登明說道。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這……,我一出生就是扇天門啊。”
“可是有的生命,可以想是什麼就是什麼,既不干擾其他生命的生活,又可以隨時介入其他生命的生存空間。”
“就像我們到人間一樣麼?”
“差不多。”
“可這改變不了什麼,他們還是那個樣子。”
“這就是你認識的界限,你限定了自己認識的同時,從而自發的會去限定他人。一旦看到有人跳出了界限,而你就感到不適,所以你纔會當一扇天門。
你曾經擋住的每一個生命,恰恰是你內心多種願望的幻化而已。
如意的本意,就是如己之心,如己之意。一個人的如意,是一種出類拔萃的超脫;而讓所有的衆生都能如意,是一種超脫之後的迴歸,是一種返補歸真的普通。
是明知所觀察到的生命過程,就像一場夢幻泡影一般,但依然認認真真的面對這場夢幻,既不迷戀於它如此真實的誘惑,又不嫌棄它如此短暫的去留。
這樣,你就能破掉真和假的分別,就在這夢幻和現實之間,徹底的看穿它空有並存的真相。”
“看清了之後呢?我會得到什麼”登明問道。
“看清了真相之後,就是我們自心如意的開始。”李修緣在他身後笑道。
“這纔剛剛開始?”白龍問道。
“你希望結束也行,全都依你。”吳晚婷說道。
無心在一旁聽了,似乎若有所悟,我本無憂的分心,而無憂本是無生谷的一朵野花,那野花之前,她是什麼呢?
“破掉真和假的分別,就在這夢幻和現實之間,徹底的看穿它空有並存的真相。”無心重複着吳晚婷的這句話。
“叮”的一聲,山谷裡傳來一聲清脆的鈴聲,一陣風吹了過來,一羣人神魔怪們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的清香,無心聞了眼睛一亮。
一個東西一晃一晃的從南邊的山坡下飄了上來,無心伸手一拈,
是一張黃色的小紙條,打開一看,上面用紅字寫了一首詩:
冬來嶺上一枝梅,
葉落枝枯終不摧;
但得陽春悄急至,
依然還我作花魁。
批:
一箭射空,當空不空。
待等春來。彩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