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那則個託託,什麼東西這麼香,我也來一碗啊。”一個的聲音突然響起。
石放聽了一笑,把面盆交給一臉懵懂的周伍,轉身問道:“你們辦得怎麼樣?”
“噹”的一聲清響,計婆從李修緣身後閃了出來,手裡還拎着一面金色的銅鑼。
“計婆。”無心叫道。
“她是李婉婷,不是計婆。”李修緣轉身說道。
“石放,東西在這了,下一步怎麼辦。”計婆李婉婷說完看了眼門旁那頂紅轎子,轎子上的花四娘也正看着她。
計婆臉色一變,還是那一副冷冷的面孔。
“親親,走了這一步,自然會有下一步,你別急啊。”李修緣說道。
“鎮魂鑼”,嗚咪用力一躍,跳了過來,盯着計婆手中的鎮魂鑼仔細的打量了起來。
周伍伸手抓了把麪條放在嘴裡,這李修緣和計婆怎麼突然就到了這裡,她手裡拿着的,真的就是嗚咪所說的鎮魂鑼麼?
他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不好意思,”計婆沉聲說道。
“什麼意思?”石放問道。
“就是不好意思的意思。”李修緣搓了搓脖子上的汗垢說道。
“東西不是拿到了麼?”石放看了一眼鎮魂鑼說道。
“東西是拿到了,可拿東西的人,回不來了。”計婆說道。
“他有什麼話留下麼?”石放問道。
“他說,當無生谷裡開滿了鮮花的時候,在中庭的河道上,替他獻一朵花。”計婆答道。
“遠風……,”花四娘輕聲說道。
周伍突然明白,什麼人回不來了。
“遠風聞花,香透天涯,不單是答應他這一朵花,還要還給他這無生谷裡,一路清風,”石放突然轉身看着花四娘說道:“花四娘。”
“嗯……,”花四娘答道。
“你這裡有酒麼?”石放問道。
“酒?我這裡沒有。”花四娘答道。
“開什麼玩笑,你這裡怎麼能沒酒?”周伍把面盆往地上一放叫道。
“你叫什麼叫,誰規定我這裡一定要有酒了。”花四娘瞪了眼周伍說道?
“我說了等他回來喝酒,現在鑼有了,人沒了,我拿什麼敬兄弟。”周伍叫道。
“你……你發什麼神經,你什麼時候跟遠風是兄弟了。”花四娘被周伍唬得一愣。
“我約了他回來喝酒,他也點頭答應,答應了,咱們就是兄弟。”周伍說道。
“大人,集市裡有酒,東街處裡也盡是酒,我們可以去那裡拿酒。”一名差員說道。
“嗯,知道了。”石放應道。
“石兄,剛纔那聲音,真是你師傅?”白龍走過來說道。
“是的。”石放答道。
“哦,我有點餓了。”白龍說道,他沒有打算再問下去。
沒等石放說話,一名差員立即跑過來說道:“諸位大人辛苦,小的們這就去街頭置辦酒席,敢問在哪裡用飯。”
“街頭那裡,能餵飽這裡的人麼?”石放指了指前方黑壓壓的人羣說道。
“能,吃的很多,不過只能管上三個月,其他的,得去其他街頭籌集,現在先用咱們東街的,除了南西北三街,還有中庭,那裡有更多的糧食。”這差員答道。
“白龍,”石放說道。
“在,”白龍應道。
“我們修整一下,準備定蓮生根,再取中庭的糧種開荒種糧,不用三個月,這無生谷裡,就有良田萬頃。”石放說道。
“那獨眼王怎麼辦?”無心說道。
“嘿嘿,喵嗚~,既然鎮魂鑼在此,那獨眼王的腦袋,只怕已經裝進了計婆的功德箱了吧。”嗚咪說完喵了眼計婆。
“老話說貓精狗笨,真是一點不假。”計婆說完,擡手一伸,黑色的功德箱出現在她掌中。
“石兄,你要不要看看。”李修緣笑道。
“拿出來,給他們看看。”石放指着遠處朝這邊眺望的人羣說道………
遠風來到中庭的時候,發現各路城門大開,整隊的差員們正排着隊伍向北而行。
正打算尋個人問問,“砰”的一聲輕響,一個人撞到遠風身上。
“走路長點眼啊。”這人大聲喝道。
遠風轉身一看,原來是個差員,拉過這差員問道:“兄弟,你們這是去哪?”
“你誰啊你?撞了人也不賠個不是”,這差員一翻眼皮子說道,他倒忘了是自己撞着遠風在先。
“哦,我乃東街正巡,獠鸛大人託我帶些貢品進中庭看看。”遠風笑道。
“東街的,貢品?”這差員聽了眼睛一亮,“很多麼?”
“哦,不少,六大車,全都一篩的新番,還有幾個細皮嫩肉的女番子呢。”遠風笑道。
“女番子?那可不可以……,”這差員探着口氣問道。
“可以。”遠風眼睛一眯,盯着差員說道。
“你想知道什麼?”這差員問道。
“這麼大隊人,要去哪兒?”遠風問道。
這差員四處看了看,小聲說道:“大王要走了。”
“走?去哪?”遠風問道。
“地宮塌了,聽說東街頭來了夥強盜十分了得,大王恐怕會對中庭不利,換個地方住。”這差人答道。
“地宮塌了?換去哪裡?”遠風問道。
“你得先給我點看頭吧?”差員說道。
“跟我來。”遠風說完拿出個牌子在他面前一晃調頭就走,找了條沒人的小路鑽了進去。
這差員左右張望了一下,跟了過來。
一進小路,這差員就被遠風一把揪住後頸拎了過來,一手擰着他的喉嚨,一手掰着他的手關節骨,惡狠狠的問道:“說了就活,不說就死。”
“我說我說我說,你別弄我就行,”這差員驚恐的說道。
“說。”遠風說道。
“中庭裡傳出話來,說整個中庭要遷入荊棘嶺,大王要在那裡重建無生谷。”差員說道。
“重建無生谷,那爲什麼還要我們守衛中庭?”遠風問道。
“這……,”差員支吾道。
“說,”遠風的手一用力,差員的喉嚨被掐了進去。
“咳咳咳……,你……你鬆開,我說……,”差員咳嗽道。
“說。”遠風說道。
“你……,你聽了別生氣,這可不是我們的意思。”差員驚慌的看了眼遠風說道。
“我不怪你,你說。”遠風說道。
“中庭的總管說,四街的差員都和生番一樣,死了就死了,一定要保證中庭裡大王的安全,還說,一會去了荊棘嶺,就要開出谷眼,引慾火燒了這無生谷。”差員說道。
“什麼?燒了無生谷?中庭裡,就沒有一個說話的麼?”遠風驚道。
“兄弟,你也算是個當差的,這種事,一定是大王的主意,中庭裡,有誰敢放個屁?咱們哪,跟着看吧。”
差員說道。
“你在中庭哪裡當差?”遠風問道。
“兄弟我混得差勁,在地宮裡搬磚。”差員說道。
“呵呵,”遠風鬆開了手臂,拍了拍這差員身上的衣服,替他收拾了一下。
“怎麼?兄弟,該說的我都說了,其他的我真不知道,就當我沒見過你,眼看着就要大變,你可別殺了我滅口,我真不認識你。”這差員驚恐的說道。
“我叫遠風。”遠風握拳靠在胸口,這是差員的行禮。
這差員忙回了個禮道:“遠風?我的天,五年前西街一戰,殺了六百個造反的肉番,生擒了十名猛番子的,就是你?真是厲害。”
“呵呵,我在地宮也當過差,怎麼沒見過你?”遠風問道。
“我來了才五年,你六年前走的。”這差員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遠風問道。
“我叫鍋八。”差員說道。
“鍋八,你想不想拼一把,換些好處?”遠風說道。
“怎麼換?”鍋八問道。
“帶我去地宮。”遠風說道。
“哦?我看你還是殺了我吧。”鍋八把脖子一橫說道。
“我給你搶一車生番來。”遠風說道。
“你殺我兩次吧。”鍋八說道。
“實話告訴你,我跟東街頭的強盜是一夥的,我要偷地宮的鎮魂鑼,然後連這狗屁獨眼王也滅了他。”遠風靠近了鍋八,盯着他側着的臉過了說道。
鍋八聽了一轉頭,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左右看了看遠風:“你是吃多了肉番撐傻了腦子麼?”
“比那個還要傻,你要麼帶我去地宮,要麼我自己進去地宮,一旦被抓了,他們一定會問我有沒有同夥,到時,我就說你是我同夥。”遠風眯着眼睛笑道。
“我去你姥姥的,”鍋八聽了一拳打了過來,遠東擡手就握住了鍋八的拳頭,“你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地宮的規矩我知道,寧信有不信無,嘿嘿,你得保佑我好好的進去,好好的出來。”
“我真是碰到了火頭鬼了,今天一出門就撞了個門框,真他孃的倒了血黴了”,鍋巴怒視着遠風,恨恨的說道。
遠風詭異的笑了笑,抓住鍋八的手,掏出一把小刀。
“你要幹什麼?”鍋八驚道。
“一點小血,我會補給你。”遠風說完拿刀朝鍋八的中指上輕輕一劃。
“哎呀……,你……你要幹嘛。”鍋八嚇的小聲叫道,他又怕喊得聲音大了,被人發現更加說不清楚。
遠風翻開自己的衣服,抓着鍋八的中指靠近自己的衣服,趁着中指上冒出的鮮血在衣服上輕輕寫了兩個字。
“你幹什麼?你寫的什麼?”鍋八緊張的問道。
“沒什麼,寫了你的名字。”遠風說道。
“寫我名字幹什麼?”鍋八問道。
“我把你的名字穿在內衣,一會就會滲進我的肉血裡,萬一你想在地宮裡害我,中庭的定元鏡一照,我的血樣裡,就會有你的名字,你怎麼都脫不了干係。”遠風鬆開鍋八的手笑道。
“我是不是殺過你爹?”鍋巴絕望的看着遠風。
“不是。”遠風說道。
“那你爲什麼拉我下水,這路上這麼多人不拉,你偏偏拉我?”鍋八問道。
“你剛纔不說了麼?”遠風答道。
“我說了什麼?”鍋八問道。
“你今天出門碰到了門框啊。”遠風說完,衝鍋八眨了下眼。
鍋八擡起頭,絕望的看了眼天空,擡起手照着自己的右臉,猛的扇起自己的耳光來,一邊扇着自己的耳光,嘴裡還一邊念道:“走路長點眼…,走路長點眼……,走路長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