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居。
宛澤面色難看,雙脣微微嘟着,“小姐,那莫雲繡太過分了;她那麼會演怎麼不去唱戲啊!”
“這纔多點程度,宛澤你也太沒定力了!”宋淺語坐在牀沿上慢條斯理地捧起茶杯呷了口茶,輕輕一笑帶着十足的嘲諷和不屑“那不過是她慣用的伎倆,可偏偏就是有人喜歡吃她那一套罷了。”
“可,可是不管怎麼說,您都是他的親生女兒,他怎麼能這麼對你?”宛澤死死地咬着牙,心疼的給宋淺語的額頭上藥。
宋淺語語帶嘲諷,輕輕地搖了搖頭擡手從宛澤手中拿過膏藥,“女兒?哼。在他心裡何曾有過我這個女兒。”若是有,又怎麼會當真放任她獨身在瀾城呆了整整六年;她心裡比誰都清楚宋立國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當初蘇素可是江南首富蘇懷安的獨女,蘇素出嫁時嫁妝豐厚可是轟動了整個鏡都;後來,蘇懷安不幸逝世,那代表着富足百年的蘇家留下來所有的財產的蘇氏血令自然都落到了蘇素的手中。只可惜,蘇素病故後,蘇氏血令便消失了。
“小姐……”宛澤雙脣微抿,眉宇間透着幾分心疼。
“好了。我本也不曾對他抱過希望;如今他還能爲我保留着這個院子,已經出乎我的意外之外了。”前世的那些事早已經將她心底對宋立國的儒慕之情消耗殆盡,如今再經歷這些,她可是清醒得很。
玉笙居雖然佔地不大卻很精緻,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是當年蘇素親手爲她佈置的;這些年雖然沒人精心打理;但比起被捯飭得面目全非,她寧願維持現狀。
“也就小姐您好脾氣,要奴婢說直接給他們一刀!那咱們就能回玉瓊山繼續逍遙快活了。”不管怎樣總比在這尚書府受氣來得強,宛澤沒好氣的癟癟嘴。
宋淺語雙手捧着茶杯,笑容莞爾,動作優雅,“死?哼,太便宜了他們。宛澤很快你就會知道,對於有些人來說,死是他們想要卻永遠都得不到的解脫。”
如果就這樣讓他們死了,那她前世所遭受的一切豈不都白受了嗎?
“……”從未見過這樣的小姐,分明是笑着的;可全身都瀰漫着一股莫名的陰冷和哀傷;宛澤抿了抿脣,她最痛苦的時候也莫過於被舅母賣給花樓時;她覺得自己已經很不幸了,可小姐她到底經歷過什麼?
“咚,咚咚——”
陡然一陣敲門聲響起,打破主僕二人間的平靜。
“小姐,李姨娘來了。”門外丫鬟有些小聲的道。
“李姨娘?她來做什麼?”宛澤癟癟嘴,到尚書府也有幾日了,對府中的那些姨娘庶女她自然摸得很是透徹!不是說這位姨娘低調得很,怎麼會主動上門?
宋淺語輕輕地呷了口茶,甚至連眼皮都沒擡,嘴角微微勾着,“讓她進來吧。”李姨娘在被宋立國收房前本是蘇素的貼身婢女紅燕,卻在蘇素病重時爬上了宋立國的牀;後來因爲懷了身孕被老夫人做主提爲了姨娘,不過追根究底也只是個背主的丫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