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退下。”
“是。”
貴妃娘娘發話,寒酥領着一衆侍女退至遠處。
只見這位厲姓貴女端坐涼亭桌邊,如玉蔥指輕輕捏住茶盞,慢慢端至面前,淺淺抿了一口。
一切罷了,捻起桌上備好的綾羅手絹,細細擦了擦嬌豔紅脣,放回原處。
“本宮給你半年時間,半年後,本宮要看到兵部侍郎身敗名裂。”
一口茶,一句話,女反派便定下一位大員朝廷的死期。
好似這種足以震動朝野的大事,對她來說,正如喝茶一般從容、隨意。
何書墨欲言又止。
厲元淑:“有事直說。”
“罪臣斗膽問一句娘娘,如果張家遭難,娘娘是否會出手相助?”
“會。所以明面上,本宮不會幫你。”
懂了。
意思是背地裡,你會幫我,不會幫他。
何書墨一下就理解了女反派的言外之意。
這就是“心有靈犀”的好處。
互相交流起來很舒服,不用廢話。
“還有什麼要求?”厲元淑再問。
何書墨心裡清楚,他此番通過考驗,到了爆女反派金幣的時候。
畢竟,讓他初來乍到七品押司,去幹掉穩坐朝堂三品侍郎,不給點“神裝”提高一下戰鬥力是不行的。
這就是“狗仗人勢”的好處。
有什麼需要問女反派要就是了,都什麼年代了,誰還學傳統主角搞廢柴逆襲那一套啊?
“臣在兵器堂只是個文官,沒有實權。”
何書墨提出第一個要求。
“本宮責令吏部,三日內調你去御廷司。”
御廷司,楚國監察機構“鑑查院”的下屬機構。由御前帶刀侍衛擴充而來。行使皇權,監察百官。
不過,自從老皇帝修行龜息法,厲元淑代行皇權後,御廷司事實上已經是貴妃黨單獨掌控的監察機構,專門用來針對魏黨官員的組織。
“臣武功低微,萬一遭遇暗算,難以自保。”
何書墨提出第二個要求。
“傳送玉簡,捏碎可瞬間傳至本宮身邊。”
厲元淑玉指輕彈,一塊拇指大小的玉牌便飄至何書墨面前。
傳送法器在《皇權之下》的設定中,是絕對珍貴的寶貝。
原書主角即便有主角光環加持,前二十萬字都沒福氣獲得,眼下卻被女反派輕易取出,輕易賞賜。
厲元淑作爲《皇權之下》設定裡最強的幾人之一,傳送到她身邊,基本意味着絕對安全。
何書墨沒有一絲猶豫,光速將散發着絲絲幽香的溫潤玉簡揣入懷中。
“臣想修行霸王真氣,請娘娘成全。”
何書墨提出第三個要求。
作爲一部起點玄幻分類的小說,《皇權之下》用的是玄幻世界觀設定。
在皇權之下的世界中,存在諸多修行道脈。
所謂修行道脈,則是一套獲得超凡力量的修行體系。各修行體系,相互獨立,相互競爭,相互補充。
其中,修行浩然正氣的道脈,叫“儒家道脈修行者”,簡稱“儒道修行者”或者“儒修”,代表勢力是程若寧所在的雲廬書院。
而修行霸王真氣的,則叫“霸王道脈修行者”,簡稱“霸道修行者”或者“霸修”,代表勢力是有深厚傳承的江左厲氏。
女反派厲元淑,便是當代霸王道脈的執牛耳者。
當今天下最強的修行者之一。
傳說,初代楚帝最初在江左發跡,便與厲家掌控的霸王道脈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繫。
而五年前,厲元淑之所以答應來京,估計是爲了探尋霸王真氣的秘密,和當代楚帝達成交易,獲得掌控皇族秘庫,翻看皇族密史的權力。
面對何書墨的第三個要求,女反派罕見地遲疑了。
霸道修行法不算什麼絕密,一些零碎法門只要有關係,願意多花銀子,也不難弄到。
但是,她作爲霸王道脈的執牛耳者,有厲家嫡系,大楚貴妃,派系黨首等多重身份。如果由她傳授修行法給何書墨,其中的象徵意義太過明顯。
到了她這個位置,一舉一動都會受到無數關注。如果隨意傳法,不管是對朝局,還是對厲家都會造成難以預料的影響。
“本宮可傳你武神道脈修煉法。”
厲元淑略過霸王道脈,只提武神道脈,意思不言而喻。
修行武神道脈的修行者,簡稱“武道修行者”或者“武修”,乃是江湖正統修煉法。
何書墨不死心,因爲只有練了霸王道脈,才能算女反派真正的心腹。
他假裝聽不懂女反派的言外之意,硬着頭皮道:
“是讀作‘武神’,寫作‘霸王’的那種修煉法嗎?”
女反派“哼”了一聲,似乎是被某人“死不要臉”的行爲給氣笑了。
但這也不怪何書墨進步心切。
“何押司”沒有後臺的結局歷歷在目。
緊抱女反派的大腿,再不濟也能活到大結局。
但如果半路被女反派放棄,成爲下一個“何押司”,就憑他現在魏黨、侍郎兩頭得罪的情況,估計不會比“何押司”的下場好多少。
“你先修煉武神道脈,後面若立大功,本宮親自出手,助你轉修霸王道脈。”
懂了。
能不能混成真正的心腹,還得看後面的表現。
厲元淑說完,再度端起茶盞。
遠處的寒酥見貴妃娘娘二度飲茶,立刻帶着許多侍女快步走來。
何書墨知道,他該告辭了。
“娘娘,臣還有最後一件事。臣若有要事稟告娘娘,該如何聯繫?”
何書墨嘗試最後再爆一波金幣。
哪怕她不答應,也沒什麼損失。
厲元淑款款放下茶盞,語氣玩味:“你不像第一次來,言談舉止,絲毫不和本宮見外。”
何書墨即答:“臣重罪在身,實在太想進步了。”
這時,寒酥和衆女侍趕到,厲元淑索性起身,什麼也沒說,留給何書墨一個風姿綽約的背影。
片刻後,寒酥去而復返,表情奇怪地遞給何書墨一卷秘籍和一塊玉牌。
“這秘籍是武道功法,玉牌可以傳信,不過距離有限。用溫水或體溫加熱,不用一息,我便知道你在皇城門口。”
何書墨高興收下,拱手笑道:“以後叨擾寒酥姑娘了。”
寒酥面露禮貌笑容,但心中有種不妙預感。
娘娘這枚最新佈下的“棋子”,可能遠不像他的家庭背景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