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衝着身後的兩個女伴使了個眼色,女伴立刻會意的先一步朝江若彤走去。
啪!
一個巴掌扇在江若彤的側臉上,她冷不丁的捱打,只是木然的看着對面氣呼呼的紫衣女子。
“怎麼?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想裝麼?你偷了我的鑽石項鍊!快點給我拿出來!”
紫衣女孩喊的異常大聲,會場即便播放着緩慢的音樂,也能聽的一清二楚,周圍的人慢慢向這頭靠攏過來,人越聚越多,江若彤捂着臉,低着頭,根本不敢看周圍,只是一個勁的朝牆角後退,想把自己隱藏起來。
孟寒琛拍賣會之後便打算離開,可幾個公司老總卻硬是將他留下來,若是過去,他肯定是執意離去,可過了兩年,他那銳利的脾氣也收斂不少,更何況,他的公司想做大做強,不依靠些人脈是不行的。
乍然聽見騷動的聲音,孟寒琛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只見四周圍的全是人,根本看不清被說成是賊的女孩是誰。
他冷漠的收回視線,這種把戲他見得太多了,被說成是賊的未必是真賊,而有些人,則是賊喊捉賊!
說到底,都是女人間因妒成恨而使出的手段而已。
紫衣女子獰笑一下,拉着她的手腕把她拽到眼前,“敢做不敢認是不是?”
江若彤的聲音帶着哽咽,只是以爲的搖着頭,“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偷東西……”
“不是你?好啊,那就打開你的皮包看看,裡頭到底有沒有我的鑽石戒指!”紫衣女子朝着藍衣女子使了個眼色,藍衣女子立即打開江若彤放在窗臺上的皮包,底朝天的倒出來,一樣一樣的找。
忽然,藍衣女子大叫一聲,“找到了!真的在她這兒!”
紫 衣女子怪笑一聲,“看你楚楚可憐的樣子,沒想到是個小偷!說,你是不是也憑這幅樣子迷惑了冷少?哼,世界上就有你這種不要臉的狐狸精,成天勾引男人…… 誒,你怎麼這麼眼熟?你不是兩年前拋下孟二少,轉眼就跟着大少跑了的江若彤麼!我記得二少也在場吧,也不知道見了你是要叫老婆呢,還是大嫂啊?”
“可不是麼,真的是她!這麼不要臉的女人怎麼還有膽子在這種場合出現?呵呵,也難怪,嫁完弟弟又嫁哥哥的事情都能幹得出來,她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藍衣女子也跟着冷嗤起來。
周圍的人紛紛低頭去看江若彤的臉,不由得低呼出聲,“喲,真的是她呀,真是不要臉!”
“是啊,要是我,躲在日本再也不回來,她居然還有膽子在這兒招搖,真是女人的悲哀!”
江若彤慢慢的蹲下身,雙手抱着頭,全身不斷的的顫抖起來,她想哭,可是極大的恐懼卻讓她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她只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連空氣都變得越來越稀薄,她最想掩蓋的事實,她不願意被提起的過往,竟然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人說出口!
“不!不是那樣的……不是那樣的,我不是那樣的人……不要罵我,不要罵我……”
“二少,那頭好像在談論你。”一個老總指了指人羣的地方,孟寒琛循聲望去,透過人羣的縫隙,他看見一抹白色蹲在地上,害怕的全身發抖。
他只覺得胸口一陣刺痛,怔忪之間,卻見冷辰希急急忙忙的從交易廳出來,他健步如飛,推開人羣,一把將那女子緊緊的摟住。
見她側臉上深深的五指紅印,冷辰希深深的洗了一口氣,他媽的,他才離開不過十幾分鍾,她就被人欺負成這樣,這些人,當真不把他冷辰希放在眼裡了嗎?
他全心全意呵護着,掉一根頭髮都會覺得心疼的女人,她說打就打,當他是死的不成!
如果不是礙於這麼多社會名流在場,他真的不介意將這個女人碎屍萬段!
冷辰希將全身顫抖的女孩扶起來,猶如冰冷鋒刃的雙眸狠狠的盯住紫衣女孩,紫衣女孩只覺得心虛,她想跑,可她已經被冷辰希看的全身發木,根本挪不動步子。
“你說她偷了你的東西?”
紫衣女孩全身發抖,“是,是啊,贓物還在她包裡呢!”
冷辰希拿起放在窗臺上的鑽戒,不由得冷笑一聲,“就是這個?一枚幾百萬的戒指,你以爲我冷辰希的女人會看得上麼?”
他將戒指狠狠的摔在地上,脆弱的鑽石頃刻間裂成了好幾瓣,他指着女孩的鼻子,“這件事我不會這麼算了!”
緊緊的握住江若彤的肩膀,他轉身要走,紫衣女孩不服氣的咬着嘴脣,她家的家世雖然不及冷家,但她也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哪裡受過這樣的屈辱。
瞪了瞪眼,紫衣女孩揚聲便喊,“冷大少,你難道不知道麼,你懷裡的女人是個破鞋,嫁完弟弟又扒上哥哥不放,a市出了名的破鞋江若彤!”
聽見這個名字,孟寒琛和司漫,以及全場的嘉賓都情不自禁的看了過去。
啪!
孟寒琛手中的酒杯忽然被捏碎,玻璃碎片嵌入掌心,鮮血直流,可他卻忽然不絕,一雙狹長的眼眸依舊是那樣陰霾又犀利的盯着乖乖躺在別人懷中的女孩。
“寒琛,你的手流血了。”
司漫緊張的抓住孟寒琛不斷流血的大手,並吩咐侍應生去找醫藥箱。
冷辰希明顯感覺到,懷裡的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他扭過頭,朝着紫衣女子冷笑,目光如刀刃,“你說的這些我統統不信!不過我倒是聽說過蘇小姐的一些光輝事蹟,據說去年蘇家上趕着找我姐夫,要他與我說情娶你,幸好當時我拒絕了,要不然,現在我連腸子都得毀青!”
“你!”紫衣女孩被他拆穿了糗事,滿臉通紅,憤恨的轉了身,撥開人羣就往出口走。
江若彤心跳越來越快,手心裡全是冷汗,冷辰希見她越來越害怕,握着她肩膀的手越發收緊,“若彤,記得我說過什麼嗎?你什麼都沒做錯,也沒欠任何人,所以不必害怕,挺起胸做人!有我冷辰希在這兒,我就不信誰敢再懂你一根汗毛!”
是啊,她沒做錯什麼,也不曾虧欠過任何人,爲什麼她不能堂堂正正,爲什麼她就要畏首畏尾?
在衆人的注視當中,她緩慢的擡起頭,掛着淚痕的臉有些蒼白,卻絲毫不影響她的清麗脫俗。
她一身典雅貴氣的長裙,臉上帶着淡淡的妝容,乾淨可人,眉清目秀,巧目倩兮,她中長的頭髮齊刷刷的梳在腦後,肌膚如凝脂一般雪白,這一黑一白的映襯之下,讓孟寒琛的心,瞬間爆炸一般凌亂。
她擡頭看着身側的男子,畏縮的目光中漸漸染上勇敢和堅毅,孟寒琛陡然握緊雙手,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在用力過度之下再次裂開,鮮血如注。
他曾經幻想過無數個相逢的場面,卻不想,他們的相遇,竟然會是這樣的場面!
他就那樣直直的看着她,隔着那麼多人,隔着漫長的歲月,隔着滄海桑田……
司漫看向那邊,終於確定,那個女人真的是江若彤!
炎炎夏日裡,她瞬間渾身冷汗,手腳冰涼,她又看了一眼孟寒琛,只見他的薄脣繃成了一條直線,目光直勾勾的鎖在江若彤身上,連看她一眼都不看!
江若彤的目光越來越亮,在心裡不斷的告訴自己,要擡頭做人,要給父親爭氣,不能給江家丟人!
孟寒琛看着她清麗的臉龐,她身後的窗臺上便是一排競相開放的美麗鮮花,在場的女子也個個花枝招展,可是在她面前,這些’花兒’卻頓時顏色,似乎她們的競相綻放,只爲襯托她的清理容顏……
忽然,她擡手抹去眼角的淚花,脣角綻放出自信的笑意,“冷少爺,謝謝你,相信我。”
“無論什麼時候,我都信你!”冷辰希握着她的手,將放在衣袋裡的首飾盒掏出來,把剛剛拍下來的白翡翠耳墜輕輕的爲她帶上,而這一次,江若彤也大大方方的接受了。
她知道,給在場衆人最好的還擊不是以牙還牙,而是讓他們看到,自己比他們想像之中,過的更好!
孟寒琛心底暗潮涌動,目光如鷹一般盯着那卿卿我我的兩個人。
江若彤!
你真好!
怪不得猶如脫繮野馬似的冷辰希能被馴的服服帖帖,原來是你!
放蕩不羈的孟二少爲你甘願放棄家世身份,城府極深的孟良晟更是不怕忌諱的宣佈娶你,這樣的男人你都能搞定,還有什麼男人你拿不下?
司漫看着這一幕,只覺得呼吸都快停止了,江若彤爲何會出現在這裡,她既然走了,爲什麼還要回來?她爲什麼不去死!不去死!
可她最後還是選擇了隱忍,她輕輕挽住孟寒琛僵硬的臂膀,溫柔着聲線,“寒琛,好像是大嫂啊,可是,她怎麼會和小舅舅在一起,兩個人看起來好像還很熟的樣子,難不成,大嫂和大哥暗地裡已經離婚了嗎?”
聞言,孟寒琛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的刺了一下,江若彤,難道連孟良晟都滿足不了你麼?你還想要什麼?你到底想要什麼?
司漫沒再往下說,轉身又去拿藥。
冷辰希向來不服侍女人佩戴首飾,所以動作有些笨拙,等他戴好,額頭已經有了薄汗,不過這並不影響他俊美的臉龐。
他拉着她的手向外走,走到門口時,結果侍應生遞過來的薄外套,在衆目睽睽之下給他穿上,隨後又是十指相扣着走出去。
會場在短暫的安靜之後又變得熱鬧起來,似乎這個小小的波動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孟寒琛毫不猶豫的邁開步子向外走,朝着冷辰希和江若彤消失的方向而去,他的掌心還在滴血,在地毯上留下一排細密的血珠。
司漫取了藥回來,就看見孟寒琛高大的身影在門口閃過,她心裡一緊,扔下藥盒和紗布就往外追,可是她穿着高跟鞋,根本走不快,而且她今天穿了一雙新鞋,後邊磨的厲害,她沒跑幾步,就覺得後腳跟似是被磨破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