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雖然是西裝,但他依然喜愛穿中山裝,特別是黑色的,穿在身上舒服,看起來嚴肅精神……
但凡是有重大會議或者會見重要的合作伙伴的時候,他總是喜歡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裝。
“還行,不是很難看。”
最後,司漢年再次看了一下鏡子裡的自己,上下其手,將褶皺的地方撫平,隨後走到鞋架跟前。
彎腰拿出一雙黑色的皮鞋,老人頭的,他最喜歡的牌子。
而且這一身黑色中山裝和老人頭皮鞋很配,這也是他這些年穿禮服穿出來的搭配。
這個時候,門鎖響了,只見冷玲水沉着臉走了進來,手上還提着大包小包的食材,吃食。
“買這麼東西幹嘛,我們倆個吃的完嗎?再說我晚上不回來吃飯了。”
司漢年只是在冷玲水回來進門的時候擡了一下頭,隨後繼續低頭擦拭着他的皮鞋。
而這個時候的冷玲水還沒有發現到司漢年這一身打扮,她現在腦子很亂,很想知道今天和李芳華一起吃飯的那個人是什麼來頭。
同時也在想着該怎麼更加快速的處理掉孟寒琛,讓他在a市消失,這讓司漫纔會得到解脫。
想起解決孟寒琛,她纔想起來司漢年,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彎腰擦拭皮鞋的男人。
“你剛纔說什麼?”
問完這句話後,她才發現司漢年的那一身打扮,臉色微微一滯,有些疑惑的問道:“穿的這麼正式,是要去開會還是會見哪位重量級客人呢?”
聞言,正在彎腰擦拭皮鞋的司漢年,身子猛然一顫,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他和回頭看向女人,“玲水,今晚上我就不回來吃飯了,我在公司裡處理事情,你一個人吃吧。”
他並沒有回答冷玲水剛纔的問題,而是岔開話題說吃飯的事情。
這讓冷玲水感到有一絲不尋常,以往司漢年只要是穿上這一身服裝,絕對不是開會就是會見很重要的客人,而且晚上還會打電話讓自己過去,因爲他喝不了酒,幾杯下去就醉了。
但今天卻讓自己晚上在家裡吃飯,而且他還不回來,這是怎麼回事呢?
“漢年,說吧,今天去哪兒啊,我看你這架勢不像是去公司,倒像是去機場接機啊。”
聞言,司漢年臉色猛然一變,隨後便露出了憤怒之色,他將手中的擦鞋布狠狠的摔在地上。
“冷玲水,你胡說什麼呢,你忘了我們司家是什麼家族了嗎?這種話要是讓別人聽見了怎麼辦,以後給我注意點,別整天口無遮攔的……熱門……”
前半句話後,冷玲水還能受得,可後半句她是無論如何都聽不進去,也搞不明白。
什麼叫做口無遮攔,自己這樣做還不是爲了司漫,爲了這個家。
想到這些,她心中沒來由感到一陣委屈,“司漢年,你整天就知道你這些大道理,這個家你操心過多少,都不是我一個人忙前忙後的,你從來都不問我累不累。”
說到這裡,冷玲水鼻子一酸,兩行清淚奔涌而出,順着她的臉頰慢慢滑落。
“哎呀,又怎麼了,我說你這一天怎麼就知道胡思亂想,別胡想行嗎,你我都是老夫老妻了,大半輩子都過來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我的呢?”
見到跟着自己吃苦受累,一路走來的女人,司漢年心中一軟,連忙走了過來,一把將她牢牢抱在懷中。
“正因爲是老婆老妻我纔會察覺到你的不對勁,你說,你外面是不是有人了,是不是老夫老妻,對我沒有感覺了,在外面養小清人了?”
冷玲水揪着司漢年的衣領,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看的司漢年直皺眉頭。
剛剛軟下去的心,再次硬了起來,他一把推開女人,大聲說道:“冷玲水,鬧夠了沒有,鬧夠了就給漫漫做飯去,公司還有一大攤子事等着我去處理呢,我沒心思和你在這裡翻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
這句話說完,大手一揮,大步流星的向門外走去。
見到男人這樣冷漠無情,冷玲水在這一刻感覺她的心碎了七零八落。
“司漢年,有種你就別回家,一輩子待在公司裡,女兒的死活都和你沒有關係!”
她想要用這句話後把司漢年留住,但她多想了,準確的說是想多了。
只見司漢年因爲她的這句話,前行的腳步微微停滯了一下,見到這樣,冷玲水心中不免得意起來,看來他還是在乎自己的感受。
但接下來的事情讓她差點沒有拿菸灰缸砸死司漢年。
只見司漢年快速的彎下腰在擦拭的鋥亮,一塵不染的鞋面上輕輕拍了一下,隨後昂首闊步的走了出去。
自己的男人這樣對自己,這讓本來一肚子話的冷玲水感到有一種憋屈的感覺。
心口處就好像是被壓着一塊石頭,壓的她已經快喘不過氣來。
出了門的司漢年,好像心情還不錯,絲毫沒有被剛纔冷玲水的話而擾的心煩意亂。
熟連的把車子發動後,他在後視鏡裡撥弄了一下自己摸着髮蠟的大背頭,雖然頭髮已經有很多都花白了,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到他。
哼着小曲子,慢慢把車子行駛出停車場。
車子行駛的方向並不是去司家集團的,而是向a市郊外駛去。
一路上,他的心情有些忐忑不安,既有期待,又有擔心。
他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是對的還是錯的,自己英明瞭一輩子,現在到了晚昔,他真不想因爲這個人而把自己毀了。
但現在事已至此,只好硬着頭皮去幹了,再說他心裡其實也非常期待兩人的相遇。
a市有一家精神病醫院,是一個完全封閉的精神病院。
裡面的病人多如牛毛,正因爲如此,這家醫院採用了完全封閉式管理,任何人都不得去探監或者看望。
只有病人的病情康復或者好轉了纔會由專業人員護送到家,和家人團聚。
而此時司漢年的車子行駛的方向正好是奔着這家精神病遠去的。
“吱!”
一道刺耳的剎車聲響起,司漢年打開車門,慢慢走了下來,他先是左右觀看了一下,隨後掏出一副巨大的黑色太陽鏡架在鼻樑上。
一身黑色的中山裝,黑色皮鞋,黑色眼鏡。
此時的司漢年的打扮就好像是傳說中黑社會的打扮。
一身黑,從臉黑到腳。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來到大門面前,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不到一會,鐵皮大門的小暗格裡伸出一張臉來。
“請問是司先生嗎?”
聞言,司漢年渾身一震,連忙回頭,“沒錯,我就是,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嗯,可以是可以,不過現在所有的病人正在分區自由活動,得等到活動結束您才能見到她,您看您是現在就進去還是等活動結束後我來通知您?”
這個面容看似蠻橫的男子,說話很是客氣,讓司漢年稍微有些詫異。
“不用了,現在就進去吧。”
他的話剛說完,男子就將頭伸了回去,片刻後,大門側邊的一個小門打開了。
見狀,司漢年連忙走了進去。
他是第一次進神經病醫院,進門剛一轉身就被眼前的景物給震撼到了。
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一棟棟純白色的三層房子,接着就是一整片一整片綠油油的草地。
寬闊,空曠,這是他現在腦子想到的詞語。
因爲足足有足球場大小的醫院,此時沒有一個人影,要不是身邊有這個男人跟着,他還以爲到了鬼城了。
“現在是活動時間,所有病人都去後場了。”
說着男子將他帶着向右邊一處只有兩層也是唯一一棟刷着紅白相間油漆的房屋。
“我就給您帶到這了,您自己進去吧,我們院長就在裡面等您呢。”
說完這句話,男子轉身就走了。
司漢年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隨後走上前去,擡手剛想敲門,但是門卻自動打開了,露出一張蒼白如死人臉一般的人臉來。
“哦,你就是司先生是吧,來來來,快請進。”
司漢年起先被這張猛然露出的人臉給嚇了一跳,剛準備賞給對放一腳的時候,死人臉終於開口說話了。
見是真人,他這才放下心,但還是一直提防着,因爲這裡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很陌生,而且對方他也是第一次見到,以前從來沒有打過交道。
彷彿看出他心中的緊張,死人臉嘿嘿一笑,“司先生,不必多想,是不是看見我張臉覺得很恐怖,但我人很好的,你就放心吧,這裡是醫院,我還能和把你怎麼樣,你說是吧,呵呵……”
好像爲了緩解兩人之間緊張的氣氛,自稱是院長卻長着一張死人臉的男子乾笑了幾聲。
頓時讓司漢年一陣心驚肉跳,毛骨悚然。
“院,院長,我們之前都說了,現在都不用我多說什麼了吧?”
他有些不敢看這個男人,長的實在是太滲人了,恐怕只有長這樣的纔會做上精神病院的院長吧,因爲太嚇人了,好管理。
聞言,死人臉院長嘿嘿一笑,“司先生客氣,我姓劉,你叫我老劉就行了。坐吧,我已經給你沏好茶了,聽說你們這種人喜歡喝茶。”
劉院長說着從冰箱裡拿出兩杯熱氣騰騰的茶杯來。
看見已經驚的張大嘴巴的司漢年,微微一笑,道:“司先生是不是感到好奇,爲什麼我要把茶放進冰箱裡是吧?”
點了點頭,司漢年並沒有說話,見他這副模樣,劉院長嘴角一抽,道:“因爲細菌,這裡的細菌到處都有,所以我每吃東西或者喝東西之都要放進冰箱裡,低溫殺菌嘛。”
然後他指着自己的臉對司漢年說道:“正因爲這樣,我臉的顏色纔會變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哎……”
這個時候,司漢年已經說不出話來,他只能點頭表示懂了。
心中暗暗罵道:“既然有細菌你還讓我喝,這不是在害我嗎,真是太不要臉了!”
當然,這些話他是不敢當面說出來的,只能在心裡問候一下這個劉院長的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