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彤被推得向後一趔趄,高跟鞋猜到了拖尾的裙襬,整個人噗通一聲向後栽倒。
孟寒琛出來時,看見的就是江若彤狼狽的倒在地上,兩個警察壓着容琪往出走。
一見孟二爺,兩個小警察不約而同的敬了個軍禮,“二少好!”
男人沒搭理他們,徑直走到江若彤身邊把她扶起來,凌厲的目光掃過兩個小警察,“眼睛都他媽長腳底下了?這麼個大活人看不見哪?”
“二,二少,對對對,對不起……我們不知道這是……您的女人!”小警察趕緊道歉,臉被嚇得煞白。
“什麼女人,這是我老婆!”
“是,二嫂,是我們眼神不好裝了您,還請您高擡貴手。”
江若彤揉揉腰,神色懨懨,對孟寒琛道,“我沒事兒,讓他們趕緊走吧。”
容琪吃人似的目光緊緊的盯在江若彤身上,眼前的女人,一身華服,年輕靚麗,樣貌身段家事學問,樣樣勝過自己,這讓昔日輝煌過的容琪無比痛恨,那股強烈的屈辱和惱怒越來越強烈,胸口的恨意也越積越深。
自己這輩子算是毀了,但是她不好過,別人也休想好過!
孟寒琛休想,江若彤也休想!
“哈哈!”容琪忽然狂笑起來,“江若彤,孟寒琛對你很好是吧,你沉醉迷失了是吧,這才只是剛剛開始,越到後來,他便會越厭煩你,你等着吧,你總有從雲端摔下來的一天!”
江若彤心口一陣發堵,其實這些話她開始並不在意,可容琪卻反覆糾纏着,這就讓她的心慢慢起了變化……
直到這時,孟寒琛才注意到被押解的容琪,他朝着兩個小警察使了個眼色,警察立刻將容琪押解出去。
“二少,容琪吸毒販毒,我們這就將她待下去。”
容琪不甘心的掙扎着,眼睛猶如釘肉一樣釘在男人臉上,“孟寒琛,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你等着,你等着……”
孟寒琛懶得搭理她,擺了擺手,警察就將不斷掙扎的容琪押了下去,可容琪依然在不甘心的高聲叫喊,“江若彤,我容琪的今天就是你江若彤的明天,你甚至會比我的下場還要慘!我就睜着眼睛看着你們!我要看着你們!”
左右容琪現在已經身敗名裂,她不在乎了,她什麼都不在乎了,只要能讓孟寒琛難受,能讓江若彤糟心,她無所不用其極!
江若彤捂住耳朵,眼睛死死的閉着,她那最後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
容琪的今天會是自己的明天?
真的麼?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相信,容琪說的不是假話,可是她心裡,又是既不願意將孟寒琛想的那樣殘忍決絕,所以才故意不去想。
可就在方纔她喊出最後一句話是,她的心顫了,那句話就像一把刀子,狠狠的剜進她心裡,不得不承認,容琪贏了。
“他們走了……”孟寒琛將她的手拿下,低聲在她耳邊道,“我們進去吃蛋糕吧。”
江若彤的腦子又麻又張,嗡嗡直向,她擡頭看着男人完美的俊臉,方纔那當衆的維護和寵溺又在眼前閃過。
彤彤是我心裡的寶兒,我都不捨得動她一根手指頭……
可是容琪的聲音又響在耳邊。
他厭煩了你,你就比破鞋都不如!
兩個畫面,兩種聲音,就如同混戰雙方,在她的腦子裡做着天人之戰,她捂着頭,真的好亂。
容琪是跟過他的女人,他都可以下這麼狠的手,那麼自己呢?一個沒有肌膚之親的女人,有一日若是他厭棄了,他會怎麼樣?自己根本不敢想!
孟寒琛看着她神情不對,摸了摸她的長髮,“怎麼了?是不是被她嚇着了?”
“沒,沒什麼……”江若彤趕緊搖了搖頭。
“那好,我們去吃蛋糕。”孟寒琛拉着她的手走進包廂,才一進去,江若彤就立刻拉住他的手腕,“我問你件事。”
男人挑了挑眉梢,“你是不是想問,容琪會這樣是不是和我有關係?”
江若彤的目光登時清亮不少,腦子也不再像方纔那樣混沌,“是,你告訴我,容琪被抓是不是和你有關?”
孟寒琛眼瞼一垂,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雙腿交疊,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了兩下,“也好,你的問題我會如實回答,但你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
“容琪是不是潑你咖啡了?”
江若彤壓根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本想隱瞞,可再一想,a市多大的地方啊,孟寒琛想知道什麼事兒簡直易如反掌。
“是!”
“那你爲什麼沒告訴我?”
“孟寒琛,你十萬個爲什麼呀?這是第二個了,我有權不回答,你該回答我了!”
“是與不是對你很重要麼?”孟寒琛忽而擡起眼睫,眼神認真的看着她,江若彤莫名一怔,她從未看見過孟寒琛流露出這種眼神,是與不是真的重要麼?她在心裡問自己,最後她還是咬了咬牙,“寒琛,我不想你是那麼一個冷酷無情的人。”
起初,他的冷酷與自己無關,但是半年多過去了,孟寒琛的改變在慢慢感染着自己,她甚至……對他有一種特殊的悸動……當然,她不願承認,那種悸動是屬於男女之間的悸動。
男人起身,走到她眼前,高大的身軀擋去了燈光,在她的身下投下一圈暗影,將她包圍其中。
忽然之間,他低下頭,額頭抵着額頭,鼻尖頂着鼻尖,那曖昧的氣息,就繚繞在兩人之間。
“彤彤,你相信我麼?”
這是他第二次問這樣的問題,第一次是,是在h市,那時候,生死之間,千鈞一髮,他也是這樣問,她將自己的一切交在他手中,最後,證明她沒信錯他。
往事襲上心頭,江若彤半晌沒說話,也許,容琪說的並非是實話,挑撥離間的把戲在女人之間管用的把戲,容琪在娛樂圈裡打滾多年,更是用的得心應手,她的話,怎麼能信呢?
孟寒琛有時候是混蛋了點兒,但他對她做的一切,他對自己的好她看在眼裡,若是做戲,他絕不會做的那麼逼真。
這麼一想,她的心豁然開朗,輕輕點了點頭,吐出三個字,“我信你。”
聞言,孟寒琛的心裡說不上是甜是酸,他將她緊緊的用在懷裡,下巴抵住她的頭頂,“以後別再爲不相干的人質問我,傷人。”
他的語氣帶着點委屈,帶着點無奈,這讓江若彤頓時覺得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她點了點頭,着魔了似的道,“以後不再問就是了。”
***
十五天之後,容琪被轉入戒毒所,戒毒所的日子鼓譟乏味,而這並不是最折磨人的,最讓人崩潰的是整日與一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在一起,容琪覺得她要瘋了。
孟寒琛的到來讓她感到意外,她覺得是孟寒琛想回頭找自己了,於是她仔仔細細的整理了頭髮,又揉了揉發青的眼眶,以目前最好的狀態進了會面室。
保安推開門,容琪畏畏縮縮的走進去,在看見 第一眼時,她恨不得立刻衝過去抱住他,讓他帶自己離開這個鬼地方,可是她忍住了,因爲孟寒琛身後跟着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她怕。
坐在男人對面的椅子上,容琪滿眼激動的看着對面的男人,她有好多好多話想對他說,可卻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說。
從剛進戒毒所時對他的滿腔恨意,再到現在她每日每夜祈禱他能來看自己一眼,哪怕一眼,她知道,她是栽在孟寒琛手裡了。
俗話說,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若是她不愛他,哪裡來的恨呢?
孟寒琛挑起眼瞼看了容琪一眼,面無表情,“看來戒毒所裡的日子不怎麼好過嘛。”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容琪瞬間哽咽,她抽着鼻子掉眼淚,“寒琛,這裡根本不是人待得地方,你快把我救出去吧,好不好?”
“你說的的確沒錯,這裡真不是人待得地方,可是……”男人的聲音一頓,目光冷漠的望向容琪青紫的臉,“容琪,像你這樣的人,也配稱爲人嗎?”
“你,你什麼意思?”
孟寒琛起身,雙臂撐在桌上,如炬的目光緊緊盯住她,“我跟你說過,別再來煩我,可是你偏偏不聽,既然你聽不懂人話,那麼我也只能用非人的手段對付你!容琪,你這輩子都別想從這裡出去,除非,你死!”
容琪覺得一股滅頂的絕望將她壓倒,她連氣都喘不上來,“你,你來這裡就是爲了說這些?”
孟寒琛攤了攤手,輕輕的道,“也不全是,容琪,你跟了我這麼久,我也不會虧待你,我已經交代這裡的所長,讓她把你和蘇菲安排在一間房。”
“蘇菲?”
“你剛來,也許不知道,蘇菲是這裡的老大,還要告訴你,她喜歡女人,而且……據說手段還挺變態的……”
容琪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作勢就要撲向孟寒琛,男人身後的兩個保鏢迅速繞過去將她按住,容琪崩潰的大哭起來,“孟寒琛,你不是人,不是人!”
“當初你惹上我的時候就該知道是這個結果!”
“惹你?我什麼時候惹過你!寒琛,我一直是愛你的!”容琪哭的聲嘶力竭,嗓子沒一會兒就啞了。
“容琪,其實我當初讓你走時,還對你有那麼一點點憐惜,要不然,我也不會花了那麼多錢給你投資,還讓你坐上影后的寶座,可是你偏偏不知分寸,江若彤礙着你什麼事兒了?你去潑她咖啡!”
容琪一怔,孟寒琛揚了揚手,示意保鏢鬆手,容琪一得到自由就擡起頭看向男人的眼睛,“你的意思是,你這麼殘忍的對我,僅僅是因爲我潑了江若彤一杯咖啡?”
“你這樣說,也不爲過。”
容琪笑了一下,比哭還難看,“原來如此,孟寒琛,你說你不會愛上任何人,那你這樣爲她,難道是愛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