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聲音!”聽聞嚎叫聲似乎愈發慘烈,卡修隨即轉過頭來問身後的傅如晦和埃利奧斯。
“看這樣子,”傅如晦沉聲道,“應該是鷹族和熊族開戰了。”
“開戰?不好了!”卡修一聽,急忙道,“那現在埃米爾和赫伯特一定有危險!我們得快點趕過去才行!”
“你們都到我背上來!”埃利奧斯說完便立刻變作了獅形,載上傅如晦和卡修就往嘶吼聲傳來的方向飛奔而去。
一路上,坐在獅背上的傅如晦叮囑其他兩人說:“埃利奧斯,卡修,現在我們並不清楚究竟事態如何,所以大家都不能輕舉妄動,更不可濫殺無辜。你們都聽好,等到了地方,我們三人先躲起來,看清楚形勢然後再想對策,千萬不可逞一時之氣魯莽地衝到戰場上去!”
“知道了!”
“吼——”
沒過多久,等到他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發現整個鷹族部落裡早已經打成一片,嘶嚎聲不絕於耳。
三個人躲在距離戰場不遠的一處樹叢中觀察情形。
結果這麼一看,竟是大大的不妙!
熊族將自己的族人分成了兩個部分。
一部分專門用於對付在空中盤旋,隨時準備俯衝下來攻襲的鷹族人,而另一部分則掄起了那一雙雙厚實的熊掌襲擊那些建有木屋的大樹。
其力量之大,幾乎**下就能將一棵大樹給攔腰拍斷。
住在樹上的那些鷹族人,特別是雌性和孩子就這麼和樹屋一起摔了下來,有的甚至摔得渾身是傷,情況之慘烈,讓傅如晦等這些局外人看了都覺得有些不忍。
而鷹族這邊顯然就被動了很多。
鷹族的雄性化爲獸形之後,除了一對能夠飛翔的雙翅之外,唯一的利器便只有他們的厲爪。
然而熊族人的獸形個個都皮糙肉厚,除非鷹族人的厲爪能夠準確命中他們的眼睛,否則對他們來說,鷹族人基本上都算不上有多少殺傷力的對手。
因此整個戰局看上去頗有些有一邊倒的架勢。
只不過因爲在自己部落裡作戰,所有的鷹族人都不願自己和家人被驅逐出去,所以纔會拼死抵抗支撐到現在。
不然就憑單單的戰力之比,他們哪兒還能拖到這麼久?
怪不得鷹族人這麼急於尋找外族的幫忙,都被敵人攻到家門口了,而且自身還這麼弱勢,怎麼看都不像是有勝算的樣子。
不過對傅如晦來說,就算他們兩族部落想要打到天荒地老其實都不關自己的事。
但問題的關鍵在於,那些熊族人這麼對待住在樹屋上的鷹族雌性和孩子確實有些殘忍,而且……“看這樣子,赫伯特他們肯定是還呆在這些樹屋中的某一間裡,如果讓這些熊族人先破壞掉大樹的話,他們可就真的危險了。埃利奧斯,你有聞到埃米爾他們的氣息麼?”
“人太多了,而且距離太遠,我沒辦法嗅到。這樣吧,我變作獸形靠近些再查看一下。”
“也好,不過你要小心,千萬不可讓人看見你的獸形,不然就壞事了。”
傅如晦可不能想象,如果在鷹族和熊族的戰場上莫名其妙鑽出來一隻獅虎族人的話會亂成什麼樣子。
於是,變做獸形的埃利奧斯很快便悄悄鑽進樹林中,而傅如晦和卡修則呆在原地等待他的消息。
“如晦,你認爲這場戰爭誰能得勝?”看着眼前的戰況,卡修問傅如晦說。
“如果不出意外,肯定是熊族人。”
“不過我倒覺得十分奇怪,爲什麼熊族人會突然跑來襲擊鷹族部落呢?這兩個部落以前那麼多年不是都相安無事麼?”
“毫無疑問,這裡面肯定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傅如晦沉思起來。
除了關乎部落能夠繼續繁衍下去的根本之外,誰會願意發動無謂的戰爭犧牲自己的寶貴族人呢?
難道……熊族和狼族的境遇會有相似之處?
“如晦。”埃利奧斯很快便回來了,“我已找到他們所在的位置。”
“很好,”接下來,傅如晦對他們二人說,“埃利奧斯,你帶我一起去找他們,不過你必須保持人形和我一起行動。卡修,你留在這裡接應我們。”
“什麼?爲什麼不讓我去?”卡修聽了有些氣悶。
“當然是因爲你的頭髮,所以你不能輕易露面。”傅如晦對他說,“呆在這裡,如果被人發現或者對方要襲擊你,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能取他性命,只要讓對方失去戰力即可。”
“我知道了。”卡修無奈道。
儘管心中不悅,但對於在這種時刻的取捨他自然還是明白的。
“那好,埃利奧斯,咱們兩個快去把他們帶出來!”
“恩!我們走!”
傅如晦和埃利奧斯混在慌亂的人羣中一直走到了那棵大樹下。
所幸那棵樹位於鷹族部落的最深處,還沒有遭到熊族人的襲擊。
他們二人順着那粗壯的樹枝幾步便跳了上去,來到那間小樹屋的門口。
埃利奧斯正要推門而入,結果卻被傅如晦給一把拉住。
如晦?埃利奧斯心中奇怪,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傅如晦。
只見傅如晦笑了笑,拉着他一起靠到門邊,然後才伸手用力推開了木門。
忽然間,兩塊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的石頭便一下子飛出來彈入空中,最後落了下去。
埃利奧斯一看這情形,也笑了起來。
若剛剛他就這麼闖進去,恐怕現在已經被那兩顆石頭擊中臉部,然後腳下一滑從樹上摔下去了。
“埃米爾!”先叫了一聲,傅如晦才走進去。
“父親!阿爸!”剛剛埃米爾見沒有得手原本心裡還慌着,結果一見是他們兩個,便立刻放下心來,欣喜道,“你們終於來了!”
傅如晦和埃利奧斯進去之後便趕緊將門關上。
“沒事吧?”埃利奧斯第一句就問埃米爾說,但埃米爾卻一臉黯然的搖了搖頭。
掃了一眼見埃米爾渾身上下並無損傷,於是傅如晦轉了視線,一下子便瞧見了明顯重傷在身,躺在牀上動彈不得的赫伯特。
一時間,傅如晦怒氣沖天。
他來到埃米爾面前,厲聲問道:“埃米爾這是怎麼回事?赫伯特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如晦,我這傷不是埃米爾的錯……”見傅如晦突然對着埃米爾發怒,原本身體虛弱的赫伯特趕緊開口爲埃米爾澄清。
“……那赫伯特這麼重的傷勢是怎麼來的?”下一刻,傅如晦便察覺到是自己反應過度了。
畢竟身爲一個雄性保護好自己的雌性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埃米爾讓赫伯特受了這麼重的傷害,自然難辭其咎。
不過貌似傅如晦現在還並沒有反應得過來,此時的埃米爾雖然內心早已成熟,可他的身體卻還只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就算再怎麼努力再怎麼聰明,也不可能現在就能夠對付得了那些成年的雄性獸人。
“都是那個叫伊默裡的鷹族人!”一說起這事埃米爾也是怒不可遏,“他把赫伯特抓走的時候竟然用鷹爪把赫伯特的肩膀給抓傷了!”
“難道就是那個時候的事?”埃利奧斯一聽,立刻便記起了當時赫伯特被擄走時的情景。
“伊默裡……”傅如晦沉吟,在心中默默記下了這個名字。
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好歹現在赫伯特也算是他傅如晦家的一員,受了這等委屈,怎麼說也得讓對方付出代價才行!
“父親,阿爸,鷹族的藥師說過了,赫伯特現在的傷勢是不能搬動的,必須好好休養。不然他的肩膀會落下病根兒。”埃米爾對傅如晦和埃利奧斯說。
“對不起,是我拖累大家了……”牀上的赫伯特嘆着氣道。
聞言,傅如晦便沉思起來,而埃利奧斯一時間也是束手無策。
既然現在帶不走赫伯特……就只能那樣做了……
在心中下了決定之後,傅如晦擡頭對埃米爾和赫伯特說:“既然如此,那你們就先好好呆在這裡休息。埃米爾,現在外面的局勢很亂,你一定要保護好赫伯特的安全。”
“我會的!”
“埃利奧斯,我們先回去。”
跟着傅如晦出了屋子的埃利奧斯緊皺眉頭,問道:“如晦,你打算怎麼做?”
只見傅如晦笑了笑,說:“既然一時半刻走不了,那就先想辦法讓兩族的紛爭暫時停止。”
“什麼?如晦你要阻止這場戰爭?”埃利奧斯一聽,大驚失色,“就我們這幾個人?”
傅如晦點點頭,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這樣,我們先和卡修回合再說。”
等見到了卡修,傅如晦便將埃米爾他們的情形和自己的打算告訴了他。
聽完之後,卡修的表情和剛剛埃利奧斯一樣張大了嘴,滿臉都寫着不可思議。
“這不可能!”他說。
“當然可能。”傅如晦微笑道,“首先,我們必須將那些鷹族人和熊族人的注意力分散開。卡修你能控制火焰。過一會兒你就在這片森林中燃起火勢,就像當初擾亂默克圖蠻龍的巢穴那般,打打亂兩族人的陣腳。”
“我懂了!沒問題!”卡修聽完,一下子便明白,急忙點頭。
“其二,所謂擒賊先擒王。埃利奧斯,你就和我一起去找到這兩族族長將他們一舉拿下!到時候羣龍無首,我就不信他們還能打得起來!”
“恩!我明白了!”埃利奧斯也用力點頭。
他的如晦果然聰明至極!
“但現在唯一的問題是……”說道這兒,傅如晦的臉上十分罕見地露出了爲難之色,“這裡有那麼多的鷹和熊,到底哪兩個纔是部落的族長呢?”
結果,三個人就這麼不約而同朝着亂成一團的戰場上望去,每個人心中都十分之迷茫。
也就在此時,一名鷹族雌性從倒塌的樹上掉了下來,幾個咕嚕就滾到他們三人跟前。
一時間,雙方都同時目瞪口呆的沉默了半響。
“你……你們是誰?你們想要做什麼?”顯然,這名雌性已經被嚇壞了。
“先別害怕,”看着從天而降的“救兵”,傅如晦欣喜不已,於是向對方露出了一個十分友好的微笑,“我們就想知道,你們鷹族的族長和熊族族長是哪兩位?”
可惜,傅如晦這自以爲友好的笑容看在這名受驚過度的雌性眼中,那可謂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從頭到尾就沒安什麼好心!
不過,在見到對方手裡握着的那個模樣奇怪,看上一眼就讓人通體發寒的東西之後,這名雌性還是遵從了自己的本能,老老實實指着遠方一處打得最爲激烈的一對跟傅如晦說:“就是那兩個!”
“多謝!”說完,傅如晦便帶着逐風衝了出去,埃利奧斯緊隨其後,瞬間工夫就只剩下卡修和那名雌性大眼瞪小眼。
這下子,思維總算開始運作的鷹族雌性終於察覺到卡修那與衆不同的外表。
“銀、銀髮……莫非……莫非你是精靈族的人?”那名雌性微顫着手指着卡修,順便還倒抽了一口冷氣。
見身份敗露,卡修心裡有些打鼓,不過他倒是也學機靈了些。
只見他面容微沉,對那雌性獸人說道:“老實呆在原地不準喊叫,要不然——”
“我懂我懂!”那名雌**哭無淚,趕緊縮到一邊,捂住嘴巴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看着對方如此舉動和那無比驚恐的眼神,卡修滿臉黑線。
什麼時候精靈族在這些獸人眼裡變成大壞蛋了?
真是夠鬱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