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她還答應了替靳湛北圓謊，所以最後只能青着臉想了半天的藉口，最後憋出一句：“我剛纔睡着了，可能是覺得聲音太吵了不小心按掉的。”
“……”
靳湛北看了她一眼，這個謊扯的，實在不算高明。不過葉寒煙那句“我們”，無疑還是讓他覺得很滿意，冰冷的臉色都好了很多，似乎被染上些許暖色調的柔和。
幸好葉寒煙基本不會懷疑半夏的話，所以聽到半夏的話只是點點頭，哦了一聲，“大白天的，你也真能睡。”她小聲咕噥了一句，便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莫辰衍給靳湛北使了個眼色，兩人便一塊兒出去了。
葉寒煙挑眉看着她，“讓莫辰衍拋下工作陪你來度假？葉半夏，這不太像你的風格啊。”
“賺這麼多錢也沒地方花，何必每天困死在工作上？”
半夏施施然地回了一句，“何況你也知道，我的主要目的不是度假，而是找母親。”
這麼一解釋，葉寒煙倒是信了。
半夏鬆了口氣，靳湛北那個男人只會給她留這種爛攤子，要不是爲了寒煙，她纔不答應！
坐在葉寒煙對面，半夏伸出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輕聲道：“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很多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個？”
“……好消息。”
她怕壞消息聽完就沒心情聽剩下那個好消息了。
“寒煙，我懷孕了。”
葉寒煙原本還淡淡的透着幾分無所謂的眼神瞬間一亮，“你肚子里長了個小怪物？”
半夏看她沒有因爲這件事有任何不悅，這才鬆了口氣，她還怕寒煙沒有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那個在手術室裡死掉的孩子……不過即便有所擔憂，她想了很久最終還是選擇把這件事告訴寒煙，否則以後再被寒煙知道，更加要多想，再牽扯出那件事只會更不開心。
半夏神色緩和下來，“爲什麼是小怪物？你是她大姨，難道不該誇她是小天使嗎？”
“小天使有什麼好的？你不知道嗎，小怪物總是特別頑強，以後生下來肯定也特勇敢。”
葉寒煙總是自有一番論調，半夏被她說的啞口無言，好吧，那就小怪物吧。
不過確實，這個孩子很頑強，非常頑強，在那一場這麼大的意外中也好好地活了下來，陪着她一起堅持了這麼久，堅持到莫辰衍來到她身邊……
她斂了斂眸，幾不可聞地嘆息一聲，“還有很多個壞消息。”
葉寒煙神色一頓，其實從來到這裡或者說來到這個國家開始，她就一直在刻意迴避這個問題，以爲不去想，已經存在的問題就能當做沒有發生過。
這樣自欺欺人的行爲其實她是不屑的，可是有時候又控制不住。
“你說吧。”
半夏輕輕點頭，把關於所有她知道的、那些女王和她們的事情全部原原本本地敘述了一遍，包括曾經因爲寒煙身體不好隱瞞着沒有說的關於方淑媛母女的事——因爲她不希望寒煙繼續恨那個可憐的女人。
這麼多年，其實她知道，寒菸嘴上一直說着不在意，表現的很厭惡母親的樣子，其實只是在怨母親拋棄她們，可如果是因爲失憶，如果是因爲當年受到那麼多傷害纔會一氣之下離開，或許寒煙心裡就不會這麼難過，對母親的怨恨也會少一些。
因爲她相信，如果母親還記得她們，應該……肯定，是會回來找她們的。
葉寒煙聽完所有的前因後果，怔忪了好一陣，最後緩緩道：“你還有沒有其他事瞞着我？”
半夏臉色微僵，真不愧是雙胞胎，自己才說了一件，寒煙就猜到還有其他的。雖然她的語氣是疑問，可那神色卻分明很肯定自己還有事瞞着她。
躊躇了很久，最終半夏還是決定把真相全部說出來，關於爺爺那件事……
“……爺爺的死，如果我找到當時爺爺的主治醫生，應該可以證明是方淑媛做的。”
如果說一開始是因爲寒煙的身體她纔有所隱瞞，到後來則是因爲她覺得那樣對寒煙更好，她覺得自己可以一個人承擔一切，可是經歷了女王這件事，她突然明白過來，其實有時候，自以爲是爲對方好的隱瞞並非就真的是最好的，比如約翰對女王，起碼女王不覺得那樣好。
她不想寒煙留下什麼遺憾。
葉寒煙臉色一白，最後咬牙切齒地道：“那個該死的女人，我要她償命！”
半夏緩緩地凝重地握住她的手，“她不會有好下場的。爺爺當時的主治醫生沒死，現在已經有消息了。只要找到他，就算方淑媛不死，也只能一輩子待在監獄裡。”
一輩子待在監獄？
不，就算是槍斃也太便宜她了。
葉寒煙面無表情地想，或許生不如死都不足以消磨她此時此刻對那個女人刻骨的恨意。
半夏知道她現在的心情，讓她安靜了好一會兒，才道：“現在最重要的，還是……”
母親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葉寒煙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帶我去看看她。”
“好。”
兩人走到外面，半夏才發現除了莫辰衍和靳湛北以外，莫倩倩也在。
她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倩倩？”不是剛剛纔離開，爲什麼現在又回來了？
莫倩倩有些尷尬，只好把剛纔跟莫辰衍他們解釋的東西又重新複述了一遍，“嫂嫂，剛纔以南帶我去看女王……”其實她本來想直接叫阿姨，可是又覺得那樣更奇怪，所以最終還是決定這樣稱呼，“但是女王已經休息了，我們打算離開的時候，總管突然想起有事要跟霍以南說，就讓我過來坐會兒。你不會不歡迎我吧？”
“當然不會。”
“那就好！”
說完，莫倩倩便看向寒煙，打了個招呼，“寒煙姐姐，你也來了。”
葉寒煙看着她甜甜的笑容，莫名覺得很親切很喜歡，便彎脣一笑，“莫小妹妹，你好。”
莫辰衍神色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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