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的手機響了兩聲,半夏下牀走過去,正要接起的時候,鈴聲就斷了。
正好這個時候莫辰衍開門進來,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動作優雅地解着袖釦。
“傻站在那兒幹什麼?”
半夏從手機裡擡起頭,表情還有些怔愣,“念念的電話,我正要接,她掛了。”
響了兩聲就掛,打過去也不接,那丫頭最好沒事。
半夏皺着眉頭,看來要找一天去清水灣看看才行,那丫頭這兩天古里古怪的。
“你忙完了嗎?”
把電話放回牀頭櫃上,半夏一邊問他,一邊把他的睡衣都拿出來,“忙完了就去洗澡吧。”
莫辰衍皺皺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莫太太,你突然這麼賢惠,我很不適應。”
“……”
半夏臉上又紅又白,差點想把手裡的睡衣砸他身上,沒好氣地道:“不知道是誰說自己的適應能力很強,原來都是騙人的。”
看到男人微愣了一下,沒說話,半夏突然有種很解氣的感覺。
莫辰衍朝她走過來,接過她手裡的睡衣,脣角無奈地勾起來,“伶牙俐齒。”他揉了揉她鬆軟的長卷發,“剛誇你兩句尾巴就翹起來,看來以後不能隨便誇你。”
無奈縱容的語氣像是對着一個孩子。
半夏腦子裡莫名閃過幼兒園老師哄小朋友的畫面,頓時笑意凝固,臉蛋更紅。
咬着脣瞪了他一眼,伸手連忙把他朝浴室方向推,“趕緊去。”
莫辰衍不知她是想到了什麼,只是看着女人臉上突然出現的精彩紛呈的表情,挑了挑眉。
“知道了。”
他低笑着在她紅撲撲的臉上捏了一下,嗓音泛着一絲幾不可察的寵溺。
“莫太太臉皮真薄。”
半夏都不好意思說,跟他這種堪比城牆的臉皮比起來,她的臉皮當然是薄的!
……
清水灣。
凌念看着沙發上雙膝交疊優雅端坐的男人,氣得腦門一抽一抽的,咬着牙擠出一句話:“莫大少,您已經跟了我整整兩天了,難道您平時都是這麼閒的嗎?”
軍方權勢赫赫的莫大少,竟然形影不離地跟了她兩天,說出去誰信?
凌念怨念地苦着一張臉。
就因爲這個男人,她已經連續翹班兩天,回去之後肯定又免不了被臭罵一頓。
萬一領導心情不好,搞不好直接就把她炒魷魚了。
沙發上的男人似笑非笑,英俊的眉梢眼角淨透着一股子優雅矜貴,手上捏着一根菸始終沒有抽,只是任它靜靜燃燒,“忙是肯定的,只不過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睨她一眼,話鋒一轉道:“既然你也知道我忙,那就別浪費大家的時間了。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何必在過程中垂死掙扎瞎折騰?”
垂死掙扎。
凌念氣樂了,“莫大少,我十分質疑您小學老師的文化水平!”
莫驚瀚挑了挑眉,落在她身上的視線有幾分危險和探究,“說說,你究竟哪兒瞧不上我?”
他彷彿有些好奇,深邃的眉目間略染邪氣,高高在上的如同王者,“整個容城想往我身上貼的女人那麼多,你就非得做特立獨行的那個?”
說着便從容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一八七的個頭很高大,讓凌念這個一六五瞬間顯得嬌小不已,被壓迫的感覺十足。
“更何況一開始你也答應了不是?信守承諾這麼簡單的道理你小學老師沒教過你?”
凌念眼神閃爍了一下,她當時是鬼迷心竅了好不好?
碰巧出現在他相親的時候,碰巧被他一把抓過去當了擋箭牌,又碰巧……
這麼英俊的一個男人從天而降,渾身上下都透着滿滿的霸道總裁範兒,哪個女人不得春心萌動一下?所以她當時真的是理智被狗吃了,還半點兒不帶剩的那種!
可事後想想,他是莫驚瀚啊,她動不起那個心。
凌念笑了笑,“就當是我不好,但是我現在後悔了。”
她看着他平靜地道:“你問我你哪裡不好……私生活不檢點,算嗎?往你身邊湊的女人,要麼就是愛你愛到無法自拔了,妄想做你莫大少花心生涯的終結者,要麼就是不在乎那些東西,單純爲了你這張臉和你的權勢地位,可我不是這兩者之中的任何一個,所以我後悔了。”
“私生活不檢點?”他嗤笑,“你是看到哪個女人上我牀了?”
“不是上了牀纔算的,莫大少。”
莫驚瀚盯着她神色自若的臉蛋,眸色淡淡的看不出情緒,只是心裡卻閃過片刻的怔愣。
有些事情他並非不明白,卻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
凌念被他看得不自在,這樣不加掩飾的侵略性的目光,讓她心裡不由自主地發憷打顫。
救命……
就在她緊張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莫驚瀚突然輕笑一聲。
“小丫頭,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後悔的。”
他拍了拍她的臉,薄脣挑着微弧,“或許你說的對,很多女人都能算在那兩種裡面。可你還漏了第三種——既非不可自拔,也不是貪圖權勢,只是靠近了就無法抵抗,你信嗎?”
凌念愣了愣,不假思索地點頭,“信。”她定定地道,“所以我更要離你遠一點。”
莫驚瀚挑了一下眉,有趣的小丫頭。
“你要是實在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
半夏本來打算週六的時候去清水灣找凌念,看看她這些日子到底在幹什麼。
可是這個念頭還沒來得及付諸實踐,週五晚上,大院那邊一個電話打過來,要她和莫辰衍明天回去吃飯,說是有重要的事情發生。
老太太守口如瓶,不肯透露半點兒,半夏無法,只好答應。
只是週六上午莫辰衍有點事要辦,讓半夏先走,“飯點之前我會自己過去。”
司機開車把半夏送到別墅門口,老太太熱情依舊地招呼她進門。
“奶奶,到底什麼重要的事兒,在電話裡不能說?”
半夏笑着問了一句,只是走到客廳看到沙發上那人的瞬間,笑容頓時凝固。
她睜大眼,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
——
晚點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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