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你還真看得起我,動用這麼多人來對付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說出去了,你也不怕遭人笑話。”
“笑話,誰敢笑話我?我要跟人講道理,早就橫屍街頭,還能站在這裡跟二小姐談買賣,我呸!”
王麻子衝着寧萱芷吐出一口濃痰,曲令橫起刀背擋在了寧萱芷面門,濃痰站在刀背上滑落在地上。
王麻子哈哈哈大笑起來。“二小姐,咱們也不用在這裡談對錯,就一句話,把我上次賣給你的菸嘴壺交出來,我就放你走。”
“菸嘴壺我已經送人了!”
王麻子扯起嘴角,露出一口黃牙。“送人了?那就對不住二小姐了,東西不在你身上,那就跟我們走一趟吧!”
“我不會跟你走的!”
王麻子做作的嘆了口氣。“二小姐可以選擇是自己走,或者是被擡着走。”
“王麻子,賣出去的東西就別人的東西,你這麼急着想把它拿回去,不會是因爲此物是從宮裡流落出來的吧!”
“嘿嘿嘿!哎!二小姐識貨之人,不過可惜了!我本想放你一天生路,既然你認出了貨,見過我這張臉,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寧萱芷呵呵笑起來。
“二小姐笑什麼?”
“我笑你這個麻子太愚蠢,你明知我爹在查此事,豈會讓我只帶一個人來?你王麻子以北面集市的幌子把我騙來,不過就是以我爲人質要挾我爹,雖然你這如意算盤打的好,找了京城最邊的地方,但你漏算了一點。”
“ 什麼?”
“因爲北面是京城最偏僻的地方,而我們伙房總管是個精打細算的人,我稍稍一問,便知這裡到底有沒有集市,我之所以應約而來,不會別的,只想看看,是不是你王麻子在搞鬼,現在已經確認,那麼我也不客氣,曲令,拿下他!”
曲令應了聲,他無聲無息的撲向王麻子,兩把彎刀在他手裡就像是飛舞的翅膀,隨着他輕盈的身姿飄起,迴旋起身子,寒光閃過後,落在了王麻子的後頭。
寧萱芷嘴角擎着笑,她走到王麻子的跟前,輕輕一推,他向後仰倒在地上,從他的膝蓋處噗的噴出兩股血水,殺豬般的嗷叫從他喉嚨了爆發出來。
“殺了她!”
一聲怒喝,王麻子的手下也管不了那麼多,紛紛舉刀衝殺而來。
曲令面對這些打手,毫無懼意,他一手扣住寧萱芷的手腕,一手揮舞彎刀,手起刀落,一個不留的向前突圍而出。
跟在曲令身後的寧萱芷手持着另一把彎刀,從容應敵,替曲令防護着身後的敵人,雖不能向曲令那樣一刀一個,但也阻止了不少想要偷襲而來的殺手。
兩人一前一後配合的相得益彰。
“王麻子必須帶走!他是追溯案子的重要證人。”
“二小姐,我不管你什麼案子不案子的,現在是保命要緊。”
“你要是不去,我去!”寧萱芷震開曲令的手,往回跑去。
曲令氣的跺跺腳,從後追了上來,揮砍掉幾個人,把倒在地上的王麻子拖了起來。
“這樣滿意了嗎?”曲令滿身是血的吼道。
寧萱芷挪挪嘴。“你扛着他走,我來斷後。”
“放屁!”曲令瞪着雙眼,看着面前壓近的打手,氣着寧萱芷的固執,忍不住爆出粗口。
“總之,這個人我一定要帶回去,你看着辦吧!”
曲令用刀背
打暈了王麻子,把人丟到寧萱芷的跟前。“他是你的人質,看緊了,不要傻到被他當人質就行。”
話音一落,曲令自身衝入打手人羣中,浴血奮戰。
站在屋頂上的衛煜看着衝殺在打手中曲令,在他面前彷彿有一條界限,永遠不會讓自己越過這條線。而這條線就是留給寧萱芷逃離的生死線。
“王爺,要不要現在動手。”
衛煜盯着曲令,一種古怪的感覺爬上心頭,這個人的身份始終難以查到,就好像在他的身後有一股強大的勢力,在阻撓他的追查。一旦有了眉目就會被懶腰砍斷,越是這樣的結果,越是讓衛煜感到此人的動機可怕。
一個有着強大背景的人窩在尚書府內當一個護院,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在衛煜沉思之下,曲令已經活脫脫成了個血人,他的腳步異常的沉重,而他身後的寧萱芷,鬆開髮帶進王麻子手腳捆綁起來後,飛身而起,加入了曲令的血戰中。
“蠢女人,不要來礙事!”曲令,飛身而起抓住寧萱芷的腳踝,將她拖到自己身邊,一掌抵在她的肩上,把她擊退到身後。
“王爺,再不動手,二小姐恐怕……”
武修話音尚未落下,一個打手因爲剛剛的混亂,衝破了曲令的防線殺到了寧萱芷的跟前。
寧萱芷大喝一聲,彎刀雖然擋開了男子的長劍,整個人也因爲對方的內力被震開了數步,戶口發麻的險些握不住手裡的彎刀。
曲令發現身後的異樣,想要回身保護,但是更多的打手涌了上來,他像頭野獸般發出咆哮,左腳往邊上用力踏出一步,撐開的雙臂猛地一震,身上的衣服與髮絲鼓了起來。
殺氣!
武修不由倒退兩步,站在原地的衛煜睜開雙目,好強的殺氣,此人的功力與自己在伯仲之間, 甚至可能在自己之上。急速凝聚的氣流帶着刀削般的風速,擦過衛煜的臉頰,割出一道血痕。
衛煜摸了摸臉,在曲令對着面前的打手轟出巨擊的時候,他張開雙臂,像只大鳥般很空出現,他所到之處,無不是慘叫一片。
曲令握着刀,血水順着刀背滴落在地上,他吸了口氣,轉身飛赴到寧萱芷的跟前,,右手成爪扣住男子的脖子,將他提起來,彎刀刺進了他的身體,穿過他的胸口,連同他還在顫抖的心臟一起捅出了體外。
血水飛濺,噴了寧萱芷一臉。
面對衆多打手追擊都不怕的寧萱芷,在這一刻尖叫起來。
曲令把男子的屍體丟在一怕,一腳踩碎了他的心臟拉起寧萱芷就往巷子外跑去。
“王麻子,他?”
“你爲寧恆遠做的已經夠多了,衛煜會幫你處理那個混蛋的。”
“剛剛那人是衛煜?”
“不然呢?你尊敬的爹爹寧恆遠嗎?他現在還不知在哪裡女人香裡沉醉着呢!”
“我沒有尊敬他!”
曲令看了眼收拾爛攤子的衛煜,扣在寧萱芷的手腕,穿過街道,進入一條巷子,七拐八拐之後,來到一處極爲僻靜 院落前。
“進去吧!”
“這裡是哪裡?”
“我們現在已經在東街的地頭上,王麻子的人不敢來這裡搗亂,我去給你弄套衣服過來。”
說着曲令推開門,把寧萱芷帶了進去。
“喂,我們怎麼可以隨便闖入別人的院子?”寧萱芷有些緊張,聲音也跟着尖銳了起來,這院子一看就是
大戶人家,他們這樣進來,被抓到了,一定會當成殺人犯被送交官府的。
“我打聽的很清楚,這裡沒人住!你總不能這麼會尚書府吧,我去給弄套衣服過來,往前走,穿過中庭有個水池,你在那裡把血水擦乾淨,等我回來,別亂走。”
寧萱芷瞅着自己滿臉的血污,點點頭,往中庭走去。
曲令看着消失的背影,嘴角扯起一絲詭異。
循着曲令的指點,寧萱芷果然找到了個清澈的水池,院子裡沒有燈火,也沒有人,只有頭頂上的月光早在池子裡。
寧萱芷悄悄的脫去了衣裳,跨入池水中,迅速洗去了身上的血水後,從水池底部露出臉來。
“好冷!”寧萱芷打了個哆嗦,發現自己髒衣服旁放着兩件乾淨的衣物。她捂着胸口,看了眼四周,確定沒人後,從水池裡走了出來,套上乾淨的粗布衣,把染血的衣服包裹起來,提在手上四處尋找曲令的蹤跡。“曲護院,你在哪裡?”
空蕩蕩的院子,只有寧萱芷自己的迴應,藉着月光,她被院子裡巧奪天工的設計給震撼。之前覺得王府的院子已經十分精美,想不到在京城還有這樣的院落,小而精緻,庭院樓閣看似擁擠在一起,但轉過牆角會發現擁擠背後另有仙境。
“好漂亮的地方!”
穿過長廊,不遠處傳來笛音。寧萱芷不由自主的握住手腕垂落下的 短笛,心頭砰砰跳動着。
循着笛音向前走去,跨過孔門,一座小橋連接着湖中的石亭,亭子中站着一個黑衣人,笛音便是從他嘴裡傳出,在月光下,孤寂的人影,隨風而動的長髮,消瘦的背影,無不讓寧萱芷心底吶喊!
會是他嗎?不,不會!
糾結的心,讓佇立在木橋上的寧萱芷猶豫不決,是走過去大聲詢問,還是就這樣轉身悄悄離開。
“誰?”
吹笛的人輕喝一聲,適才還在石亭中的人,傾然間已經落在了寧萱芷的跟前。
黑衣黑髮黑眸!比女人還有美麗如同妖孽般的面孔,他不是秦褚,又是誰?
寧萱芷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要去觸摸面前的這張臉,想要知道這不是自己想象出來的人,可當手指碰上他肌膚的時候,指尖的冰冷把她嚇了回來。
“你怎麼會在這?”
秦褚恥笑一聲。“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二小姐,你爲什麼會在這?”
“我!”
寧萱芷難以啓齒,總不能說自己滿身是血,來這裡水池洗了個冷水澡吧,這多丟人,萬一再被追問下去,牽扯出宮裡的事,就不好了。
“頭髮是溼的,你掉水裡了?這麼冷的太, 清風只好你的宮寒了?”秦褚撩起寧萱芷的長髮,放在指尖細細搓揉着,僅是溫柔的問話,讓寧萱芷狠心的抽回自己的髮絲。
“這些跟你無關。”
“你闖進了我的院子,怎麼就跟我無關了?”
“這裡是你的院子?”
“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會在這裡?”
“可是,曲令說這裡沒人居住啊!”寧萱芷脫口而出,忽然警覺到什麼,連忙掩着嘴。“你有沒有看到一個黑臉男子?”
“他叫曲令嗎?”
“他是我護院,你有沒有看到。”
“看到了怎麼?沒看到又怎樣?”
寧萱芷咬着脣,憤恨的瞅着一臉壞笑的秦褚,再次相逢時的話語衝入腦海,悸動的心瞬息冷卻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