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外兵疑雲 第十節 石蛇石蛙
尤兵和老陳頭達成共識後,並沒有立即動身。
接下來的幾天,尤兵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蝸居在小屋裡養傷。老陳頭則是早出晚歸,每天神神秘秘的不知忙碌些什麼。
尤兵曾問老陳頭,這個陳兵既然是真實的存在,爲什麼不借用他的信符?
聽了尤兵的話,老陳頭搖了搖頭,陳兵的信符丟了,就在魏人傑派人前來的那天。陳兵懷疑,這件事與魏人傑有關。所以,他很失望,才心甘情願地將定親之物交給了我。
真有這種事嗎?
在老陳頭昏黃的眼神中,尤兵隱隱感覺,他似乎還有一些事情未如實相告。
五天後,尤兵和老陳頭終於出發了。半路上,兩人遇到了一撥又一撥的軍兵。他們每人手中都拿着一張照片,對過往的行人一一覈查。
這麼興師動衆!
尤兵知道,這些人是在找自己。還好,有了老陳頭的面具,一路有驚無險。
兩人沒有直接去外兵城,而是在老陳頭帶領下,來到一片石林之中。
這裡屬於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可溶性岩石或呈柱狀,或呈塔狀,或呈筍狀,或呈菌狀,簡直是鬼斧天工、渾然天成。
由於心中有事,尤兵無暇欣賞大自然壯麗的景觀,一臉嚴肅地跟在老陳頭後面,艱難地向石林深處行進着。
大約走了半天時間,隨着道路越來越崎嶇,尤兵有些懷疑地問:“咱們真能遇到魏城主的家丁嗎?”
這裡人跡罕至,別說是人影,就是飛鳥也沒有看到一隻。
老陳頭回頭看了尤兵一眼,“公子,魏人傑一定會派人前來,而且來的人一定伸手不凡。”
公子?尤兵一愣,繼而明白了。尤兵帶着面具,此時他的身份是落魄公子陳兵。
老陳頭繼續說道:“三天前魏人傑偶患毒瘡,這種毒瘡只有用石林中鮮活的石蛙做藥引才能治癒。但撲捉石蛙很危險,在石蛙生活的區域常有天敵石蛇出現。”
對於石蛙、石蛇,尤兵並不關心。讓尤兵動心的是魏人傑所患的毒瘡。毒瘡真的是偶發嗎?尤兵不相信天底下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如果毒瘡是人爲造成的,那麼……
尤兵看了一眼前行的老陳頭,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冰峰家主的勢力在外兵城不容小覷。
就這樣,尤兵和老陳頭有一句無一句地邊說邊走,又往石林深處行進了四五里。
一陣蛙鳴從不遠的前方傳來。
“注意前面!”
老陳頭向後擺了擺手,示意尤兵放輕腳步,然後身形一晃,隱沒在石林之中。
出於好奇,尤兵向前緊走幾步,將自己隱藏在一棵粗大的石柱後面,探頭向前方看去。
前面是一片面積約百餘丈大小的空曠地帶。地面凹凸不平,呈灰白顏色。
在空曠地帶的中間,有一個顏色略深、同樣是灰白顏色的物體。乍一看去,像塊臉盤大小的石頭。再仔細看,那塊“石頭”居然會動,竟然是一隻碩大的石蛙。
石蛙皮膚粗糙,後背長滿大大小小的疙瘩。特別是位於頭側鼓膜上方的那對疙瘩,足有拳頭大小,不時分泌出白色、粘稠的液體。
石蛙周圍不遠處,分前後左右四個方位盤踞着四條同樣是岩石顏色的石蛇。石蛇兩米多長,胳膊粗細,吐着芯子,正躍躍欲試準備攻擊。
石蛙感知到危險,環視四周,不停地鳴叫着,想要奪路逃走。怎奈,退路被石蛇封死。
終於,石蛙耐不住恐懼,一聲蛙鳴中,兩條後腿奮力蹬起。
好傢伙,臉盆大小的石蛙一蹦足有兩米多高,夾帶着勁風向前面石蛇的頭頂躍去。
它想躍出包圍圈!
尤兵驚歎間,只見石蛙迎面的石蛇猛地一縮,身體平地彈射而起。
砰!
彈射到半空中的石蛇瞬間展開身體,蛇尾如鞭子般揮出,重重打在石蛙背上。
碩大的石蛙在重擊下,毫無還手之力,被硬生生地打回原地。
與此同時,石蛙後面和左右兩面三條石蛇呈“S”形遊走過來。
不好,石蛙有危險!
只見後面的石蛇距離石蛙五米之處時,身體同樣猛地一縮彈射出去。蛇身尚在空中,蛇頭與蛇尾已經遙相呼應,呈環狀緊緊盤住了石蛙的兩條後腿。左右兩條石蛇也用同樣方法,瞬息之間盤住了石蛙的胸腔和腹腔。
而打落石蛙的那條石蛇則張開血盆大口,露出森然巨齒,對着石蛙的腦袋就是狠狠一口。
完了!眼見鮮活的生靈就要斃命,尤兵不覺渾身一冷。
“鄭叔叔,咱們來得正好!”一個清脆的聲音從側面響起,同時一道寒光直射石蛇。
隨着“噗”的一聲,那條張着大嘴的石蛇身體一僵,額頭上赫然多了一把小巧的飛刀。
“小姐,石蛇殺不得!”
“一條小蛇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尤兵順聲看過去,從石林深處一前一後閃出兩條身影。
前面之人是個姑娘,年齡與自己相仿。尖下頜、薄嘴脣、小鼻子、丹鳳眼,她目光流轉中流露出一種刻薄之意。
後面的人身材魁梧,面色黝黑,額頭上有個核桃大小的紅色印記。他一隻眼帶着眼罩,另一隻眼則警惕地掃視着周圍的情況。
在老陳頭的畫像中,尤兵曾見過兩人。女孩是外兵城副城主魏人傑的女兒魏秀娘,大漢則是魏家的總管鄭通河。
這個老陳頭真是料事如神!
尤兵心中暗喜,繼而又有些疑惑。
按照原定計劃,兩人以“主僕”名義共同進入魏家。這樣,相互之間可以有個照應。更重要的是,老陳頭對魏家有一定了解,不致於尤兵露出馬腳。
老陳頭跑哪去了?尤兵看了一眼四周密密麻麻的石柱,不見老陳頭的蹤影。難道老傢伙改變主意,打算讓自己獨自去“認親”?
尤兵沒敢妄動,躲在石柱後面,靜靜地注視不遠處的魏秀娘和鄭通河。
魏秀娘一刀將一條胳膊粗細的石蛇擊斃後,興致頓起,又是擡手一刀,一道寒光向盤住石蛙後腿的石蛇射去。
“小姐,不要……”
一股精純的真氣自鄭通河掌心發出。魏秀娘發出的飛刀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斜斜地落在石蛇旁邊。
好險!鄭通河長出一口氣,隨後兩手向石蛙身上的石蛇虛抓過去。瞬息之間,石蛇被拋飛起來,沒入犬牙交錯的石縫間不見了蹤影。
四條胳膊粗細的石蛇瞬間一死三逃。出於求生本能,那隻石蛙也想逃跑。然而,無論它兩條後腿如何用力,在鄭通河掌控下,動彈不了半分。
“鄭叔,爲什麼不讓我殺死它們?”
鄭通河一掌打偏自己的飛刀,魏秀娘不幹了。她雙手叉在腰間,緊繃小臉,怒氣衝衝地直視鄭通河。
“小姐,石蛇是羣居動物。咱們看到的這幾隻僅是小蛇崽兒,如果觸怒了蛇王,咱們恐怕……”
“你怕了不成?”
“不是怕,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況且小姐此次跟來,老爺不知道。如果有什麼閃失,無法向老爺交待。”
“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魏秀娘說着,在死蛇上狠狠踩了一腳。
噗嗤!蛇頭被魏秀娘踩了個稀爛。一股淡淡的血腥氣息瀰漫開來。
“小姐!”
鄭通河暗自嘆了口氣,迅速將石蛙裝進身後揹簍中,“小姐快走。嗅到這氣味,蛇王很快會趕過來。”
“我不……”
魏秀娘還想說什麼,一股濃重的腥臭順着風向吹了過來。
“不好,是蛇王!”鄭通河暗驚。
鄭通河緊張,此時的尤兵心情更加緊張。
就在鄭通河與魏秀娘對話之際,一滴液體滴落在尤兵臉上。尤兵隨手一抹,黏糊糊的,有股淡淡的腥臭味道。
這是……
尤兵擡頭向上看去。
我靠!不知什麼時候,在距離尤兵頭頂二十米的地方,一條水桶粗細的巨大石蛇,正俯視着尤兵。
難道這就是鄭通河所說的蛇王?
尤兵怔怔地看向蛇王。只見蛇王通體呈土黃顏色,在陽光照射下,身上的鱗片發出隱隱的暗光。蛇王的嘴巴足有臉盆大小,巨齒向外刺出,半米長的紅色蛇信在口脣之間悠然地吞吐着。
那滴液體竟然是蛇王流出的唾液!
尤兵看得清楚,又有一滴唾液順着蛇王的巨齒慢慢滴落下來。
是逃跑,還是迎戰?
尤兵有種衝動,要與這條大蛇較量一番。儘管面對如此龐大的蛇王,尤兵是第一次。
蛇王不急不緩地向下遊走着。漸漸的,蛇王腹部鱗片與石柱的摩擦聲已經清晰可聞。
刺啦!刺啦!刺啦!
蛇王的身體每收縮一次,尤兵的心臟就會猛揪一下,而他那種對敵的慾望也會愈強一分。
就在蛇王距離尤兵不足十米的時候,隨着魏秀娘腳下“噗嗤”一聲,小石蛇的腦袋被她踩爛,蛇王龐大的身軀猛地停住了。蛇王擡頭向空曠地帶看去。瞬間,它冰冷的眼中冒出一絲寒光。
冷靜!蛇王的目標是鄭通河和魏秀娘!
尤兵瞬間改變了對敵的念頭。他“嗷”地一聲衝出躲藏之地,連滾帶爬地跑向空曠地帶,“鄭管家救命,我是陳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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