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歌起身,她踱步走到慕容熠的身邊,嘴角始終都噙着淡淡的笑意:“其實本宮也沒有見過真正的貓捉老鼠,只是偶然聽府中的花匠提起,聽說貓抓到老鼠的時候,不會一下子將老鼠吞進肚子,而是會放了老鼠,然後再將老鼠抓起來,如此反覆幾次之後,讓老鼠筋疲力盡,最後纔會享用……”
“聽起來還當真是有趣。”慕容熠輕笑道:“難道雪貴人是想要效仿貓將你的獵物折磨得筋疲力盡,最後纔給他們一個痛快?”
白雪歌沒有回答慕容熠的話,只是輕輕的朝着他挑了挑眉:“往後的事情還要請王爺多多幫忙了……”
“是本王欠你一個人情,你有什麼藥本王做的話但說無妨。”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朝着慕容熠勾了勾,示意他到自己的身邊來,白雪歌勾脣一笑,笑容越發詭異了起來,她湊在慕容熠的耳畔低語了幾句,慕容熠的眸光倏地一亮,他朝着白雪歌點了點頭。
傍晚時分,久違的慕容蓉祁突然出現在了明萃宮,白雪歌對着慕容蓉祁溫柔一笑:“皇上怎麼來了?”
“今日無事,朕便到你這裡來走走。”慕容蓉祁答應了一聲,在凳子上坐下,他看着白雪歌微微有些蒼白的臉色,似乎有些擔心的道:“你的臉色不好,是不是身子還沒有好?”
白雪歌盯着慕容蓉祁的臉,一時之間似乎失神了,腦海裡面浮現出無數個慕容蓉祁,冷酷的、陰兀的、溫柔的……
究竟哪一面纔是真實的她呢?白雪歌的心中頓感惆悵,她淡笑的開口:“臣妾的身子早就沒事了,可能是昨夜睡的不好。”
“爲了湘妃的事情?”慕容蓉祁看着白雪歌,那凌厲的眼神,似乎想要將她看通透一般:“在朕的記憶裡面,你似乎不像是那般多愁善感的人?”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湘妃固然驕縱,但是自她進宮之後,湘妃並沒有加害過她,現在湘妃就這般驟然離世,一時之間她還當真是有點不太適應。
“有些人並不是你想象中那麼簡單。”慕容蓉祁嘆息了一聲:“朕承認,這次朕確實是巧立名目除去湘妃,但是朕這麼做是有目的的了
——”
說白了都是跟政治掛鉤,白雪歌心中暗自想到,這後宮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湘妃一個弱女子的性命卻不知道與朝堂之上的哪個大臣息息相關。
白雪歌收斂了心神,她笑道:“其實皇上不必跟臣妾說這麼多,臣妾固然爲湘妃的死可惜,可是也明白什麼叫做一子錯滿盤皆輸,皇上這麼必然是有自己的目的了——”
“明日朕下朝之後,你陪着朕一起去宮外走走吧了——”
“爲什麼?”白雪歌看着慕容蓉祁,毫不忌諱的開口。雖然她知道慕容蓉祁有時候會微服出宮,但是此次帶上自己是爲什麼呢?
“朕想着你呆在宮中這麼多天也應該悶了。明日朕陪着你去民間散散心。”此時的慕容蓉祁甚是溫柔,早就已經沒有了白天的凌厲。
白雪歌心中輕笑,不知道爲什麼慕容蓉祁讓白雪歌想起了白天她跟慕容熠說的貓抓老鼠,慕容蓉祁似乎將自己當成老鼠了?
“皇上如此盛情,臣妾怎麼敢說拒絕。”
第二天,慕容蓉祁便帶着白雪歌出宮了,馬車微微有些顛簸……
“下車吧,我們到了……”慕容蓉祁動作敏捷的跳下馬車,把白雪歌攙扶下來之後,轉頭吩咐道:“福安,你在這裡等着我們,不必跟着了,辦完事情,我們自會回來的了——”
集市很熱鬧,白雪歌一言不發,安靜的跟着慕容蓉祁。
“現在時候尚早,晚些時候帶你去酒樓嚐嚐鮮。”慕容蓉祁朝着白雪歌伸出手,笑得一臉溫潤:“若是你有興致的話,便在這裡逛逛吧,這些小玩意甚是有意思。”
白雪歌將自己的手放在慕容蓉祁的手心裡面,她看着集市上來來往往的百姓,感嘆的說道:“若不是身在官侯之家的話,我倒是羨慕這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百姓。”
聽到白雪歌這麼說,慕容蓉祁忽然笑了:“千金之軀的你受得起那般清貧的日子嗎?人們常說,貧賤夫妻百事哀。”
“生在富貴人家有生在富貴人家的煩惱,生在貧困人家有生在貧困人家的煩惱。逾期過得勾心鬥角,倒不如過得簡簡單單。”
聞言,慕容蓉祁嘴角的笑意擴大了:“我終於明白了,爲什麼我想要得到你的心了。在外人看來,我從來不缺女人,這後宮之中的女人全都如出一轍,但是像你這般與衆不同的,讓我甚是欣賞。”
“留得住人留不住心,若是你得不到我的心,你會殺了我嗎?”白雪歌突然一臉認真的看着慕容蓉祁。
“我一定會得到你的心。”說話之前,慕容蓉祁握緊了白雪歌的手,他直勾勾的看着白雪歌,一字一句的道:“這手上傳來的溫度纔是真真切切的,能夠日夜陪在你身邊的人只有我一人。”
白雪歌調皮的對着慕容蓉祁眨了眨眼,她笑盈盈的看着慕容蓉祁:“若是你日夜陪在我身邊的話,恐怕我往後的日子會很難過。”白雪歌頓了頓,感慨一般的道:“假如有一天你真的得到了我的心,我會是怎樣的結果?”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等他對自己失去了興致的那一天,等待她的恐怕是幽深的冷宮吧?後宮佳麗三千,帝王的興致可以維持多久?
沉默了片刻之後,慕容蓉祁挑眉揚起脣角,他看着白雪歌,轉移話題道:“既然出來了,那就跟我一起去嚐嚐清風樓的小菜吧,聽說這清風樓的小菜做得很好,一直客滿爲患。”
“真的嗎?那真的要好好的嚐嚐了……”
兩人步行走到清風樓,清風樓是城內最大的酒樓,此刻早就已經高朋滿座了,纔剛剛走進去,小二便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白雪歌和慕容蓉祁選了個靠窗的位置,白雪歌的手托腮,像個孩子一般驚奇的道:“這裡可以看到整條街。”
慕容蓉祁噙着笑,輕啜了一口手中的酒,他的手微微彎曲,在桌上叩擊了幾聲,引起白雪歌的注意:“小聲點。”
見四周的人都在看自己,白雪歌忍不住吐了吐舌頭,她笑得眉眼皆彎,以往她雖然在宮外,但是卻極少有機會到酒樓吃東西,此番有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不讓她激動?原本心中的陰霾之意,也彷彿一下子就被一掃而空了。
慕容蓉祁做主點了幾個清風樓的拿手小菜,臺上的說書人講的眉飛色舞,白雪歌聽得有些出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