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歌的兩隻手背在自己的身後,她看着躺在牀上臉色蒼白的江媚兒,心中一陣爽意,但是面上卻依舊是一派雲淡風輕的模樣。
太醫的手搭在江媚兒的手腕上,良久之後他轉身朝着白雪歌拱手作揖:“啓稟娘娘,這位姑娘沒有大礙,只是有些皮肉傷罷了,微臣開幾服藥,服用幾日之後便可痊癒。”
白雪歌輕輕的朝着太醫點了點頭,轉身對着身後的婢女吩咐道:“你跟太醫去抓藥。”
“是,奴婢遵旨。”那婢女脆生生的答應了一聲,轉身跟着太醫一起離開了房間。
躺在牀上的江媚兒睫毛微微的動了動,白雪歌款步走到牀上坐下,她用手中的帕子輕輕的在江媚兒的額頭上擦了擦,暗自嘆息了一聲。
江媚兒忽然顫抖得伸出手握住了白雪歌的手腕,她淚眼婆娑,聲音沙啞的喚道:“娘娘……”
白雪歌伸手安撫一般的在江媚兒的手背上拍了拍,她笑眯眯的看着江媚兒:“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好好養好你的身子,旁的事情等你身子好起來了再說吧了——”
江媚兒的聲音哽咽住了,她的一雙眸子裡面噙滿了淚水,聲音哽咽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放心吧,本宮已經派人留在這裡照顧你了……”白雪歌看了一眼窗外,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般,幽幽地道:“本宮先回宮去了,你好好休息。”
江媚兒躺在牀上看着白雪歌緩緩離去的背影,她的牙齒用力的咬着自己的脣瓣,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
白雪歌纔剛剛走出門口,身後便傳來了一聲熟悉的聲音:“微臣參見雪貴人。”
白雪歌側身對上了趙治霆的滿是諂媚的笑臉,白雪歌的心中頓時波濤洶涌,她伸手扯了扯自己衣袖上的皺褶,沒有表情的道:“趙大人怎麼在這裡?”
“微臣負責巡邏這裡。”趙治霆對着白雪歌一幅畢恭畢敬的模樣,他微微擡眸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白雪歌一眼,握着刀柄的手心裡面已經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
自從進宮了之後,白雪歌似乎越發的明豔動人了,若是她當初
不進宮的話……
白雪歌笑得眉眼皆彎,她把手搭在一旁婢女的身上,對着趙治霆輕輕的點了點頭:“我們回宮吧了——”
趙治霆看着白雪歌離去的背影,眸子危險的眯起,這時候門被輕輕的推開了,江媚兒腳步蹣跚的從裡面走了出來,在看到一臉陰兀的趙治霆之後,不由得一驚,她的手緊緊的抓着門框,臉上帶着淡淡的怯意。
“你怎麼在這裡?”趙治霆環顧了一下四周,大步的走到江媚兒的身邊,伸手用力的抓着江媚兒的下顎。
江媚兒的身子本來就虛弱,她臉色蒼白,伸手想要推開趙治霆的手。
趙治霆用力的將門推開,粗魯的推着江媚兒進來房間,江媚兒跌坐在凳子上,她伸手捂着自己的喉嚨,眸子裡面噙滿了淚水,她聲音嘶啞:“我對你來說早就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你還會管我的死活嗎?這次若不是小姐的話,我恐怕早就已經死在王府了……”
趙治霆的眸光停留在江媚兒的身上,他冷冷的哼了一聲,不屑的道:“要想榮華富貴的話,不一點險怎麼行?”
“你用我的命來換取榮華富貴?”江媚兒的眸子瞪得滾圓,裡面滿是紅血絲,她的手在身子兩側捏得咯咯作響。
“你現在已經是王爺的侍妾了,難道還不算榮華富貴嗎?”趙治霆緊緊的抓着刀柄,眸光冷冷的在江媚兒的身上瞥過,眼底深處盡是不屑的光芒。
“榮華富貴?”聽到趙治霆這麼說,江媚兒不禁仰起頭來哈哈大笑,笑聲之中滿是悲愴的味道,她朝着趙治霆撩起了衣袖讓自己身上的鞭痕裸露在趙治霆的身邊,她的牙齒咬得緊緊的,每一個字都彷彿是從牙縫裡面擠出來的一般:“這就是你口中的榮華富貴,自從我嫁進王府之後就沒有過過一天的好日子。”
見趙治霆沒有說話,江媚兒繼續道:“府中的那些侍妾都看不起我,拼命的屈辱我,你知不知道我在王府裡面的日子究竟有多難過……”
說到這裡的時候,江媚兒掩面而泣,再也說不下去了。趙治霆看了江媚兒一眼,喉頭微微的滾動了一下,他想要開口說
些什麼,但是話到了嘴邊卻又哽咽了。
他徑直走到門口,手搭在門把上的時候,他回頭看了江媚兒一眼:“不管怎麼說,這條路都是你自己選的,怨不得別人。”
聽到趙治霆這麼說,江媚兒身體裡面的力氣彷彿一下子就被抽乾了一般,她跌坐在地上,良久之後放聲大哭……
白雪歌坐在院子裡面,她的手中端着一杯茶水,在聽了婢女的彙報之後,白雪歌情不自禁的輕笑出聲,她輕輕的抿了一口,泰然自若的將茶盞放在一旁,從衣袖裡面掏出一袋銀子交給她,吩咐道:“切記,這件事千萬不要傳揚出去,否則……”
“奴婢知道,謝娘娘賞賜。”婢女的頭垂得很低,她將錢袋揣進自己的懷裡,貓着腰緩緩的退了下去,白雪歌伸出手在茶盞裡面沾了沾,在石桌上寫下了一個大大的殺字。
“看來你還真的對她恨之入骨啊?”慕容熠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在白雪歌的身後,在看到石桌上那個清秀的殺字之後,眸光微微斂起。
白雪歌轉過頭去看了慕容熠一眼,她用手將桌上的字抹去,淡淡的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慕容熠在白雪歌的身邊坐下,從衣袖裡面掏出一疊信封:“剛纔的信封搞錯了,這些纔是我特意派人僞造的信件。”
白雪歌看着桌上的信,眸光微微斂起,她笑了笑,指尖輕輕地在面前的信封上撫摸着。
慕容熠看着白雪歌的側臉,他嘆息了一聲,眸光始終都定格在白雪歌的身上:“你真的準備這麼做?要是這件事被拆穿的話,恐怕你自己也會受到牽連的了——”
白雪歌緊緊的抓着桌子上的信,她擡眸一臉清冷的看着慕容熠:“本宮說過一定會要讓他們死得那麼簡單的!本宮翻來覆去的想過,這是最好的方法。”白雪歌頓了頓,忽然起身,她直勾勾的看着慕容熠,一字一句的道:“本宮自認計劃很是周詳,就算往後真的被發現的話,他們早就已經屍骨無存了……”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慕容熠滿腹感慨的嘆息了一聲,他輕輕的搖了搖頭,口中嘖嘖稱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