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荷公主見炎曦丟下自己抱着慕容飛絮就這麼走了,跺着腳不由惱火,嘟着嘴折了根身旁的樹枝出氣。小樂子等人這幾日見慣了公主的嬌縱任性和皇上對她的*愛,誰也不敢觸黴頭,斂神屏息遠遠的退着,低着頭恨不得把自己埋起來。只有公主的貼身宮女香兒在一旁小聲勸說。
“這位,就是影荷公主嗎?”明妃忽然從岔道上出來,見了一襲粉紅妝花緞百褶裙、頭戴點翠金雀釵的俏麗人兒,又驚又喜上前道。
影荷公主前幾日已經公開了身份,也拜見了太后。不過炎曦一直拘着她在興慶宮養身體,宮裡衆嬪妃們還沒有見過她。
影荷公主心裡正不痛快着,見了明妃的打扮知道又是一位皇兄的嬪妃,不由得嘴角暗諷,譏誚道:“你又是我皇兄哪一位妃子娘娘啊?今日可是真巧,本宮與皇兄好不容易出來走走,倒碰上你們好幾撥人了!”
明妃客氣的陪着笑,恍然不覺影荷公主話中的譏諷之意,客客氣氣上前道:“臣妾是明妃,臣妾可不是來找皇上的,只是看到皇上送皇后娘娘回去,特地過來尋公主的!”
“尋本宮做什麼?”影荷公主的語氣依舊毫不客氣。她也是在宮裡長大的,各種各樣虛僞的嘴臉見得多了。只不過,從前的她和皇兄在宮裡沒有什麼地位,虛僞的一張張嘴臉極少有在他們兄妹面前巴結討好就是了。
“公主玉.體違和,這兒風大,臣妾怕公主受不了!不如到前邊涵碧樓裡坐坐吧!那邊風景也好,臣妾叫人備了熱茶糕點,這就差人告訴皇上去!皇上那麼疼公主,一會兒自會過去尋公主!”
影荷公主聽她說皇兄疼自己,心裡稍稍鬆快了些,看她也順眼了兩分。不過,心裡對她仍舊是不屑,當下毫不客氣的譏誚道:“你不用這麼巴結我!想通過我討好皇兄,你是想都不用想了!”
明妃一怔,臉上頓時有些訕訕的下不來臺。好吧,她的確存着這樣的心思,可是被影荷公主這麼直白的當衆點出來,還是覺得很囧。
“臣妾是皇上的妃子,自然應當事事以皇上爲先!皇上最疼公主,臣妾理所當然也該對公主好!公主請跟臣妾過去吧!送公主過去了,臣妾還有別事要忙呢!”
明妃壓下自己的惱羞成怒,仍舊滿臉是笑的柔聲細語。她的涵養功夫那是真好,算了清妃,沒準已經跟影荷公主吵起來了。
影荷公主聽她說送了自己過去就走,並不留下來礙眼,心裡對她又滿意了兩分。小臉上終於露出了兩分笑意,點了點頭,一邊同她走一邊打量了她兩眼,但見她五官深邃,高鼻深目,比之中原女子身量更高挑一些,多了一份炎國女子所沒有的明麗英朗。
“你是胡人?”
“是,臣妾來自五胡部落聯盟。”
“中原人這一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學的倒好!”
“公主謬讚了!”明妃陪笑着,握着的手掌幾乎要被尖尖的指甲劃破。
影荷公主“嗤”的一笑,挑了挑眉,搖搖的走在前頭。
“金鳳宮離這兒有點兒遠,臣妾陪着公主等一會兒吧!”進了涵碧樓,明妃殷勤的伺候影荷公主坐下,接了熱茶奉給她,又命將準備好的糕點、零食攢盒捧了過來放在她跟前,殷勤招呼。
影荷公主本想讓她就走,聽到這句話滯了一滯,招呼她也坐下,問道:“皇兄,他很*愛皇后嗎?”
明妃聽了這話正中下懷,見奴才們都遠遠的避在外間,只有香兒在近前,便眼神一黯,嘴角恰到好處的勾起一抹苦笑,幽幽道:“公主不是親眼見了嗎!”
影荷公主捧着茶杯的手一緊,點點頭道:“那你呢?皇兄對你怎樣?”
“皇上……對臣妾自然是極爲照顧的!吃穿用度從未短缺過!”
影荷公主瞅了她一眼淡淡道:“這麼說也是不錯了!本宮不耽擱你的事了,你請自便吧!”
“那麼臣妾就告退了!”明妃微笑着起身,笑吟吟道:“往後公主閒了、悶了,只管去漪瀾宮找臣妾說話兒!”
“嗯!”影荷公主笑着點點頭,隨口答應。
炎曦將慕容飛絮送回了金鳳宮,陪着說了幾句話不放心影荷公主便自去了,臨走本想說晚上帶影荷公主過來一起用膳,轉念一想下午天氣陰涼風大,不適合讓影荷出門,慕容飛絮也要休養不便過去就沒說,只笑道:“你和小荷的身體都養的差不多了,過兩日朕帶她過來見你。”
“公主身體好了,我這兒她隨時來都行!”慕容飛絮笑笑。心裡暗歎,炎曦對公主的疼*整個宮裡早就傳遍了,自己將來要討好的人恐怕又要多一個了。
炎曦一走,慕容飛絮便命玲兒上前問話,每日早上嬪妃們前來金鳳宮門前請安究竟是怎麼回事。
玲兒聽見慕容飛絮面色肅然問起這事嚇了一跳,忙將實情說了,說明妃娘娘執意要來,不知爲何其他各位娘娘竟然也都來了。她見衆人非要如此,也不好說什麼。
慕容飛絮半響嘆道:“這事是我大意了,難怪安嬪會那麼說!”見玲兒莫名,鍾兒便忙將御花園中的事情說給了她聽。
玲兒聽見也嚇了一跳,隨後又生氣道:“娘娘一番好意,不想叫人如此糟蹋了!真正是——娘娘,您可別往心裡去!”
猛然意識到她嘴裡埋怨的各人都是主子,玲兒忙剎住了口。
“娘娘,這會不會是明妃娘娘——故意的啊!”鍾兒皺了皺眉說道。
“對!對!奴婢也覺得有這種可能!”
慕容飛絮還沒答話,便有宮人在外頭稟報:“明妃娘娘求見!”
“她來的倒快!”慕容飛絮一笑,命有請。
明妃進來行禮、賜坐之後,先是問候了慕容飛絮一番,便起身莊重跪下請罪,“都是臣妾疏於考慮!臣妾掛念娘娘身體,這才每日過來問候一聲,不想衆位姐妹因此生出了別樣心思,反倒連累了娘娘一番好意!都是臣妾的錯,請娘娘恕罪!”
明妃俯首請罪,頭上珠釵泠泠碰響。
慕容飛絮見她如此反倒不好說什麼了,忙命玲兒扶她起來,笑着道:“明妃快起來!說起來你也是好意,本宮怎麼能怪你呢!旁人要怎麼想便怎麼想吧,本宮也懶得在乎!你也不必多心了!”
“娘娘您不怪臣妾了?”明妃小心翼翼的問道,滿臉的緊張。
“不怪!”慕容飛絮含笑搖頭。
明妃臉上的表情情不自禁舒緩起來,露出一個明麗的笑容,感激道:“是,臣妾謝娘娘!謝娘娘!娘娘您如今看起來鳳體大安了,不如明日衆姐妹便進來給娘娘請安吧!其實好些姊妹都掛念娘娘、想着過來給娘娘磕頭呢!”
“明兒先不急,過兩日再說吧!本宮還想偷懶兩日呢!”慕容飛絮笑道:“明兒你也不必過來問安了!”
“那是自然!”明妃連忙點頭。
幾句閒話過,明妃欲言又止,慕容飛絮便問她有何話?明妃陪笑道:“還不是臣妾手裡這燙手的山芋!臣妾本想說,因想起娘娘先前的話又不便說,可臣妾實在才德有限,這些日子左拙右支,已經有些堅持不下去了!斗膽稟娘娘,這處理六宮之權,還請娘娘早早收回去吧!”
慕容飛絮“撲哧”一笑,說道:“本宮剛剛說了想偷懶兩日,偏你又提起這話了!也罷,等本宮同皇上說了,容後再招你來吧!”
“是,臣妾謝娘娘恩典!”
瞧着明妃大大鬆了口氣的模樣,慕容飛絮不禁莞爾,又同她說了一會兒話才命她離去。
“明妃是個什麼樣的人?”慕容飛絮問玲兒。
玲兒偏着頭想了想,說道:“皇上登基的時候明妃娘娘便進了宮,也許是來自異族的緣故吧,明妃娘娘一直很低調,從不見和人拌嘴爭執。先前宮裡頭有清妃,她這個妃子幾乎要被大家遺忘了。若非如今她暫領管事,怕是宮裡注意她的人也沒有幾個。”
慕容飛絮點點頭沒再說什麼。能夠明哲保身的低調,也是一種本事。明妃,究竟有沒有她表面上看起來那麼低調?
不過,幾次三番主動放棄好不容易抓到手裡的權力,慕容飛絮也有幾分佩服她。
她所求如果不是權,那是什麼?
晚間,慕容飛絮剛剛就寢,炎曦又來爬*了。
慕容飛絮已經習慣了他如此,睡覺的時候便主動往裡頭睡,給他留了一半的位置,聽到窸窸窣窣的脫衣聲,聽到他爬*,她連眼皮子都懶得動一下。
“絮兒!絮兒!”炎曦一鑽進來,就將嬌軀攬入懷中,低頭親吻了幾下,低低的叫她。
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五官上,暖暖的,盡是他的氣息,低沉暗啞而略帶磁性的男性嗓音在頭頂響起,慕容飛絮儘管不願意卻不得不承認,她似乎越來越依賴於他給她的這種感覺。很溫暖,很踏實。靠在他的懷抱中,彷彿天崩地裂都有人擋着、都可安然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