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洋鬼子通過一些中間商傳話,卻說有些東西可以對咱們家適當銷售。
小日子給的價格,它們也能給。
當然原話肯定不是那樣。
大多是某個原本騎牆商人,突然跟咱們說,它那有某套咱們急需的設備,價格也合適,問咱們家需不需要。
至於那些洋鬼子,現在對外面說的,還是對咱們封鎖。
像這種既當又立的事情,就是洋鬼子一直的玩法。
說實話,一開始咱們的上面,是不信那些人的。
咱們家現在窮歸窮,對朋友的選擇,卻是相當挑剔。
一些幾方下注的人,咱們家都不希罕搭理。
再說上面也清楚洋鬼子的這種突然大方是因爲什麼。
不是人家真想着對咱們好,而是隻是做給最近比較‘狂’的小日子看而已。
所以咱們雖然也派人去港島商談了,卻是一直咬定了一個原則,貨物到港,才能付錢。
這一下,就把絕大部分中間商給嚇退了。
那些人摻和在裡面,不過是想着掙點好處費,然後跟洋大人賣個好。
大多數還是想着當皮包客,也就是在中間搭個橋,牽個線,然後就能掙大錢了。
但現在四九城玩這麼一手見貨付錢的玩法,這些商人真玩不了。
四九城缺的,都是那種成套的重工設備。
就是目前的物價水平,一套也得千萬以上。
那麼定金就算再少,也得百十萬美刀。
那些中間商要是有那個錢,何必低三下四的,幹着得罪彎彎跟小日子的活。
一時之間,大家都僵在了那裡。
三方各有各的想法。
洋鬼子是好面子,既想做生意,又想四九城這邊按照商業規則來。
但恰恰是它們最不守規則。
就像咱們前些年出口給它們家的糧食,說是農藥殘留物超標。
的確有這麼個事。
但咱們是被洋鬼子坑了。
阿邁瑞卡在七二年禁用了三個六以及滴滴涕,但其他絕大多數發展中國家並未禁用。
在那個時間節點,它們跟咱們進口糧食,然後再用它們的標準要求糧食安全。
關鍵是事先並沒有把它們標準通知咱們這邊。
然後查出了超標,卻是把責任扣在了咱們自家頭上。
東西扣了,錢沒付,還在媒體上面污衊咱們。
這就是洋鬼子的玩法。
所以這樣的玩意,讓咱們怎麼能相信它們?
世界上的事,真說不了黑白的。
總歸是誰拳頭大,誰的嗓門就能高一些。
再說,咱們已經跟小日子談好了十三套化肥製造設備進口的問題,所以這個上面還真不是急需。
咱們熱情不高,洋鬼子反而急了起來。
於是到了阿邁瑞卡商務考察的婁曉娥,就那樣突然被人重視了起來。
很有幾個在阿邁瑞卡國土上算是世家的大佬,專門開了酒會招待她。
不過這個時候的婁曉娥,身邊總陪同着一位面相儒雅的中年人。
如果何雨柱見到這個人,肯定能認出來,這就是去大家庭工作的常同志。
也沒別的,婁曉娥得到了許多合作邀請,阿邁瑞卡很多大商人,想着通過婁曉娥這條線,對咱們家出口一些設備。而婁曉娥做不了主,於是就找到了當地的大S館,本來工作完成,準備要回國的常同志,就被臨時安排成了商務代表。
世界上的事,有時候就是這麼奇妙。
婁曉娥原本還對常同志比較防備的。
但常同志主動說起了何雨柱,卻是讓婁曉娥心裡那點警惕,全部拋到了九霄雲外。
這也讓婁曉娥產生了一個很奇怪的想法,她發展到現在,自我感覺已經很不錯了。
雖然她還愛着何雨柱,但已經從原來的仰望,變成了現在的平視。
甚至還有點覺得何雨柱好像是格局偏小了。
但她突然發現,她已經飛到了大洋彼岸,世界中心,但在這兒,還是能碰到何雨柱的關係。
這讓何雨柱在婁曉娥心中清晰的形象,又蒙上了一層迷霧,
阿邁瑞卡這次想着跟咱們推銷的,是它們年產五十萬噸合成氨生產線。
上半年,咱們跟小日子進口了十三套三十萬噸的合成氨生產線。
結果現在洋鬼子就拿出了五十萬噸的生產線要賣給咱們。
這針對意味也是相當明顯。
婁曉娥在裡面做爲中間商,她跟常同志的溝通,因爲何雨柱的關係,相當坦率。
常同志直言不諱的說道,咱們需要,但咱們不能急。
防止洋鬼子就是拿咱們演戲給小日子看。
這就像自家孩子不吃飯,有那種父母,就會故意把飯餵給鄰居家孩子。
要是鄰居家孩子當成這家大人喜歡自己,超過喜歡他們自家的孩子,那隻能說這個孩子很單純。
所以婁曉娥得了這個底,也是不急了。
總歸就是慢慢談,然後把各種違約金設定的相當之高。
這些事,何雨柱都是不清楚。
他自從一頭扎進數控機牀研究以後,就彷彿與外面的世界脫節了,
每天三點一線,技校,電視機廠,家裡,
連小專精那邊,他都很少去了,
不是何雨柱不關心,做事半途而廢。
而是現在何雨柱身邊所有的行業,技術創新上都達到了一個臨界點。
如果數控研究能出成績,那麼他關注的所有行業,技術上就都能上到一個新的高度。
八月份,玩具廠執行了搬遷工作。
說是搬遷,其實就是去南方小城新建了一個玩具廠,
而四九城這邊的廠子,以後不再負責出口創匯。
只進行內銷生產。
一時之間,玩具廠人心惶惶。
許大茂都跑了幾趟何家,雖然玩具廠搬遷,對他們放映員沒啥影響。
但從一個外貿廠子,一下子變成一個普通廠子。
這種落差感,還是讓許大茂心裡不得勁。
何家書房,許大茂長吁短嘆。
時不時的,他那雙老鼠眼,就偷摸的瞅向對面何雨柱,
何雨柱辦公桌上放了很多書籍,很多文件。
光看書側名錄,許大茂就一樣都看不懂。
明明每本單個的字,他都能認識。
包括有基本洋文縮寫的書,他也能看出來。
畢竟他也是個高中生。
但那些字聯繫一起,許大茂看上去,就感覺腦子要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