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熬吧！
你要搞學校，我們廠領導也一致同意你搞了。
要錢給錢，要名頭有名頭。
要人我老頭子親自給你去跑！
總會好起來的。”老艾聽完何雨柱的訴苦，也是覺得有點臉熱，趕忙拍拍何雨柱肩膀安慰道。
老艾肯定臉熱，因爲那個把那些小廠變成電視機廠分廠的“大聰明”裡，其中就有他。
這也正常，老同志嘛，馬上要退休了。
那麼是以國內電器行業第一，萬人大廠締造者的身份退下去光榮？
還是以一個普通領導者的身份退下去榮光？
是人都會選擇前者，誰還沒點名利心呢！
何雨柱對着老頭翻了個白眼，他跟老艾同志的關係到了不會互相計較的階段了。
要是當初市府某些領導提議並廠的時候，老艾同志作爲電視機廠的實際一把手，他如果直接反對。
那這個事，也搞不起來。
何雨柱也不用這麼急，搞這個技工學校。
說白了，何雨柱搞的事情，就是在給老頭擦屁股。
這裡面的內情，老艾同志肯定也看出來了。
還在何雨柱面前裝傻充愣，想着把何雨柱當傻子忽悠，那就玩不到一塊去了。
何雨柱也不管老頭到底是丟不下面子，還是沒認識到以後可能出現的情況。
他繼續給老艾同志解釋道：“技工學校肯定得辦，以後咱們廠的車間操作工，必須是技工學校考試合格，纔有轉正的資格。
像是那些在廠裡面經常陰陽怪氣的人，您老得提議一下，建立一個淘汰機制。
把那些人，想辦法調走。
我是沒這個時間，跟他們消磨。
艾叔，我跟您說句實話。
這個技工學校，早早晚晚，我肯定是要提議辦的。
我個人的發展，其實有很多選擇。
但電視機廠，想要十年後，二十年後，市場上面還能看到咱們廠的產品的話。
那從上到下的思路，必須轉變過來。
得告訴工人們，咱們的飯碗，是在外貿上面。
而不是旱澇保收。
·····”
何雨柱這番話，已然相當於最後通牒了。
按照他跟老艾的關係來說，兩人犯不着如此。
實際上，何雨柱這些話，也不是對艾老頭說的。
而是對他身後的那些人說的。
他跟老艾同志，一起從無到有，把這個廠子建設了起來。
如今老艾同志要退了。
有些話，現在不說，以後就算說了都沒用。
這個上面，雖然老牛同志也可以跟他同路。
但老牛同志，現在在電視機廠的威望，還是抵不過老艾。
再說，看老牛的事業軌跡，就知道這邊對於他來說，只是過渡。
就算他再有才能，指望一個不能在一個廠守一輩子的人，對這家廠子進行徹底的改革，那也是種奢望。
老艾微眯的眼睛，終於睜大了。
他怔怔的看向何雨柱，而何雨柱一點回避的意思都沒有。
老頭突兀的笑了起來，並且猛拍何雨柱的肩膀。
可以明瞭，這個時候，老頭的心情相當之好。
老艾笑道：“嘖嘖嘖···真是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
猴崽子，現在也是有擔當了。
這跟當初那個遇到什麼麻煩就想着躲的何雨柱，可是大不同了。”
說到這些，何雨柱也有些恍惚。老艾很瞭解他。
事實上，以前的何雨柱就是見麻煩就躲。
他自從軋鋼廠開始，雖然這些年事業上是步步高昇。
但他都是解決事情的麻煩。
某項技術上面，他提議，然後拉起一批人，把那個技術搞出來。
這就是何雨柱常做的事情。
對於人的麻煩，以前何雨柱都是能躲就躲，除非可以強力的碾壓對方，不然何雨柱很少會選擇直接對着幹。
但這回，何雨柱想解決的就恰恰是人帶來的麻煩。
並且不止是一個人，而是上萬人的廠子，裡面不止有工人，還有各個分廠的領導。
這說是何雨柱的成長，也能說的通。
何雨柱苦笑着搖搖頭說道：“艾叔，咱們沒多少時間了。
·····
咱們廠子的“5s“操作規範，必須全方位的執行。
流水生產線，必須更加科學的細化。
科研必須抓上，要有急迫感。
管理觀念上，必須讓各級領導都有危機感。
就是我跟老牛上回談話，我也是如此跟他說的。
咱們已經迴歸大家庭了。
那以後跟外面同行的競爭，肯定也會越來越多。
這就像咱們去半島一樣，總不能洋鬼子各種高科技，而咱們除了硬骨頭，其他什麼都沒有。
咱們今天準備的齊全一點，以後讓我們跟洋鬼子同一個起跑線競爭，咱們才能少流一點血。”
何雨柱以四個“必須”爲今天的談話，做出了總結。
這也算是何雨柱跟老艾提的要求。
這種事，老艾在廠裡提，跟他提，那力度完全不同。
至於市場放開的事，何雨柱說的比較含胡。
但老艾這個級別的人，也是完全懂。
其實上層對市場放開這個事，肯定有自己的考慮。
在基礎工業沒完全建設成功以前，如果完全放開。
那咱們自家的市場，肯定會變成洋鬼子商人的傾銷地。
像是這二十多年的建設，其實上面也就是想着完善基礎工業，好讓咱們跟洋鬼子打擂臺的籌碼更多一些。
當然，這種說法，聰明人都明白。
但卻是暫時不好對外說。
就像是改開後，咱們從外面進口化肥。
這個上面，如果不是上面強有力的政策扶持，那咱們國內的化肥廠，全部得玩完。
當時咱們自家化肥廠的成本就是120-150美刀/噸。
而北邊出口價只有100-120美元/噸，並且人家還接受以物易物。也就是咱們跟人家做生意，可以掙兩回錢。
像是某商人拿日用品換飛機，就是那個時候的事。
要是同起跑線競爭，那做生意肯定比自家建廠子生產划算。
咋打？
根本打不過。
其他行業也是如此。
所以對這個上面，稍微有點級別的人，都有思考。
老艾同志這下真的苦瓜臉了。
他眼巴巴的看着何雨柱，哀怨的說道：“柱子，我這把年紀，眼瞅着就是回家抱孫子了。
你現在給我整這麼一出，這是讓我退休生活也過不安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