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傻柱沒有繼續糾結這個，能說的高振東肯定不藏着掖着，不能說的自己問也沒用。
“誒，前幾天我出去給人家做席面兒，看見劉海中家那幾個小子了，看起來有點慘。”傻柱一邊忙活，一邊閒聊。
慘是必然的，就劉海中那身份，家裡人想擡頭都擡不起來。房子被收了另尋他處也不見得不是好事，在院子裡呆着的話，恐怕小的幾個心理都得出問題。不過其實也沒什麼區別，劉海中皮帶之下，本來他們的心理就有問題，父慈子孝了屬於是。
託三軋廠外來同志多的福，作爲聲名鵲起，遠近大名鼎鼎的“三軋廠何大師傅”，四九城內不少有正經工作的普通人家碰上紅白喜事，都想請傻柱辦席面，至於那種一兩桌的私家聚會，能請到傻柱也多多少少是個面子。
人家何師傅廠裡工作重，接待任務多，等閒可是請不到的。
所以就算是家裡包括何雨水在內大大小小5個孩子加上賈張氏，他們兩口子的日子過得也不算差。
雙職工，都是各自崗位的骨幹，傻柱還能在外面做做席面搞點外快，日子還算舒坦。
“那一家人有什麼好說的，活該！”秦懷茹一邊給兒子兌奶粉，一邊嗤之以鼻。
劉海中沒出事之前，秦懷茹和他就不對付，出了那事之後，就更是避之不及，而且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秦懷茹知道哪怕沒出事之前，高總工對劉海中就很煩，兩腳踹斷兩條腿就是明證。
這些因素綜合起來，秦懷茹提到劉海中一家自然沒什麼好臉色。
“我知道，就是小的孩子看起來挺可憐的。”傻柱一邊從鍋裡往外撈油炸肉圓子，一邊說道。
肉圓是豆腐、東北蘑菇剁碎了混着肉末團出來的，一出鍋就香氣四溢，屋裡凡是走得動的小孩都圍攏過去，連高振東都忍不住伸手抓了一個往嘴裡放，燙得他直哈氣，但是沒捨得把肉圓子吐出來。
吃到燙嘴的東西，大部分人都是他這樣，寧願在嘴裡把食物用舌頭頂過來頂過去，也沒想過直接吐掉。
只要沒可着一個地方燙，那就是不燙！我的舌頭安~然~無~恙！
婁曉娥連忙給這鳥人遞了一杯水過去，還順手攔住了小朋友們：“等下等下，燙，冷會兒再吃。”
秦懷茹聽傻柱的意思，聲調略有升高：“怎麼？你給東西了？”
“給了兩個從主家帶出來的饅頭，還別說，現在的人啊，吃白麪饅頭好像比以前容易了不少。”傻柱說了一半，覺得情況不妙，顧左右而言他。
“你……算了，給就給吧。”秦懷茹眉頭一皺，調子剛起一半又降了回來，有客人在呢，得給自家男人留面子。
高振東倒是無可無不可，劉海中一家人，他是沒一個看得上眼的，就算劉海中不是那個身份也是這樣。緊盯着落井下石是不至於，沒到那份上，不過要幫忙卻也沒那心思。至於傻柱給了也就給了，那是人家自己的事情。
“嗯，反正下次也碰不上，來來來，上桌上桌，菜齊了。”傻柱很有自知之明的沒有繼續說，轉頭招呼起大家上桌。
——
高盧，香榭麗舍大道，三角飛機公司的總裁帶着幾個人，來到那個男人的官邸。
“先生，應您的召喚，我們來了。”三角飛機總裁進門道。
“先生們，坐下來坐下來，有一個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訴你們。當然，也許並不是那麼壞，這取決於我們怎麼看待這件事情。”男人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楚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好的先生。”幾人都坐了下來。
“那我就直說了，我們的人接到花旗人的通知，鑑於我們將JT-8D用到了會對他們的安全產生威脅的領域，因此他們將終止向我們供應JT-8D發動機及配件。”
這個消息讓三角飛機公司總裁的臉色幾乎是立馬就垮了下來，但是和他一起來的人裡面，有人卻面露喜色，彼之砒霜，我之蜜糖。
“他們怎麼能這樣做，我們購買JT-8D發動機是用於民用用途，對任何國家的安全都產生不了任何威脅。”雖然明知道這些話對面前這個男人說沒有任何用處，花旗佬聽不見，聽見了也不會有任何改變，但他還是忍不住爲JT-8D的用途辯解。
男人搖了搖頭：“你知道，你的解釋並沒有用，不是麼。我們都很清楚這件事情的起因在哪裡。”
東方人，每個人都知道，而且每個人都知道花旗人對東方人幾乎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他們在東方人面前輸掉了第一場戰爭，然後現在好像正在輸第二場。
“我們知道，但是就算不是東方人，而是共同體國家，他們也不會坐視我們繼續發展大型客機。”三角飛機總裁非常清楚這一點。
“你有什麼想法和建議？例如，是不是要和東方人中止合作。”那個男人的問題彷彿問得很隨意。
這個問題讓三角飛機公司的總裁陷入了思考，良久之後，他搖了搖頭：“從技術和利益的角度來說，我不願意這樣。前不久我們的代表和他們合作，參加了他們主要面向經助會及第三世界國家的高技術展覽會，展出了我們合作的客機，反響非常好。我敢肯定，如果這架飛機成功，僅僅是通過他們出售的飛機數量，就能達到盈虧平衡線，覆蓋我們的設計成本。”
三角總裁說得情真意切，無關道德，而是對於他們來說，利益是最重要的，既然看見了實實在在的利益在前方招手，想要他們放棄可就沒那麼容易。
“嗯，利益。”那個男人點了點頭。
“而且他們的加入，讓我們降低了很多設計成本，他們的技術人員能力很強但是成本卻很低。而且他們的部分先進技術對於我們來說也是非常需要的，如果此時他們退出，已經完成的部分設計都可能被徹底顛覆。”三角飛機公司的總裁道。
“徹底顛覆？”
“是的，他們的退出，將使我們丟失諸如電傳操縱系統和相當重要的結構材料供應等很多優秀的技術，這對飛機的影響將是顛覆性的。”三角總裁道。
俗話說打架前也怕打架後也怕，就是打架的時候不怕，對於刀子已經落下來的現狀，三角總裁反而越說越順，那種沮喪的情緒在開始慢慢有些消散。
不就是發動機嘛……而隨着他說得越多，和他一起來的一個人臉色可謂是喜上加喜。
“但是發動機對飛機的影響是決定性的，不是麼？”那個男人問道。
好像沮喪的情緒又起來了。
“是的先生，發動機對飛機的影響是決定性的，但是發動機並不決定在花旗佬手上。”一名同來的高盧人開口道。
那位男人笑了起來：“是麼？我來自斯內克公司的總裁先生，你有什麼高見？”
斯內克公司，高盧軍用航空發動機的翹楚，當然，民航發動機它也是頭部玩家。
如果說它在民航業的名聲普通人好像沒聽說過的話，那換一個名字恐怕大部分就清楚了，曬風，LEAP-1和CFM-56發動機的研發和生產者之一。斯內克就是曬風公司的前身之一。
而且這貨實質上是個高盧國企，這一點上，高盧和把國企拆了賣個精光的約翰牛是不同的。
“我們可以自己研究民航發動機，尊敬的先生。”斯內克總裁笑道，他就是剛纔聽見壞消息之後笑得最開心那個，無論是誰坐在他的位置上，都會笑，天上掉餡餅了屬於是。
“你確定？我知道我們的軍用航空發動機方面，斯內克很有建樹，但是民航發動機的要求與軍用發動機是完全不同的。”技術雖然不懂，但是我多少懂一點經濟啊。
軍用那些油老虎放到民航上面，上一個死一個。
“是的，不過我們手上有一部分JT-8D，而且我們還有一些來自花旗的民航飛機，我們可以‘加速報廢’他們的發動機。”斯內克總裁在加速報廢幾個詞上加重了語氣。
那位男人沒有直接接過他的話頭，而是轉向了三角總裁：“總裁先生，現在我們手上的JT-8D情況如何？夠用麼？”
“已經交付的數量，足夠製造足夠數量的原型機，但是可能會陸續陷入癱瘓，畢竟我們只有隨機交付的部分配件，恐怕消耗起來會很快陷入拆件維修的狀態。”
那位男人聽了他的回答，轉頭看向了斯內克總裁：“先生，你聽見了，你有信心麼？”
斯內克總裁道：“有的先生，我們正在準備在阿塔等發動機的基礎上，爲新一代戰鬥機研究M53發動機，我想只要有足夠的支持，我們可以在M53的同時，研究一種民航發動機，比如M56或者是M57……”
他隨口胡謅了一個M56，但實際上M56真的存在，只是要晚得多。
“速度趕得上？”
“嗯……我想，我需要東方人的幫助，會更有把握。”斯內克總裁語出驚人。
“東方人？”那位男人挑了挑眉，他並不反感在這件事情上和東方人合作，分一半和都沒有之間的區別他還是明白的，更主要的是這是一招挖花旗佬牆角的好棋。
只是他不知道爲什麼斯內克的總裁對東方人如此看重。
“是的先生，我們在航母上用了他們的多用途戰鬥機，這件事情您應該知道。”
“是的，我知道，而且我還知道這種戰鬥機很優秀。”
“對，很優秀。先生，我們研究過這種戰鬥機的發動機，這畢竟是我們的專業。”飛機想要改發動機是個比較麻煩的事情，特別是在適裝性方面，就算裝上去了，搞得不好會嚴重降低飛機的性能，所以他們在引進戰-7型多用途戰鬥機的時候，是把發動機一起引進的。反正數量不大，就幾十架，買點發動機也沒事。
對於斯內克公司來說，無論這些發動機是好是壞，都值得他們好好的研究一番，然而這一研究，他們發現了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
“雖然能看得出來，這些發動機的技術來自白熊的米格-19配套發動機，但是他們的發動機遠比白熊的原版要好。他們在關鍵部位使用了一些我們沒有的材料，例如渦輪葉片，耐高溫性能遠超我們現有的材料。而且在燃燒室等方面，有一些非常好的設計。”
“你的意思是，想要獲得這些材料？”那個男人道。
“不僅如此，尊敬的先生，我是真心希望他們能參加到這個發動機的開發裡面來，他們有資源、有優秀的技術，這樣會給我們減輕很大的成本壓力和進度壓力，而且他們面對的市場和我們面對的市場，幾乎完全不衝突，同時，他們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大市場。”
在民品上，只要市場不衝突，那雙方几乎就是天然的合作伙伴，兩邊市場綜合起來，利潤不會有什麼損失甚至還有增加，研發費用減半，進度大大提升，而且對方的體量，天生就能爲研發支出保底，這種好事哪兒去找。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要成功。
斯內克公司總裁的話，讓那個男人下定了決心，同時也讓三角公司總裁面露喜色。發動機分不分一半出去他不關心，他自己的客機不同樣分了一半出去嘛，多大個事兒。
他高興的是如果這件事情成功，無論花旗佬接下來要怎麼做，都完全無法影響到自己的飛機的進程。
不過看來JT-8D是指望不上了，花旗那麼大一個國家，總不會出爾反爾，朝令夕改。
斯內克公司的總裁對此持有相同的判斷，對此他甚至非常高興。
21世紀的花旗：那不見得，也就是你們生得早，否則我非給你們開開眼不可！
然而對於那個男人來說，現在就算是花旗不禁止JT-8D出口，他也想幹點兒什麼：“嗯，好！我會要求負責對東方貿易的塞納先生和你們聯繫，接下來的事情，你們和他溝通，他會爲你們盡力服務的，先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