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振東看見是她，笑道：“賈嫂子，你今天也這個時候下班？”
眼見離院子不遠了，高振東從自行車上下來，兩人邊走邊聊天。
雖然看着她臉有喜氣，不過高振東也沒好問她高興啥，畢竟賈東旭才死沒多久，問這個不合適。
不過他雖然不問，秦懷茹卻是自己說出來了：“高主任，我要謝謝您，又幫了我一個大忙。”
高振東一愣，轉念一想，大概是易中海找她說認幹閨女收徒弟的事情了，不過他沒直接說：“賈嫂子，你這是幹啥，我也沒做什麼啊，呵呵。”
秦懷茹低着頭：“昨晚一大媽找我了，問我願不願意做她幹閨女，這樣我也能像東旭一樣，跟着一大爺學手藝。”
高振東笑道：“這是好事啊，真要是這樣，也算是一段佳話了。你能跟着易師傅學手藝，對你來說那是再好不過了，他可是八級工，手上把式好着呢。”
秦懷茹點點頭：“我知道他們這是爲了照顧我，我馬上就答應了。今天一大爺也找我了，認我做了徒弟，馬上就要跟着他，去支援什麼所搞什麼機器。”
高振東啊了一聲：“啊，應該是運算所，那邊有個和我們廠合作的項目請易師傅過去幫忙。”
秦懷茹笑道：“高處長，師父都告訴我了，這個主意，是你給他們出的，我在這兒謝謝您了。”
說完，她人站住了，對着高振東深深的鞠了一躬。
高振東也不好扶她，只好伸手虛扶了一下意思意思，笑道：“哪兒哪兒，主要是易師傅他們本來就有這個想法，畢竟東旭和他感情在那兒呢。東旭走了，他們也想多照顧照顧你們家。”
秦懷茹搖搖頭：“我知道他們的心意，可是這主意要不是您，他們是想不出來的，所以無論如何也要感謝您，東旭走了以後，您對我們家幫助實在太多了。我雖然是個婦道人家，可是做人的基本規矩還是懂的。”
話說到這份兒上，高振東也不能再抻着，否則還真不知道秦懷茹會腦補出什麼東西來，他笑道：“行，你的謝意，我收到了，呵呵。都是鄰居，意思到了就行，不用太在意。”
秦懷茹鼓足了勇氣，對高振東道：“高處長，我們家請您吃頓飯吧。我知道您不在乎這個，可是您大氣，我們家卻不能小氣，別的我們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可是這頓飯，還是希望您能賞光。”
這倒不是秦懷茹對高振東有什麼想法，她心裡明白着呢，就算她沒結婚，高振東的眼睛也不見得會落在她頭上。
至於其他上不得檯面的想法，在她看來別的男人也許會有，但是少數人，比如高振東這種，不會。
她是真心實意想請高振東吃頓飯，否則她自己心裡這道坎兒，不怎麼過得去。
自從賈東旭出事，許大茂打她們家那個頂替名額的歪主意開始，就沒少幫她們家的忙。
雖然和高振東接觸不多，高振東也多半是看在死去的賈東旭和幾個孩子的面上才幫忙，可是不管怎麼說，人家每次都是起了大作用的。
高振東想了想，這事兒還真不能就這麼沒點手尾，大恩如大仇，要是不給她一個求得自我心理平衡的機會，老是這樣下去，沒準兒還真不知道會出什麼幺蛾子來。
另外，也還真不能搞成他幫什麼忙都彷彿是應該的的這種習慣，時間長了鬼曉得會出什麼事情。
於是，他對秦懷茹笑道：“賈嫂子，這樣，你這個心意，我領了，我有個建議，伱看怎麼樣？”
秦懷茹聽見高振東鬆了口，她自己心裡也鬆了口氣，同時也帶着一點淡淡的失落感。
她笑道：“高處長，您願意就好，什麼建議，您說。”
高振東笑道：“自從東旭不在了，幫過你們家的除了我，還有傻柱也沒少出力吧？你不如把我們兩一勺燴了，再把易師傅兩口子也請上，認親拜師答謝，一起。”
秦懷茹眼睛亮了一下，果然是當領導的人，事情考慮得就是全，這裡面，隱隱還有爲她和易家的認親拜師作保的意思，輕輕鬆鬆就把所有的事情都給安排了，還順便替她們家節約了幾頓飯錢。
本來在她的想法裡面，自從上次買布票意識到人有自尊之後的自在感之後，她就決定，傻柱那兒，也不能不表示一下的。
高振東這個建議，讓她能一次就把幾個人都感謝到，麻雀再小，那也是肉啊。
秦懷茹非常高興，連連點頭：“好嘞好嘞，高處長，我明天就準備。這個事情就這麼定了啊，正好，明天星期天，晚飯就在我家吃飯，其他人我去和他們說。”
高振東笑着點點頭：“沒問題，先說好啊，我這兒是兩個人，呵呵。”
明天正好婁曉娥會來，既然碰上了，那就一起唄。高振東總不能叫人家改天，這也不太尊重，俗話說得好，客隨主便。
秦懷茹一愣，再一想就明白了，呵呵笑道：“知道了，高處長。”
這說明高振東沒有和賈家太生分，不過另外一方面吧，也說明高振東某些距離卻拉得很遠。
第二天一大早，婁曉娥就跑過來了，一如最近的慣例，帶了一大包書，這是過來找高振東答疑的。
不過與往常不太一樣的是，她還帶來了一個包裝嚴實的大盒子。
“喏，這是我哥叫我給你帶過來的，說是你要的東西。剛從港島那邊運過來。” 婁守行還沒去港島，雖然上次過年的時候，高振東、婁父、婁守行商定了要把“振興電產”作爲一條長久的渠道做下去，婁守行負責這個事情。
不過這次回來，除了過年，他還準備把婁曉娥的婚禮參加了才走的。
這還正月呢，因爲“正不娶、臘不定”的老規矩，他還得在京城呆上那麼一段日子。
高振東大喜，這東西居然現在就搞到了，看來婁守行在港島的渠道搞得不錯啊。
這些東西，和高振東正在做減法的那個簡化版設備有關係，看來現在可以把這設備已經設計好的PCB板圖送到運算所製作了。
高振東把東西收好，兩人在悠揚的音樂聲中，你問我答，我說你寫，婁曉娥學得很認真，她知道這是她跟上高振東腳步的唯一機會。
高振東還是拿出他一心二用的本事，一邊指導婁曉娥學習，高振東卻拿出《自動控制原理》，繼續寫書。
畢竟婁曉娥複習的內容，對他來說，不需要動太多腦子。
婁曉娥一邊學習，一邊看着下筆如飛，一串串公式和符號在他手上源源不斷流出的高振東，她眼睛裡小星星都快飛出來了。
中午的午飯，婁曉娥下廚，高振東幫忙，對於高振東來說，存儲庫這東西，有一大好處就是，他不用擔心自己買的食物會壞，雖然經常不在家，可是食材卻是不缺的。
唯一不太方便的是有人來的時候，要麼先取出來，要麼得打個掩護。
不過這也決定了他一般情況下，不願意把一些心理上膈應的東西放到裡面去，比如換下來的衣服，算是有得有失吧。
吃過午飯，高振東拿出一個紙袋，神秘的對婁曉娥道：“我送你一份禮物，嘿嘿。”
婁曉娥一看紙袋的樣子，裡面的東西有棱有角的，再估計一下大小，一下撲上去，在高振東臉上“吧唧”了一口：“你又出書了？哈哈。”
高振東不置可否，點點頭又搖搖頭：“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不說拉倒。”婁曉娥帶着一絲好奇，拆開了紙袋，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
果然是一本書，婁曉娥看向高振東，帶着一絲得意：“我沒猜錯吧，還想騙我，哼。”
說完鼻子一皺，小樣兒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高振東指了指書：“仔細看看？”
婁曉娥看向書的封面。
——《多用人才技能手冊》。
原來是這本啊，婁曉娥想着，然後眼睛繼續往下看。
噫？！
——編者：高振東、婁曉娥。
一陣狂喜的情緒從她心中流過，婁曉娥高興得一下子抱着書跳了起來。
“哈哈哈哈，我也出書了，我也出書了！”
防工委的同志做事情非常地道，那書成稿的時候，高振東就把婁曉娥的名字加在了上面，所以出版的時候，自然編者也就是兩人。
婁曉娥高興得手舞足蹈，在屋裡轉了好幾個圈。
興奮之餘，衝到高振東身邊，一下摟着高振東，給他發了不少福利。
“振東，這本書上，有我們兩個人的名字，兩個！兩個！哈哈。”
高振東大概能猜到，婁曉娥今天回家，恐怕是要在家裡橫着走路了，婁母知道這個消息，可能要在老姐妹圈子裡橫着走路了。
婁曉娥高興得有些語無倫次，對於她來說，自己也能出書，這是一喜，自己能和高振東一起出書，這是更大的驚喜。
對於婁曉娥來說，什麼彩禮下聘三媒六證，恐怕都沒有這本書的意義來得大。
“不過，有一個小情況”看見婁曉娥這個樣子，高振東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