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人邊說邊等，但是他們等待的消息一直沒來。
時間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幾個人有些焦急，主要是這次的任務危險性很高。
終於，塔臺的電臺中，傳來了一陣帶着點沙沙聲的語音。
“呼叫雪山，這裡是斑頭雁。”
在場的同志們一個個喜笑顏開，任務完沒完成先不說，但是至少同志們平安回來了。
塔臺的調度員拿起話筒：“斑頭雁，請報告你的方位。”
“我在雪山方位XXXX，距離XX公里，預計10分鐘後到達雪山。”
“雪山明白，請至01號巢休息。”
電臺裡再次沉寂，幾名在等待的指揮員站起身，向塔臺下趕去，他們要第一時間見到斑頭雁上的人。
沒多久，01號直升機停機坪，一架飛機由遠及近，帶着巨大的噪聲，在停機坪上停了下來。
旋翼慢慢的停止了轉動，地勤戰士一擁而上，有條不紊的開始工作。
這是一架米-4改。
從直升機上，跳下幾個人來，指揮員們走上去，緊緊握住他們的手：“你們辛苦了！”
先不說任務完成沒，飛這一趟，就已經是辛苦。
一名還帶着頭盔的飛行員道：“報告！路線證實了！”
“真的？”*N。
不是不相信同志，而是這個喜訊實在是來得艱難。
“真的！這是山南基地交給我們的，我還在那邊加了油呢，要不然也飛不回來。”飛行員拿出一個信封，信封上沒有任何內容，只有XXXXX部隊幾個字證明，他們真的是從那裡回來的。
同志們爲了達到證明的效果，也可以說是因陋就簡，湊合到了極點了，不過沒關係，有效果就好。
從這裡到山南基地，電話線路還沒架設完畢，空中中繼倒是有圖-4特種機，但是今天圖-4特有別的任務。
“具體說說，這條路好走麼？”一羣人開始往室內走，一位指揮員問道。
這條路，就是從雪山機場飛往SND區某基地的路，對於大飛機或者戰鬥機來說，這很輕鬆，但是對於米-4改，這就很困難。
這架直升機的呼號被定爲“斑頭雁”，就是因爲這是一種美好的祝福，一種原產雪域高原的候鳥，能飛過那道高聳的山脈。
“北方同志最新改進的米-4升限有了很大提高，所以總體情況還不錯。拆掉所有不必要的配件，極致減重之後，能夠比較安全的飛過去。全程最高基本不超過4800米，只有一個隘口在5000米以上，一半以上路程在4000米以下。單程總長320公里，離米-4改500公里的航程還有很大的冗餘。”飛行員說得很是輕描淡寫，但是指揮員們知道其中的艱辛和危險。
能比較安全的飛，指的是幾乎大半程要靠着慣性導航設備和航圖，3000米乃至4000米海拔的在山谷中飛行，就算不考慮氣流等問題，這個“比較安全”也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只有一個隘口在5000米以上”，聽得人想哭。
雖然同樣都是用老毛子的米-4改，但是我們明顯沒有髒三那麼極限，會先儘量減重，拆下來的東西，麻煩一點陸運過去再裝上都行。要知道我們在米-4改上可是裝了不少零碎，比阿三那個基礎型重不少。
所謂的“比較安全”，大概也就安全在這裡吧，我們儘量讓它能安全一點。
不過這樣也就意味着，我們至少有了一種理論上的辦法，把米-4改直升機飛過去。
進到房子裡，暖和的空氣讓人們抖了一下。
飛行員拿出航跡圖：“這是我們記錄下的航跡圖。”
一名指揮員接過航跡圖，這份航跡圖，後面會變成航線圖，這個圖來之不易啊。
這是我們的結合已有少量地形圖，還有老鄉們的口述，哪裡是河，哪裡是山，加上圖-4特上的同志們，趁着天氣晴好的窗口期，結合紅外熱像儀，再對着白雪皚皚的巍巍羣山把眼睛都快瞪炸了，一點一點找出來的。
找出來沒用，在空中看下去，誤差是極大的，然後是米-4改的飛行員同志，冒着嚴寒和亂流，一點一點飛過去印證出來的，如果發現有沒法跨越的高山，他們需要在附近進行尋找，附近找不到的，又要由圖-4特重新找路。
整個過程極爲艱辛、複雜、危險。
好在終於是找到它了！直升機能過去了！
看着地圖上那條彎彎繞繞的線路，所有的同志都很高興。
如果是高振東在這裡，就能看出來，這條路一開始是從本來就位於高原第一大河峽谷裡的雪山機場，向正東飛行一段距離，然後沿着後來纔有的一條SXXX省道蜿蜒向南，最終達到山南區域後與這條後世的省道分路，到達山南基地。
這條路來得極爲艱辛，甚至想重現，也很考驗技術。
“你們是真正的斑頭雁！現在有一個艱鉅的任務還需要你們繼續完成，等着天氣晴好的時候，自己飛一架，同時帶一架直升機飛過去，飛機上都多帶一個機組，儘量讓同志們熟悉情況，然後再飛。我們哪怕犧牲，也一定要保證山南區域有一定量的直升機可以用。”
“保證完成任務！”
——
9月初，京城。
高振東已經一天多沒上班了，這是很少見的情況。
他現在正在醫院的一間房間門口，焦急的走來走去。
主要是這個事情，他沒經歷過，如果說談戀愛這事兒多多少少還有那麼一點經驗的話，那生孩子這個事情，就是完全陌生。
不止是他，在旁邊還有婁父、婁母，以及婁家請來的兩名阿姨，一起等在那裡。
別說他們了，就連樊大夫，自從婁曉娥這次入院以後，也抽空來看了好幾趟，這是她預定下的得意門生，那是得來常看看的。
至於替婁曉娥定期產檢的那位產科大拿羅大夫，現在已經和婁曉娥一起進產房了。
其實據人家說，婁曉娥這沒啥事兒，一切正常，也沒有什麼危險預兆。別說有樊大夫的人情，就光靠有高振東對妊娠高血壓的提醒，羅大夫看着這小兩口就怎麼看怎麼順眼，順眼倒是沒什麼優待，大家一視同仁哈，但是願意多和他溝通一下情況。
話雖這麼說，可是高振東還是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
遠遠的還有少數同志也在關注着這邊的情況，但是高振東就沒有去關注他們了，今兒沒空。
院子裡的人也來了好幾個，丁永年老婆、謝建業家的陳越紅、秦懷茹，都在。秦懷茹手裡還拿了一大個保溫桶，據說這是她指揮着傻柱做的什麼什麼湯，總之是坐月子奶孩子都好使的那種。
在這種焦灼中，高振東覺得等了好久，隱隱約約間，他好像聽到了嬰兒的哭聲，他耳朵好使啊。
高振東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家的，畢竟產房裡產婦不止一個，但他希望是，這樣的話，曉娥就能少受一點苦，特別是她那兒可是兩個！
婁母看見高振東的樣子，走上來安慰他：“振東，別擔心，曉娥不會有事的，你就放心等着抱孩子就行。剛纔大夫不是說了嘛，一切都挺好的。”
有了丈母孃的安慰，高振東好了一點，但是也沒好太多，前世在網上衝浪太久，雜七雜八的看得太多，這時候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衆所周知，哪怕再簡單的症狀，在上了某搜索引擎搜索後，也會覺得自己是真的得了什麼大病。
在這種環境下衝浪過來的高振東，心神不寧也是自然。
高振東也覺得自己彷彿在產房門口等了一個世紀之久，產房的門開了，一個小護士伸出腦袋來。
“婁曉娥家屬！婁曉娥家屬！”小護士的聲音在高振東聽來，如聞天籟。
他連忙屁顛屁顛的湊上去：“我就是，我就是！”
其他人也紛紛圍了上來，最前頭的兩個，就是婁母婁父，看來婁母雖然安慰高振東，但是她心裡其實也挺急。
“怎麼樣怎麼樣？”一陣紛亂的詢問聲。
小護士倒是沒有不耐煩的神情，笑眯眯的道：“恭喜恭喜哈，順產的，母子……母女……母嬰平安！”
看來龍鳳胎不常有，把小護士都給整不會了，恭喜的業務都不熟悉。
外面一羣人大喜，還沒等高振東笑出幾聲，護士把兩個嬰兒牀推了出來：“孩子在這裡，女的是姐姐，六斤二兩，男的是弟弟，六斤八兩，都是大胖娃娃。你們先推回病房吧，產婦那邊，羅大夫還在做最後的處理，一會兒就推出來。”
這兩孩子的確健康，這分量在這年頭就不多見，聽得周圍的嬸子大嫂們一陣羨慕。
婁母婁父兩人高興得不得了，都不等高振東和阿姨去推車子，一人推了一個在眼前，一邊端詳，一邊嘴裡嘖嘖讚歎。
“太漂亮了，你看這眉眼，這嘴巴，這鼻子，忒像曉娥，長大一定是個帥小夥。”
“這小姑娘看起來跟振東一模一樣，長大一定好看得不得了，喲喲喲，你看你看，嘴巴在砸巴嘴。”
兒子女兒見多了，可是孫子孫女是頭一遭，兩個老的喜愛和激動的程度，不比高振東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