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想她,就有多恨她,居然連年幼的兒子也捨得拋下。
那種混雜着恨意的想念,久而久之,就只剩下深深地想念了。
把年幼的兒子放在後座上睡着覺,他一個人依靠着車望着她們所住的公寓張望着。
多希望,她能偶然低下頭看看他。
趙馨茹的公寓裡,喬依然一邊折着衣服,一邊逗着那小小粉嫩的女孩,“年芳,你是不是有時差睡不着啊。媽媽都困了呢。”
“泰國跟S市有多少時差,真是個蠢女人,”趙馨茹忍不住抱怨着,就進了廚房給喬年芳泡起了奶粉。
客廳裡,喬依然跟喬年芳玩得不亦樂乎的,廚房裡的趙馨茹卻忍不住咆哮了起來,“奶粉,我竟然忘記在飛機上了。”
她風風火火地拿了錢,就要跑下樓去。
卻被喬依然給叫住了,“你一路上都沒睡覺,看你這缺覺的樣子,我怕你自己把你忘在超市了,我去吧。”
“行,你小心點,”趙馨茹囑咐完,就拿起了撥浪鼓逗着喬年芳玩了起來。
時間已經二月了,S市還處在冬天。
這讓剛從炎熱泰國回來的喬依然很是不適應。
她捂得嚴嚴實實下樓了,臉也用圍巾圍起來了,只留了一雙眼睛在外面。
低着頭走路的喬依然,心裡盤算着,能不能在顧毅生日的時候跟他見上一面,她的兒子應該也會喊媽媽了吧。
只是,他會認識她嗎,他該不會已經叫別的女人媽媽了吧。
低着頭走路的女人壓根就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車裡就有着她的兒子。
前方的路被她佈滿水汽的眼睛擋住了,她隨意就拐進一家便利店去買奶粉了,可是那家點沒喲,她便不得不朝着附近的大賣場去了。
“爸爸,媽媽呢,”顧毅已經睡醒了,他眼巴巴望着窗外,對着爸爸的身影敲着窗戶。
顧毅的聲音吵斷了顧澈的思緒,他擡頭望了望那棟樓的門口。
沒人,也就更別提喬依然了。
晚上很冷,顧澈顧及到年幼的兒子要睡覺了,就只好上車送他回家了。
路上,他一再叮囑着顧毅,“想見你媽媽,回家一定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懂嗎?”
似懂非懂的顧毅好奇問着,“不懂。”
“因爲……”顧澈一下子也不知道要跟怎麼跟年幼的孩子解釋,就說,“難道你不怕別人搶你媽媽嗎?”
“怕,”顧毅惶恐地就捂住了嘴,又對着駕駛座的顧澈“噓”了好幾聲,“爸爸,也不許說。”
開心的小孩,一路上纏着顧澈不停地說着話。
翌日中午,喬依然,小雅和小雅男朋友正在蛋糕店裡打掃衛生的時候。
突然就有人吵着要訂蛋糕。
“先生,不好意思,我們店還沒重新開業,您可不可以晚幾天再過來,”小雅看着眼前這個身材挺拔又帥氣的男人,小聲解釋着。
小雅男朋友覺得很不對勁,自己女朋友怎麼會突然轉性,聲音變得如此細柔了呢。
他擡頭,就把小雅往身後護着,“先生,您要是沒廷加,我可以再大聲解釋一遍。”
這兩人的態度,讓喬依然也停下了手裡的活。
她轉身,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男人面龐,他比從前更帥更成熟了。
下意識地喬依然就看了看正在嬰兒車裡的女兒,那意外的驚喜就變得平靜了,“睿霖哥,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他都知道了,顧澈想必也是知道了吧。
“一起吃午飯吧,馨茹呢?她人呢?”
方睿霖聳了聳肩,就目標明確地朝那嬰兒車裡走了去,抱起那軟綿綿的小女孩,愛不釋手地親了親,“你跟阿澈的女兒長得很標誌,像你。”
“這是我一個人的女兒,喬年芳,”喬依然聲明着,她脫下了身上的罩衣,就給趙馨茹打着電話了,“睿霖哥請我們吃飯。”
看着小小的喬年芳跟方睿霖自然熟玩得正起勁,喬依然心裡怪怪的。
當時趙馨茹跟方睿霖算是和平分手的,兩人再次見面還能正常地交談着。
“方睿霖,你是在監視我們嗎?爲什麼我們昨天才到S市,你今天就找到我們了,”趙馨茹問的是漫不經心地,又不停給喬依然夾着菜,“你趕緊多吃點,瞧你瘦成山頂洞人了,以後還怎麼做蛋糕啊。”
“你們先吃,我去弄點開水給年芳跑奶粉,”喬依然那慈愛的視線一從喬年芳身上挪走,那小孩就忍不住哼哼唧唧了起來。
趙馨茹踢了踢對面的方睿霖,“你哄哄,這小丫頭喜歡帥哥。”
斯人入故,一開口就是當年的味道,方睿霖目光全落在那雪白肌膚的小女孩身上,但話是對着趙馨茹說着,“你當時若是肯給我生個孩子,我們的孩子也差不多有這麼大了。”
“你就這麼忍心看着我被顧澈甩了兩個孩子的距離,”說完,方睿霖就擡起頭看着正夾着牛肉卻不放進嘴裡吃的趙馨茹。
見他那灼灼的目光,趙馨茹沒好氣地把牛肉往他碗裡丟了去,“關我屁事,你不是都要跟什麼汽車代理商的女兒訂婚了嗎?那女人生不了嗎?”
當下,她就掃到了他無名指,已經換了個戒指,“看樣子是結婚了啊。”她心裡慶幸着當初離開的決定。
而他,像是在避諱着什麼一樣,望着窗外。
不等方睿霖回答,喬依然就拿着奶瓶回來了。
趙馨茹接過,就讓喬依然吃飯,她喂喬年芳了。
“依然,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方睿霖瞟了瞟像個慈母一樣給喬年芳餵奶的趙馨茹。
她沒有以前那麼張揚跋扈的感覺了,多了份柔美的感覺。
“我想搶回我兒子的撫養權,”喬依然毫不掩飾着她的目的。
她的聲音很平淡,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
這樣的她,不再是以前的小女孩,都已經懂得掩藏了。
“下個禮拜,就是顧毅兩歲的生日會了,能在哪之前把蛋糕做出來嗎?”方睿霖注視着眼前的喬依然,見她尷尬地笑着點了點頭。
他才又說,“他平時很不愛講話,長輩們懷疑他語言能力有問題,擔心他有自閉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