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顧澈故意拖長了尾音,他慢吞吞地掃了眼面前的白海。
像是絞盡腦汁一般地想了會,才恍然大悟般地說,“剛從監獄裡受了改造出來了啊,以後好好重新做人吧。”
那言辭和舉動,全都是從骨子裡深深的不屑。
白海對他這種反應也並不覺得有多奇怪,他彷彿當什麼事沒發生過一樣,“我還當你是兄弟。我謝謝你幫我那麼好好地‘招呼’陸松仁。”
“白先生,你是中文不好,還是太健忘了,難道我們之間不應該用路人來形容彼此嗎?”對待這種小人,顧澈從來都是不拿正眼去瞧的。
他不屑,白海卻又一再攀談,“阿澈,當年的事,我無非就是要逼你答應我整陸松仁,幫婉儀報仇罷了。”
“我若是知道你後來會這麼做,我又何苦多此一舉請依然回去做客呢。”
聽着這些把人當傻子的言論,顧澈只覺得倒胃口,他做手勢讓保鏢擋住了這個煩人的白海就離開了會場。
到了車裡,司機問着,“顧總,回哪裡?”
“回……”
他想說“回家”,可是猛地發現家裡沒有兒子,也沒有喬依然,就算其他的家人在,他總是覺得像是少了什麼一樣。
最後,他讓司機送她去趙馨茹的公寓了。
不知道他們現在面對那麼多的禮物,會不會傷腦筋,會不會壓根就束之高閣而不用呢。
“怎麼是你,”這是喬依然開門說的第一句話,她表情有些意外與不悅,然後就又打算把門給關上了,“明天不是才週末嗎,顧毅到時候我會讓你帶去他爺爺家玩的。”
父母分開了是父母分開了,她纔不會剝奪長輩們愛護顧毅的心。
她的做法就是不讓他進去罷了。
顧澈輕而易舉地就推開了門,看也沒看她,就徑直朝着客廳走了去,“你緊張什麼,我又不是來找你的。”
地上,已經被他們鋪上了小孩子的學步墊子了。
顧毅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看着喬年芳在墊子上爬行着,“年芳,那裡髒,找爸爸去。”
鼻子靈敏的顧毅已經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了,顧毅很是恨自己這個不爭氣的爸爸。
看着自己兒子嘴上是不排斥自己了,但是那小眼神分明就是嫌棄他了。
“年芳,要爸爸,是不是?”顧澈抱起喬年芳的時候,還故意瞥了眼表情凝重的顧毅,不知道這個人小鬼大的傢伙又怎麼了。
只見顧毅一改對他的冷漠,抱着喬依然的腿撒嬌着,“媽媽,我想喝蜂蜜水。”
“剛纔不是才喝過牛奶嗎?怎麼又渴了?”喬依然焦急地蹲下身摸了摸他的額頭,直愣愣地看着他,“不燙啊,寶貝,你覺得頭暈嗎?”
“不暈。”
“那要暈,一定要跟媽媽說哦,別拖成重感冒了。”
“蜂蜜蜜水啦。”
“好好說話,不許彆彆扭扭!”顧澈很是不爽這個嬌氣的兒子,被家裡人完全寵的不像個男孩子了。
“別理他,”喬依然生怕顧毅會怕,就急忙地把他藏在了身後,又指責着顧澈,“你兇什麼兇?回你家兇別人去,不許兇我兒子。”
瞅着在喬依然身後朝着自己做着鬼臉的顧毅,顧澈斂了眼皮,心裡替他高興着,這臭小子一直羨慕別人有媽媽,這下子有媽媽了,就一直撒嬌纏着喬依然了。
“媽。我習慣了,”顧毅一副家常便飯的樣子,就把喬依然給推進了廚房,“蜂蜜水啦。”
要不是礙於孩子們在場,喬依然覺得她自己一定會把顧澈拎出去好好決鬥一樣,要教訓他幹嘛對待顧毅那麼差勁。
聽着廚房裡忙碌的聲音,顧毅鑽到了顧澈身邊,指着廚房裡的媽媽,小聲說着,“爸爸,你加油啦。”
“呵,”顧澈冷笑,又很是直白地說着,“你在你媽面前那麼損我,確定不是再給我減油嗎?”
家裡的長輩雖然縱容得顧毅無法無天,任性得很,顧澈雖然一直是唱着黑臉的角色,可是他寵起顧毅來,也是讓周圍人咋舌了。
從來都捨不得碰他一根手指頭,對他大聲說話了,他都會心裡難受好久。
“蜂蜜水是給你喝的啊,”顧毅生怕爸爸生氣了一樣,就抱着他的脖子說,“有個叔叔喜歡媽媽,他跟乾媽出去買宵夜了。”
什麼?
頓時像是遇上了高能預警一樣的顧澈,抱着懷裡孩子的手也不由得緊了點。
顧毅像是不怕事大一樣抱怨着,“媽媽一直對那叔叔笑,我不想喊別人爸爸。”
“嗚嗚……”喬年芳掙扎地叫了起來。
喬依然急匆匆地拿着蜂蜜水就跑了出來,她把蜂蜜水遞給了顧毅,溫柔說着,“寶貝,小心燙。”
轉而,就沒又什麼好臉色瞪着顧澈,“你要勒死我女兒嗎?”
“什麼你女兒,她不是我女兒嗎?我能對她下毒手嗎?”顧澈只覺得心裡有口濁氣,很想要排泄出來纔好,堵在心裡甚是難受,“喬依然,你一個人能生孩子嗎?少把什麼好事往你身上攬。”
對他,她就是吹鬍子瞪眼的,對別的男人她就喜笑顏開,惹得兒子都看不過眼了。
“我不想跟你吵,”喬依然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瞅着他不要臉地就要喝顧毅的蜂蜜水,她又忍不住要罵他了。
這時,門鈴響了起來。
“大米,好香啊,還是那個老伯攤位上的考饅頭和烤玉米嗎?”喬依然興奮地拍着手就接過了門口那個壯碩男人手上的袋子。
“爸爸,就是這個叔叔,”顧毅很是不喜歡有男人盯着自己媽媽看。
趙馨茹手上拎着幾瓶酒也跟着進來了,大米墊後關着門。
“呦呵,顧澈來了啊,”趙馨茹覺得事情有些不單純了,她拍了拍大米的肩膀說,“要不,你先回去吧,以後有空再來我們家玩。”
“那是?”
大米望着那個已經抱着喬年芳的男人站起來身來了。
這個男人一身的矜貴氣息,全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成功人士的氣息,大米主動朝他伸出了手,“顧先生,你好,我是依然的好朋友,大米。”
“年芳要喝奶奶了,是不是?”顧澈忽視了那伸出來的手,直接就走掉了。
顧毅咧着嘴笑看着大米吃了閉門羹。
“呵呵,我前夫是個孩子奴,”喬依然不想自己兒時的好朋友難堪,就握住了大米那揚在半空中的手了,“大米,我們去吃好吃的東西,別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