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罕有人跡,如果沒有人,那山上那片桃花林是誰修剪的呢?不一會,便來到山崖下瀑布邊,這才發現山下的河流邊都是果林,果林齊齊整整的拍在河流兩邊,就像是保衛家園的戰士。忽然肚子開始鳴叫起來,這纔想起從早上起來到現在還未吃過東西,還跑了那麼久,不餓纔怪。
我找了塊河邊的空地,坐下來拿出麪包和水,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八點了,我想隊長他們一定急地跳腳了吧,本來如果我在的話,隊伍估計已經走出小鎮,向平涼進發了吧,我們這次徒步旅行的主題是“絲綢之路”,找尋那些失落的古城文明,雖說是“徒步旅行”,其實,我們這次運用了吉普車,因爲“絲綢之路”畢竟用兩隻腳,還是走不到的啊。
“咯嚓”後面出來奇怪的聲音,我轉身一看,我幾乎歡呼起來:“萬歲!終於有人了!”
站在我身後的是一個20歲左右的小姑娘,扎着兩個小辯,身後揹着畫板,手裡拿着照相機,估計剛纔的聲音是她按快門的聲音。小姑娘看見我也非常高興,還沒等我喊萬歲,她到先叫了起來:“啊——太好了,終於看見活人了,你好,你是怎麼進來的?你叫什麼名字啊?你是幹什麼的?哇旅行揹包,酷哎,你一定是揹包族啦,太棒了!”說着便走過來翻看着我的揹包,似乎和我是老朋友似的:“哎,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快說啊,好久沒聽到人聲了。”
她一聯竄的發問,我都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再加上她奇怪的語氣,什麼終於見到活人啦,什麼好久沒聽到人聲啦,真是的,這裡難倒就沒其他人了嗎?真是個奇怪的丫頭,她還在那裡不停地翻着我的揹包,還不停地發出“哇,啊”的聲音,好像我那個揹包裡真的有什麼神奇的東西似的。
‘我叫張月怡,你就叫我……呃……你應該比我小吧。”總得說點什麼,她盯着我看了一會,點點頭,“你就叫我月姐姐吧,對了,你叫什麼?”
“我叫戴盈盈,我是美學院的學生,到這裡來寫生的。”盈盈開始將我包裡的東西一件件再放回去,真是個有趣的女生。
“那我以後就叫你盈盈吧,這名字挺好聽的,對了,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我用數碼相機對周圍掃了一遍,“怎麼沒有人氣?就你一個人嗎?”
“我也是昨天才來的,當時還有幾個人,他們把我像安排宿舍一樣安排了一下,後來就再也沒見到他們,哎……這地方,悶死我了!”她轉了個圈,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既然你來了,不如到我家裡坐坐吧,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嘻嘻”說完她便拉着我就跑,差點連包都忘記拿了。看她的高興勁估計是悶壞了。
一路飛奔,幾乎都快禁城,迎頭撞上了一個人,將我和盈盈撞倒在地,確卻的說,是盈盈撞上那人,然後把我帶倒的,我和盈盈站起身,拍了拍灰,突然那人一把拽住我的胳膊,猛喊:“你怎麼也來這裡了,快,快回去!快回去!”最後一句,他幾乎是聲嘶力竭般喊出來的。可我現在只覺得渾身疼痛,一則是剛纔摔倒時磕了膝蓋,而現在,胳膊又被那人拽的生疼。
我仔細看了看眼前的這位年輕人,長地眉清目秀,應該算是個帥哥吧,可我始終想不起究竟在哪裡見過他,不過從他的眼神中我感覺出,他好像和我很熟:“呃,這位大哥,那個什麼,我也想回去,可我找不到出口了,如果你知道,麻煩你帶我去吧。”我尷尬的笑着,因爲我真的不認識他。
“晚了,太晚了啊。”他的手漸漸從我胳膊上鬆開,頭慢慢低下,似乎很絕望,而盈盈卻莫名其妙地說:“什麼晚了,現在不是白天嘛,真是的,對了,小月姐姐,”盈盈走到我的身邊,“昨天就是這個人還有其他幾個帶我進城的。怎麼你們好像認識?”
“這個?”其實我也很奇怪,於是我拉了拉那人的衣袖,“這位朋友,我們認識嗎?可是我,我好像真的沒有印象啊,真不好意思啊,你能提醒我一下嗎?”
那人用驚異的眼神望着我,充滿的疑惑與失望,我忽然覺得可能我的話傷害了他,但我真的是不認識他啊。
忽然他笑了起來,自言自語:“我真是傻,看來是我認錯了,你怎麼會是她呢,她已經死了啊,呵呵,哈哈哈。”他的笑聲充滿了哀傷,讓認不寒而慄,我想這可能是我見過的最恐怖的笑容了,“是啊……你怎麼會是她呢!”他繼續說着,“不過,你們長地真像啊。”他望向遠方,陷入一片沉思中……
當那人在沉思時,我終於可以仔細地看看周圍情況了,我的面前是一座城牆,和我前面看到的城牆一樣,只不過這次的城門不再是隧道,而是兩扇大的木門,木門上的門環是兩隻口銜銅環的獅子頭,而城門正上方的城牆上刻着兩個字:禁城。就是我一開始在山腳下發現的入口,原來這裡纔是真正的禁城啊。
和盈盈走過護城河,進入古城,古城裡唐宋風格的建築,寬闊的街道讓我惶如隔世,這裡真的是21世紀嗎?
就在這時,剛纔在護城河橋上發楞的年輕人走到了我們的身邊,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完全沒有了剛纔的哀傷,情緒轉化地真快啊:“既然又來了個新人,我就替你安排住處吧。”說着要爲我帶路。
“我想你搞錯了吧。”我拉住了他,“我並沒打算在這裡住啊,我要回去,你得告訴我出口。”
“呵呵呵呵,”又是一陣冷笑,“你以爲你還出得去嗎?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禁城啊。”我想應該是的,城門上是那麼寫的
“既然知道,你還問我出口,‘禁’就是禁止出入的意思,進來了就休想再出去,你還是跟着我吧,這裡比較大。”說完後,年輕人便不再理我,自顧往前走着。
我驚異得望着盈盈,小聲說“你也不知道出口嗎?”
“我也是剛進來的,當時他們也是那麼說的,不過,我想,一定有出口的,今天我本來就想找找出口,沒想到碰到了你,那我們兩個一起找,應該會更快找到出口吧。”盈盈也是一臉迷茫,我想她知道的也不比我多吧。
“你們兩個還站在那裡幹嗎?還不快跟上來。”年輕人在前面喊着,完全沒有了剛纔的和藹,一臉嚴肅,就像是監獄裡的監獄長,我想現在的監獄長也比他來的和藹可親。
跟在年輕人的後面,我和盈盈不敢再多說話,於是我拿出了數碼相機邊走邊拍,這裡是明顯的唐宋時期的建築,我們在走的這條道路兩旁都是商鋪和酒樓,我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那些商鋪中貨物齊備,但卻不見經營者,而那些酒樓也是如此,一些桌子上擺着佳餚,卻不見有人吃飯,這使我想到宮綺峻的動畫片《千語千尋》,該不會把我們變成豬吧,一想到這裡,不禁寒毛直豎,該死,我豐富的想象力又開始活動了,雖說思維活躍是件好事,但現在也未免太活躍了吧,這怎麼可能呢?真是荒唐啊。
“這裡的東西是可以吃的。”盈盈小聲對我說,“我剛來這裡的時候,還以爲自己和千尋一樣了。”看來大家看的動畫片都一樣,“我還不敢吃,後來實在餓了,就吃了,還好今天沒變成豬,嘿嘿。”盈盈笑地很惶恐,看來,昨天她必定是鼓了很大的勇氣才吃那些東西的。
“那晚上呢?有沒有什麼鬼神來洗澡之類的。”我打趣道,至少在那本動畫片裡情節是這麼安排的。
“我哪敢晚上出來啊,這鬼地方,人都沒有,天沒黑,我就躲回屋子蒙上被子睡覺了。不過今天有你在了,不知道你和我住的近不近。”盈盈偷偷瞄了那個年輕人一眼,發現他並沒什麼異常,他依舊在我們前面走着,我也用相機把他掃了一遍,發現他竟然穿的是長衫,還留了根辮子,一副不今不古的裝束,到像是漫畫裡蹦出來的人物,從屏幕中我發現他的腰間好像別了塊牌子,拉進鏡頭,果然是塊腰牌,腰牌的一面刻着一個“衛”字,另一面刻着“風”字,都是繁體字,看來那個“衛”字應該是保衛的意思,而那個“風”字可能是他名字裡的一個字吧。
漸漸地,來到了一片民宅,與其說是民宅,不如說是別墅羣纔對,每間屋子門前都有石獅,造的就像電視裡的王府,光看門前就知道這些屋子應該很大了。
正如盈盈所希望,我住進了盈盈宅子邊上的那間件大宅。
“你以後就住在這裡了。”年輕人站在那件宅子前,“要吃東西就到那些酒樓裡去,有什麼需要的,那些商鋪裡也會提供,不過,別妄想從這裡出去,因爲這裡根本就沒有出口。”
“沒有門鑰匙嗎?”我覺得這門好像不能鎖。
“鑰匙?”年輕人想了一想,忽然溫柔地說,“我會保護你,如果你有危險,就喊我,我叫風。”
說完便從我們身邊擦過,向遠處走去。
“真是風一樣的男子,對了,盈盈,你說還有人,那些人是誰?”
“嗨,我也不大清楚,他們一共八個人,正好四男四女,好像叫什麼天、地、雷、風、風……呀,不記得了,昨天那個老頭才告訴我的,怎麼記不起來了呢?”盈盈露出痛苦的表情
“老頭?你不是說這裡沒其他人了嗎?”
“不是的,只是我沒看到,應該還有人的,像那個老頭就是我昨晚在找出口時遇到的,對了,他說這八個人是按八卦而命名的,恩,我記起來了,是八卦!”盈盈確定地說。
“八卦?那麼這八個人就是天、地、雷、風、水、火、山、澤了,這算什麼名字,你以爲在寫漫畫。”我嘲笑着。這麼一個鬼地方,這麼些奇怪的人,還有一個不認識怪異的老頭,真是沒頭緒啊。
“呀,我們傻站這兒幹嗎?進去看看你的家啊。”盈盈熱情地幫我推開門,可我根本沒想過要在這裡過夜,我還要繼續找尋出口,想必隊友們一定擔心死我了,哎,真是讓他們操心啊。一想到這裡,我便拽住盈盈:“你不想出去嗎?”
盈盈愣住了,好半天她才小聲說:“其實,我還不想出去,因爲這裡的景色挺美的,我,我還想……。”
“真服了你了,我纔不會在這裡浪費時間呢。我要走了,你走不走?”
盈盈看了看我,眼睛不停地轉着,估計是在考慮,“這樣吧,你找到出口就通知我啊,我再畫會。”
暈死,“好吧,那我走了,找到出口我會在你家門口等你的,倒是咱們一起走。”於是我背上揹包向城邊走去。
“對了,月姐姐,那個老頭在城西竹林,他好像在這裡住了很久了,說不定他知道出口——”盈盈在我身後喊道。
老頭?也好,老人家總知道的比我們多吧,我向盈盈揮了揮手,表示感謝。其實我心裡也惶惶的,害怕進入了一個鬼城之類的地方,再加上我還有朋友們等着我上路呢,所以現在我可以說是焦急如焚,至於盈盈,我不怪她,她追求藝術是一種可敬的情操,看她那幅悠然樣,想必她也堅信這個地方是有出口的,我也堅信着,不然,我想我可能崩潰而放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