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前世今生

“她昏迷的次數越來越多了。”朦朧中傳來水的聲音。

“這可不是個好現象!”好像是火的聲音,現在我已經完全清醒了,但我還是緊閉眼睛,我不想接受所發生的一切。

“風,怎麼辦,她的意志力太強了,在這樣下去,我怕……”我忽然感到欣慰,至少還要人關心我。

“我們幫不了她,水你好好照顧她,別再讓她亂跑了。”風的聲音依舊那麼沒有人情味。隨即是一陣沉重的腳步聲,看來是風離開了。

“呵,我還以爲是悲傷過渡昏倒的呢,原來是她的力量在衰弱了。”誰,他們是在說我嗎?是啊,當我看到樑超照片的那一剎那,幸福的回憶讓我心如刀割,女人是感性動物,雖然大家說我是半個女人,但我還是經受不住往日甜蜜與殘酷現實的強烈反差,可是事情已經過去了六年,沒道理我會因爲傷心而昏厥的,我沒那麼脆弱,頂多大哭一場,很快便能恢復,可是……奇怪,真的很奇怪。

“哥哥,你不要取笑她了,如果她再不肯接受天意,她的力量會浩劫,到那時,恐怕……”他們在說什麼,什麼力量?什麼天意?到時我會如何?會灰飛煙滅?快說下去啊。

“這張就是他們的照片?”該死,看什麼照片,快說些有用的。

“沒想到外面的科技已經那麼發達了。想我們當初的時候,照片還是黑白的呢?”

“妹妹,你該不會後悔了吧。如果被天知道,可不得了。”

“雨紛紛,淚紛紛,紅杏飄零化作塵,疼煞香底人。酒千樽,愁千樽,寥落他鄉欲斷魂,新痕復舊痕。哎……”

“妹妹,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好奇,結果,害你也……”真沒想到火也有哀傷的時候。

“哥哥,你不要傷心了,只要和哥哥在一起,在哪裡我都不怕的。”我偷偷地睜開眼睛,正好看見兄妹兩互相擁抱着,一滴眼淚從我的眼角滑出,好久沒看見這麼感人的畫面了。

“對了,哥哥,你不覺得這人很眼熟嗎?”水拿起了那張照片,我忽然

“對了,哥哥,你不覺得這人很眼熟嗎?”水拿起了那張照片,我忽然又產生了一種希望,樑超必定沒死。

“恩,這人是六年前進來的,可後來卻不見了,他也是唯一一個在這個世界失蹤的人,真是怪事啊。”

“原來是他,我也想起來了,當時地找他找地很急,可後來卻下令停止搜索了,你說他會不會離開這裡了?”

“哇,那他可是太了不起了,從沒有人能從這裡離開的。”聽到這個消息,我差點歡呼,看來樑超沒死,可他既然離開這裡了,爲什麼不來找我呢?該不會是另有愛人了吧,那也好,至少他還活着,只要他過地開心,我也心滿意足了,再說,都六年了,若真的與他再見,恐怕都沒有以前那種感覺了。想到這兒,我豁然開朗,是啊,我都快進棺材了,還有什麼想不開,放不下的呢?

“呀!你醒啦。”這才發現自己剛纔偷着睜眼忘記閉上了,我笑着點點頭。

“恩,你不要太傷心了,你看,你的情人可能離開這裡了,所以,你……”水講到情人兩字時臉紅了一下,真是可愛。

“放心,我沒事了。”我微笑着摸摸水的頭。

“我就說,你不要擔心。”旁邊又想起火那惹人厭的聲音,“她就跟風一樣,沒什麼感情的。”

“哼!”我瞟了他一眼,不過想起剛纔他們兄妹感人的場面,我忽然覺得,這個傢伙也並不怎麼討厭。而且,現在,我又再次充滿了力量,既然樑超能出去,我必定也能出去。力量?對了,他們口中所說了力量又是什麼呢?

調整心情,明天又將是充滿希望的一天,晚上,他們兄妹叫我出去走走,但我總覺得,一旦自己適應這裡的生活,就會迷失自我,而真正成爲這裡的人了。

坐在幽幽的燭光下,看着那張甜蜜的照片,和樑超一起的快樂時光,浮現在眼前,那時我們都是醫學院的學生,相識在大一,戀愛在夏季,可是一個暑假回來,卻收到他失蹤的消息,當時,我大哭了一夜,睡了三天,然後又是個快樂的人,因爲我相信他還活着,現在,我依舊相信他還活着。因爲他不是個普通人,他是捉鬼世家的後人。

既然,他能從這裡出去,那他一定有什麼線索會留下來,對了,那個包。我拿出那個包,將所有東西倒在了桌上,翻找着,突然一本手記印入我的眼簾,對了,肯定裡面有我需要的東西。

我抓起那本手記,打開,落出了一張紙,竟然是整座城市的地圖,而那本手記裡,卻是一些亂七八糟的計算和一些我看不懂的符號,估計當時他在計算出口的位置吧,至於其他,一無所獲,也對,他沒有寫日記的習慣。

不過,這張地圖已經給了我相當多的信息,在地圖上,樑超把幾個屋子標了記號,並用線連接在了一起,看上去好像是個八卦的圖形,而那幾個屋子其中一間正是我所居住的地方,看來,其餘的,應該是其他怪人的住宅了,而這個八怪的中心,樑超畫了叉,並用了紅色標記,看來這裡應該是個線索。

燭光下,照片若明若暗,點燈睡覺是我來到這裡所養成的習慣,躺在牀上,望着那張六年前的照片,我在想,若將來我們再次邂逅,我們還會成爲情侶嗎?或許不會了吧。

小天哭着跑到我的面前,身上的玲瓏玉佩丁當作響,這是他父母唯一給他留下的東西:“姐姐,他們吃了爹孃,我要殺了他們,嗚………”

我輕柔地撫摸着小天的頭,我不知道該怎麼辦,自從那羣魔鬼將這裡的屍體吃完後,他們開始打我們這些活人的主意,只要你一不小心,隨時會成爲他們的刀下亡魂,不過,他們不敢在我們醒的時候,他們不敢面對我們怒視的眼神。我們既要相依爲命,又要時刻提防,我真的好怕,好怕由於我的倏忽,小天就成了他們的事物,我再次將小天緊緊擁在懷裡,我不會讓他隨便離開我的。

這天夜晚,鎮子裡一片燈火通明,他們舉着火把,說是要爲山上墳裡的親人報仇,要燒死我們這些妖魔,我們害怕極了,我們開始往後逃跑,可是我們現在已經是在那山腳下,前面是憤怒的村民及官兵,後面是那座大山,看來我們終究難逃一死,也好,與其被他們吃掉,倒不如被村民殺死,也能溜個全屍。

“姐姐,我好怕!”小天緊緊地抓着我的手,五指的冰涼讓我好心疼,我將他抱起:“小天,不怕,姐姐會保護你的!”至少我不會讓他被那羣人吃掉。

“這裡有個洞!”突然身後傳來驚喜的叫聲,“可能是個通道——”人羣開始往裡面涌去,叫喊聲,被踩到的哭泣聲,響成一片,我不相信有奇蹟,因爲我看見那些鎮民和官兵們陰森的笑臉,詭計,這必定是個詭計:“大家別進去啊——”突然心頭一涼,一枝箭貫穿了我的胸膛,血開始沿着箭身緩緩留下。

“姐姐!姐姐!你怎麼了?”小天摸着那支險些刺到他的箭,眼淚落在小手上。

“小天,姐姐恐怕不能再照顧你了。”血液的流逝使我眼前的景象開始迷離,我只覺得有人將小天從我懷中拽走,只留下小天的哭聲在我耳邊迴盪,冷,刺骨的寒冷開始侵襲我的全身,我感覺到有人從我身上跑過,我看見那些鎮民將洞口堵住,我看見官兵用火箭點燃了洞口的稻草,我聽見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我看見那火光將夜晚的星空映襯地亮如白晝。

朦朧間,我彷彿聽見來自天空的呼喚……

時空扭曲,萬物竟逝,眼前白茫茫一片。

我在哪裡?這是哪裡,難道我徘徊在一個未知的空間,我拼命地往一個方向走着,可是周圍依舊是白茫茫的一片,這究竟是哪裡?

就在這時,從不遠處飄落一個白色身影,那身影似乎熟悉,但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小月”那個身影漸漸落在我的面前,他的臉上竟然戴着一個太陽的面具,真可笑。

“你是誰?”我本能地對這位不速之客緊戒起來。

“我是誰?哈哈哈,我是這裡的神!我是神!”那人得意地笑着,但有種說不出的厭惡的感覺。

“你幹嗎到我的夢裡?夢可是我的隱私,誰也不能隨便進來,包括神。”

“哈哈哈,我是來給你講故事的,告訴你禁城的來歷。”

這時我忽然明白我爲什麼會做這麼一個連貫的夢,一個關於小天的夢:“可是,這些又與禁城有什麼關係。”

那人將手背到了身後,長嘆了一口氣:“就在你死後,不,應該說你的前世死後,小天和那些人,被活活燒死在洞中,他們的怨氣積聚在洞中,徘徊不去,而小天的怨氣更爲強烈,以至於能凝聚其他的怨氣,終成禁城,禁城就是小天和那些人的永恆國度。”

我的前世?禁城?小天?怨靈?這眼前的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實在無法相信這位神所說的話。

“我知道你現在一時間無法接收,但只要你願意,你就會成爲這個永恆國度的神,做神,難道你不願意嗎?”神靠近了,一種強烈的熟悉的感覺向我襲來,那個神也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竟一轉眼消失地無影無蹤,只留下一句若有若無的話迴盪在空氣中:“好好考慮吧,三天後我會再來找你。”

我猛地睜開眼,一切迴歸現實,燭光在我眼前無力地晃着,我忽然覺得做夢比待在禁城更可怕,我必須要離開這裡,沒錯,我不能放棄希望。

我發瘋似的收拾着東西,可能這樣纔會讓我自己不再感到恐懼,突然一個錦囊從行禮中掉了出來,就是那個廟裡主持送的錦囊,我慢慢將他打開,裡面還是那張紙,上面依舊是那句話:衆裡尋他千百度,暮然回頭,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呵,命都快沒了,這裡沒有一個人是能信任的,我又能找誰呢?忽然我的手被錦囊上的搭配割了一下,一滴血落在了那張紙上,鮮血瞬間在黃紙上蔓延攀扒。

忽然,一束金光從那張紙中發散出來,漸漸形成了一個人形,是那個寺廟的主持,天哪,我不是在做夢吧,就在我懷疑自己是否在做夢時,那個影子開口說話了:“施主,您終於找到老衲了。”

“啊!”我驚呼了一聲,顫抖着伸出手在那個身影上掃了一下,是印象,沒錯,是假的,天哪,這裡什麼時候有全息景象了。

“施主,不必摸了,你看到的都是假相,老衲是利用那張符紙才能與施主進行心靈上溝通的。”

“什麼符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天哪,今年走的是什麼運,你到底是誰,你人在哪裡,我到底怎麼離開這個鬼地方……”我腦子裡一片混亂,語無倫次地說着。

“施主且靜下心來,且聽老衲說說。”

我終於安靜了下來,只見那老和尚的印象盤腿坐着,目光炯炯有神。

“施主應該知道禁城的來歷的吧,500年前,本寺的創始人靜噓高僧遊歷到此,發現此處怨氣沖天,但卻被一種神秘力量而困,不得託生,因此他便在山頂築廟,希望能超度這些怨靈,但卻無果,最終在歷代高僧的研究下,終發現禁城,若要超度這些亡魂,必須從禁城裡面打開結界,於是,高僧們甘願犧牲自己,希望能進入禁城,推算出禁城開城的時間進入禁城,但卻無人出來。”

“不是說禁城沒有入口與出口的嗎?怎麼還會開門?”

“開門只爲一人。”老和尚捋了捋長鬚,眼神緊盯着我,“那個人就是你!”

“我?”

“正是,你到這裡應該會做夢吧,一個連貫的,關於小天的夢。”我點了點頭,“這一切都是真的,而那個姐姐就是你的前世,只因爲你是死在外面的,所以得以輪迴轉世,而後來禁城的打開都是因爲小天感應到你的到來,而機緣巧合你沒進如禁城,卻有些人遭你所累,進入禁城,成爲非人非鬼的生物,因此,今日上天安排你進入禁城也是因果啊,上天讓你來解救當初因爲你而進入禁城的人,這裡麪包括禁城那幾個護衛,及其他的鄉衆。”

“我不殺伯人,伯人卻爲我而死,真沒想到我無意中會害了那麼多人。方丈,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

“我且問你,你是否夢到了一個想讓你做神的人?”我點了點頭,“他說三天後等我消息。”

“看來裁決將近了,你必須在裁決前離開這裡。”

“裁決究竟是什麼?”

“禁城本就是陰陽顛倒的地方,神就是掌管禁城的人,將被賦予法力,一個甲子也就是60年後,將成爲具有長生不老的人,不過只能在禁城中。人,其實就是現實中的鬼,而鬼,就是不願呆在禁城,意志堅定的人,只是,他們已是非人非鬼的可憐生物了,哎——。”老和尚嘆了口長氣,轉而,神情變地異常嚴肅:“下面,我將會交你打開禁城大門的方法,只許成功,不準失敗。”

我狠命地點了點頭,迅速拿好攝錄機,生怕露掉一個字,不過卻把老和尚嚇了一跳。

“你要找兩個人,分別是心燈大師和況師父,拿到心燈,將所有城裡的人和鬼都引至八卦的中心,那裡是結界最弱的地方,說服這裡的八大守城護衛,若有他們的協助,事情將進行地更爲順利,最後,就是那到打開禁城的鑰匙,鑰匙應該是在小天手裡。”老和尚的印象開始漸漸變弱。

“我該怎麼找到心燈大師,況師父和小天呢?”

“記住,所有的人都已經應運而生,都在你身邊出現果,時候不多了,天機不可泄漏,好自爲之,若出現危急狀況,將那張符紙點燃,可帶你脫離困境,阿米託佛。”終於,印象消失在空氣中,隻身下那張黃紙,看來這就是他口中所說的符紙了。

時間已不容我浪費,我打開了攝錄機,一切需從頭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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