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白氏和白岐便醒了,輕手輕腳的出了門,上山挖竹筍去了,薄霧籠罩着整座山,山上也有幾個人在揹着竹框挖着竹筍,看到他們,打了招呼後便又繼續挖竹筍去了。
頭頂上月亮還在天空上掛着,微風吹過,竹林裡的葉子沙沙做響。不時的有小動物穿梭在竹林裡,不過基本沒人費力去捉動物,也就一些靠打獵爲生的獵人以及半大的小夥子會在山上設下陷阱,不過掉進去的多半是山雞或者兔子狐狸之類的,很少有大的動物,比如野豬黑熊之類,但也不代表沒有野豬黑熊的存在,幾年前就曾有人獵到了一頭幾百斤重的黑熊呢,後來黑熊皮剝下來賣出去也有好幾十兩銀子呢。
白擎也早早的起了牀去了鎮上繼續學徒了,雖然師傅說過他可以出師了,但他目前還是想再學一段時間,起碼要等到家裡都閒下來了他纔可以開店接生意養媳婦。
陳溪在他走了之後便醒了,她摸了摸肚子,裡面正孕育着一個小生命呢,家靠河邊,現在也有青蛙了,青蛙的呱呱聲傳入耳朵裡,忽然感覺其實這樣的生活也挺美好的,不像村子裡其他人家,婆媳關係惡劣,家裡人勾心鬥角的,她們家對比一下,簡直太幸福了。
也沒醒多久,陳溪便又睡着了,臉上還帶着笑意。
房間裡,白鈺趴在牀上無聊的打着哈欠,她還有些困,但也睡不着,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只能閉着眼睛養神了,起碼這樣可以再休息休息。
時間一久也就睡着了,等他再醒的時候日頭已經很高了,陽光透過窗戶縫隙照進來刺眼的很,不適的用手擋住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的坐了起來,靠在牀頭慢慢的清醒過來,等徹底清醒了纔想起來今天說好了去趕集的,現在外面這麼安靜,爹孃不會把自己一個人扔家裡他們去趕集了吧,一想到這種可能性,白鈺迅速的穿好衣服下了牀,也顧不得頭上的髮髻亂了,直接把頭髮散開,拿了木簪子,隨手盤成一個糰子用簪子固定住。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跑出去一看,果然衣服都已經洗好晾在竹竿上了,家裡一個人都沒有,廚房裡也沒人,果然,她們都趕集去了麼,白鈺垂頭喪氣的想着,渾身都沒了力氣,直接去刷牙洗臉了。
古代是沒有牙刷的,刷牙都是柳樹枝剝皮沾着鹽直接刷,味道不怎麼好,但效果還是有的。而且柳樹到處都是,河邊更多。打了井水洗了臉之後去河邊折了一段柳枝,回家剝了沾着鹽粒刷了牙就好了。
刷過牙後坐在桌子旁開始吃起早飯來了,早飯依舊是白粥配泡竹筍,兩者一配合起來,味道還真不是蓋的。白鈺吃了兩碗粥這纔有了飽腹感,打了個飽嗝之後,然後把碗筷拿去井邊洗乾淨,放到碗櫃裡,然後便坐在枇杷樹下十分悠閒的看風景了。
“丫頭,你起來了啊。”白岐從山上下來回家便看到白鈺坐在枇杷樹↓,一個人託着下巴在看風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白鈺轉頭一看便看到自家爹孃身上揹着大竹框往自己走開,竹框裡裝滿了竹筍,兩人都出了汗了。
“爹,娘,你們回來了啊,我還以爲你們兩個自己趕集去了呢。”白鈺起身接過白岐卸下的竹框放到地上道。
“傻丫頭,爹孃去趕集的話一定會叫你一起的,怎麼可能把你一個人留在家裡。”白岐摸了摸白鈺的頭髮道,白氏也點頭贊同,他們怎麼也不會把白鈺一個人扔在家裡,萬一出了什麼事他們不得傷心死。
“嘿嘿,我就知道爹孃一定不會把我扔家裡的,那爹孃吃過早飯了沒?先吃早飯吧,吃完了去趕集吧。”
“嗯,也好,挖了那麼久的竹筍,是餓了。”白氏把一筐子竹筍都放進雜物間裡,然後又把地上的一筐子竹筍也放在雜物間裡,鎖好門,防止村子裡的那些個懶婆娘看見了給她們偷了去。
白鈺之前已經吃飽了,所以就沒在吃,而是重新梳了頭,梳了一個少女髻,白氏和白岐吃完後便去陳溪家裡,喊了她一起去趕集。
四個人剛走到村口便看到黃老漢正趕着驢車也準備去趕集呢,看了下懷孕的陳溪,果然決定攔下黃老漢的驢車,和黃老漢商量了一下,一家四口全上了驢車。
驢車雖然慢,道好在平穩,村子裡的路不是很平,但走的慢一些就好,村子離鎮上不遠,坐驢車大概也就一刻鐘就到了鎮上,到了鎮上之後便下了驢車,準備付錢,被黃老漢阻止了。
“都是一個村子裡的人,還用客氣啥,而且你家每年做泡菜都會讓白擎那小子給我送上兩壇來,可都沒收過我錢,你們不過順路搭了我的驢車而已,還付錢做什麼。”
白氏笑笑把錢收了回去,她們家和黃老漢家雖然靠的不近,但因爲他家裡就他一個孤寡老人。所以每年做泡菜時候都會送上兩罈子給他,畢竟他沒有兒女,一個人生活也艱辛,能幫的村子人也都會幫一下。既然黃老漢不肯收錢,她也就不付錢了,頂多今年泡菜再多做一些送了他罷。
“那就多謝你了,我們也得趕集去了。”白氏禮貌的道了謝便和白鈺她們進了集市,黃老漢也樂呵呵的去買酒喝了。
一到集市便直奔花草樹苗的地方,買了幾十棵草莓苗,幾十棵西瓜苗,順帶還買了一棵李子樹,買好之後全放在身後的框裡,樹苗二十吻一棵,草莓苗一文兩棵,買了五十棵,西瓜苗也是同等價格,也買了五十棵,一共花了七十文錢。
買好之後直奔成衣店,準備每人都挑身衣服,主要是給白鈺和陳溪買。
白鈺也不小了,出落的亭亭玉立,是個大姑娘了,也該穿身好些的了,陳溪是孕婦,家裡的衣服都快要穿不下了,得趕緊買身大些的,到時候穿了也舒服。
白鈺選了身月牙白上繡着小花紋的裙子,陳溪則選了一身青翠色的長裙,白氏和白岐則各買了一身衣服,她們不看重顏色,只覺得穿了舒服就好。選好後又扯了布,到時候可以給陳溪肚子裡的孩子做衣服穿。
都買好後付了錢,總共花了二百四十文錢,加上買苗的錢一共三百一十文,花的也算挺多的了。
然後又去買了些小零嘴,冰糖葫蘆之類的這纔回去,回去的時候也搭了黃老漢的驢車,到家後把東西都拿出來,衣服,零嘴都放好,誰的拿到誰房間裡,零嘴冰糖葫蘆則陳溪白鈺兩人分好了,白氏和白岐完全不吃這些東西,買了就是給她們兩個吃的。
把李子樹栽到門口院子裡,正好和桃樹一邊一個,也對稱了,葡萄樹的架子也搭在院子裡,旁邊長着黃瓜和絲瓜,到時候可以都結在架子上,也省去再搭架子的時間了。
葡萄架子挺大的,往年秋天架子下面乘涼那叫一個舒爽,而且旁邊兩米處就是水井,葡萄摘下來放在桶裡,再吊在水井裡過段時間在拿上來吃,整個人都舒心了。
白家的院子大,主要原因還是周圍人家少,一共也就那麼幾戶人家,因爲靠山,別人都怕山上野獸會下山咬人,都離得遠遠的,白家他們不怕,最主要原因還是因爲白岐的娘也就是白鈺的奶奶就住這裡,守着爺爺的墓呢。
白奶奶生了四個孩子,最小的就是白岐,兩個伯伯,一個姑媽。兩個伯伯是個性子好的,唯獨姑媽尖酸刻薄,家裡比白家富裕還每年過來白家各種理由找茬,就是看白家不順眼,生的兒子也不是省心的,偷別人家的錢還死不承認,後來被人家打斷一條腿才稍微安生了一些日子,不過也就幾天,又開始盯上了村子裡年輕貌美的姑娘們,整天花言巧語的要騙財騙色,就連村子裡那些死了丈夫的年輕寡婦都不放過,一時之間人人看他猶如看神經病一樣。
好在和她們不是一個村子的,如果是一個村子的,那整個清平村還不得雞飛狗跳。兩個伯伯倒是有一個是在清平村的,但離白家也遠,屬於村頭村尾的關係,白家村尾,白大伯家村頭。白大伯是個教書先生,在村子裡有私塾,所以白家的都識字,白大伯曾考中了進士呢,也當過官,不過後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就不做了,轉而回到村子裡開私塾了,也是因爲有名氣,同時也是整個縣裡上百年來唯一的一個進士,十分的受歡迎,回鄉之後縣裡出資專門給他修了個私塾,讓他做了教書先生,十分受人尊敬。
村子裡的孩子也有一些送過去讀書的,不過年齡都還小,就算到了年齡也沒錢參加考試,怕不會考過呢。
白二伯是個老實的種田人,但家境也就和白家差不多,白二伯憨厚木訥,白二嬸比二伯精明,也是個能幹的,心地也好,這麼多年下來估計也可以重新修個磚瓦房了,但現在還不肯修,準備等哪一天和白家一起起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