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時只恨怎麼就偏偏在這要人命的時候醒了呢。這一下地理老師非整死我不可,萬一他再把這件事捅到班主任那去,那班主任好比白雪公主的後孃。對我。。。。。。
一想到這裡,我便是一陣後怕,整個的人驚出一身虛汗,這種恐懼感甚至比在那鬼地方時的恐懼猶有過之。
於是我便將五指中的食指和中指蜷縮,用其輕輕地敲了桌邊三下,暗示我的同桌及後桌將答案告訴我。而這種暗號也是我們向來就約定好了的,不管周圍有誰站起,若是發此信號,必定知無不言言不必盡。
當下我的後桌便拿過地理書遮住面孔,壓低了聲音說“塔卡拉瑪幹沙漠。”
在緊要關頭我隱隱聽到後桌在幫助我,但無奈於地理老師離我過於近,不敢略彎身子仔細聽。當下值得胡亂說道什麼沙漠。幸得我的聲音極小,老師沒有聽清楚。而又再一次的問“什麼沙漠?”
後桌也抓住這次來之不易的機會,再次說道“塔卡拉瑪幹沙漠。”
我聽之後,大窘,心想那胖子是不是存心害我,以報我時常奪他零食之仇。
但還是硬着頭皮說出了答案,希望能夠憑藉音調給矇混過去。於是清了清嗓子(馬上我就後悔了。)說道“他跟他媽幹什麼。”說出來我自己也大吃一驚,本來以爲說出來的聲音撐死也就比蚊子哼哼略響一些,怎麼會如此的向亮?
我敢肯定全班同學都聽得一清二楚,因爲當我說完那句話後,整個教室就靜了下來。
接着,一個同學忍不住笑出了聲,引起了連鎖反應。全班鬨笑。
老師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到最後我都可以清晰的從他臉上看出兩個字來。“找死”
我完蛋啦。
不過,我忘記了是誰說的一句天無絕人之路。可卻這麼巧的在我身上應驗了。對峙的十秒鐘後。
下課鈴拼命地響了起來,像陽光一般驅散了我心頭上烏壓壓的陰霾。
地理老師惡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從嘴中蹦出七個字來“放學來我辦公室。”然後拿起教案就走,還不忘把教室的門給重重的摔上。
看着老師離去的背影,我一下子癱倒在了座上。長長吸了幾口氣,才緩過神來。
後面的徐胖子一拍我說“小子,牛。在地理老師的課上都敢睡大覺,我算服了你啦,不過最讓我欽佩的還是那句。。哈哈”到最後他簡直就是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滾。
我心中正惱,沒有理他。
腦海中還在想着剛剛的事情(是指在那個鬼地方的事。o(╯□╰)o)
下意識的,我摸向了額頭中央的地方,想要知道那裡發生了什麼。儘管可能之前的所有都只是一個極爲荒誕的夢。但我還是覺得十分的不可思議。
所觸之處,隱約有一塊小小的凹陷。
我向班裡的女同學借來了鏡子,對鏡面容,卻發現額頭正中央不大不小有個小疤痕。
像是被什麼利器從中間給劃了一道,所留下的。
難道我所經歷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不成?我輕輕地按了一按那塊皮膚麼不料卻像被火燒似的,一陣刺骨的疼痛。
“叮玲玲’上課鈴聲敲響了,我又回到坐位。強忍着疼痛聽了一上午的課。
待到放學,已然是無法忍受,那塊皮膚似乎是在滲出什麼東西。我忙找人看看出血了沒。他們都說沒有。
我感到好生奇怪。
漫步在諾大的校園內,我的心情此起彼伏,但還是向着校門口走去。
人羣中我被推來推去,好生煩躁,便兀自呆在一旁,等候人潮的高峰過去。
也便在這時,我突然看到在人頭攢動的人潮中,有一個人的打扮十分惹人注目。在三伏天裡,卻是渾身上下着一件黑袍,將整個的人都籠罩在其中,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他是誰?,怎麼會在這兒?這可是校園,他穿着如此奇裝異服便能大搖大擺的進來?
我的目光一直放在他的身上,突然,他一個轉身,看到了我。
黑袍下的面目不清,但我還是覺得有道凌厲兇狠的目光在看着我。
我今天第三次渾身出滿虛汗。那種眼神實在是太過怪異啦,似乎將你這個人都給看透了。
接着,我發現有點不對勁。本來放學時同學們都擁擠着朝門口跑去。一個個的爭相出去。
那人卻逆着人流,緩步向我邁來。本來在擁擠的人潮中邁步已是不易,他這麼走依然是一副輕鬆自如的樣子。
並且,逆着方向走,難免會碰到一些同學,可我尚未看到他撞到過一個同學,我再仔細的定睛一看,不是沒有撞到,而是直接從人流中穿了過來。
像是幽靈遊蕩在人間,飄渺行走,不露蹤跡。
他一步步的向着我逼近,像是兇殘的獵豹不斷玩弄着臨死的獵物並以此爲樂。
我卻怎麼也動彈不了,甚至連小拇指都無法蜷縮一下,就這麼等着那人的靠近。
彷彿所有的人都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除了我。
這到底是誰怎麼回事!那個幽靈離我越來越近,我甚至清晰地感到周圍的空氣的溫度都驟然下降了一些。
冰冷刺骨。
他現在就站在我的身旁,從他身上所散發出的那種強大的氣場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他摘下兜帽,用一雙乾枯的雙手托起我的下巴,我不得不望向他的臉。
蒼老的不知活了多少年的面孔映出歲月的留痕,血淋淋的暴露在外。
他是一個老人?
“小朋友,你的名字我非常的有興趣。”一個縹緲的聲音從他嘴中發出,很難想象那是人的聲音。
“孫。。。孫雨瀾。”我張皇失措的說。
“哦,很文雅詩意的名字啊。”那人說道。
他重新又將兜帽帶起說道“希望這一次的初遇沒有嚇到你,以後我們還會再見的。孫雨瀾”
他說完這句話後,就在那電光火石之間,我有那麼一霎那的失神。
“ 喂,走不走,我還等着呢。”後面的同學不滿的嚷道。
我這才意識到我竟然站在門口的中央處。
我吶吶的想後面的同學道了幾個謙,閃身到一旁。
那人呢?我舉目四望,人羣中那還有他的蹤影。
我突然感到一陣沒來由的黯然神傷,擡頭望天,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落進來,落到我的身上。
讓我有種這一切都是幻覺的感覺。
就在這當口,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掉頭就像教學樓急奔而去。
衝到地理老師辦公室時,門虛掩着,我心驚膽戰的推開門。
地理老師正端坐着品着茶,徐徐說道“你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