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空天刃壽宴的那天,白玉風的到來讓現場瞬間寂靜,現在這一刻似乎又是那一幕的再度上演。
唯有空靈靈的心忽的揪了起來。
現在她面臨的不僅僅是廖家,還有聖朝大監察使,白玉風一旦和大監察使爲敵,以後他在嵐山城會寸步難行,所以空靈靈寧願白玉風沒有聽到空家的消息。
但他還是來了,依舊是那總讓人感到舒心的笑容。
好像遇到再大的困境,只要看到那笑容之後都沒那麼難了,他一向都是這樣。
與他完全相反是廖不凡的眼神,看起來怨毒而陰狠,不過他依舊還是帶着幾分笑容說道:“真不知道你是空傢什麼人,怎麼空家一有個什麼事就能看見你?”
白玉風淡淡一笑道:“你不知道我是空家女婿嗎,空家有事我當然得來看看了。”
廖不凡大怒道:“你找死,空家與我廖不凡有婚約在身,什麼時候有你這女婿了?”
白玉風說道:“婚約就是口頭一說,最多也不過白紙一張,現在空靈靈不想嫁給你了,你還非得舔着臉來娶她,難道你是除了她之外就娶不到別的女人了嗎?”
廖不凡咬牙切齒,那種怨恨的眼神再也不加任何掩飾。
白玉風好像生來就是爲了克他的,那些話總是讓他啞口無言無從反駁。
黃中從頭到尾都在注視着白玉風,他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年輕人的話有些過分了吧,婚約乃他們二人的人生大事,豈是說不嫁就不嫁,那樣成何體統。”
白玉風說道:“就算想嫁,可惜廖不凡也沒有資格娶她啊。”
廖不凡忍不住怒喝道:“你別在這放屁,我沒資格娶她,難道你就有資格嗎?”
白玉風說道:“我想這個問題我們在老爺子的宴會上就已經討論過了,如果你不服氣,儘可前來挑戰。”
廖不凡已被白玉風激的面色青紅,他一步上前喝道:“你以爲我還怕你不成?”
黃中面無表情,但內心不禁也凝重了幾分,眼前這年輕人三兩句話就將廖不凡激的亂了分寸,而且還將矛盾慢慢轉化到了他和廖不凡二人的身上,這份沉穩倒真不像是這個年紀該有的。
好在黃中攔住了廖不凡,後者雖仍舊呼吸粗重目露寒氣,卻也沒有違抗黃中的意思。
只是他眼中的不甘和仇恨更濃,他從來不曾想過某件事還要看別人的臉色才能辦成。
現在的他就完全在依仗着大監察使,試問他自己真有膽量和白玉風較量嗎。
心裡越是有這種疑問就越是憋屈,但現在他只能忍,除了忍讓他什麼也做不了。
只聽黃中目光帶着些許冷冽道:“年輕人,這說到底終究是廖家和空家之間的婚約大事,雖然你和空家有些交情,但也不該插手這種事吧。”
白玉風反問道:“那你又是廖傢什麼人,你爲什麼又要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情?”
廖不凡怒極而笑道:“這位就是名震風嵐疆域的大監察使黃中大人,他當然有資格管我廖家的事。”
白玉風似根本不知道大監察使這幾個字代表着什麼,他接話道:“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職務再高也不該插手到人家的家事上來吧。”
一絲寒氣自黃中體內衝出,四周的溫度都似因他的這氣息而驟然下降。
一個廖家當然還不值得他親自出馬,如若不是收了白玉虎的好處,再加上其身份的特殊,他自然不可能來嵐山城這種小地方。
但既然來了,那就得把該辦的事情辦好,眼前這年輕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自然是激起了黃中體內的怒火。
他目露寒意道:“白玉風,我已給足你面子,不要不識擡舉,這小小的嵐山城在我翻掌之間即可消失,你有何資格與本官在此談判?”
白玉風目光一凝,道:“你怎麼知道我叫白玉風?”
黃中微微一怔,情急之下自己叫出他的名字,卻沒考慮到這簡短的一句話就已暴露了白玉虎的存在。
不過黃中也不愧是老狐狸,他連忙說道:“廖家與我關係匪淺,之前他們就跟我說過,如果不是因爲你白玉風,廖不凡和空靈靈之間的婚事早就成了。”
白玉風恍然道:“原來如此,可是你也看到了,空靈靈看不上廖不凡不願嫁給他,這該如何是好?”
黃中冷哼一聲道:“她不嫁,也得嫁。”
白玉風忽然一聲大笑道:“好一個不嫁也得嫁,大監察使就是威風四射,不過我也可以告訴你,空靈靈她不會嫁。”
白玉風的氣息瞬間陡變,雖然他才六魄元精之境,但凌厲的氣息卻也分外駭人。
黃中的臉上出現了一抹隱晦的笑容,他似乎一直都在等待着這一刻。
廖不凡的臉上也出現了久違的喜色,只要白玉風敢頂撞黃中,那他今天就休想安然從空家離開。
“違抗大監察使之令,大炎聖朝內,本官有權先斬後奏。”
隨着黃中話音落下,他身旁那白髮中年男子如鬼魅般動了,恐怖的氣息在這大廳內轟然炸開,他的右手已如鋼鉗力爪抓向了白玉風的脖子。
正是廖家希望看到的,大監察使要動手殺人誰敢阻攔,況且他們在聖朝內的確是有這個權利的,眼看白玉風將遭大監察使手刃,廖家當然喜聞樂見。
“你敢!”
紀蠻眉梢一挑,嗓音如重錘擂鼓,他直接擋在白玉風身前。
“玄武盾,不動如山!”
暴喝聲響起,伴隨着紀蠻雙手格擋的身前出現了一座金色龜形巨盾,巨盾之上金光流動符文四起將紀蠻和白玉風護在其中。
白衣中年人的手掌與玄武盾碰撞的剎那發出了‘當’的一聲巨響,響聲如潮水重重不絕於耳,伴隨着衝擊四射力拔天地。
大廳內的傢俱更是承受不住這巨大沖擊四亂飛去,就連站在四周的人在淬不及防之下都被這衝擊力震的連連後退。
幾乎所有人都是面露痛苦捂住雙耳,這等巨響已傷害到了他們的聽覺神經。
響聲如洪鐘蕩氣迴腸許久才消散在這大廳,唯有衆人在震撼之中看着如山嶽般擋在白玉風身前的紀蠻。
巨盾已碎,但白髮中年人的這一擊亦是無果而回,他面露震驚道:“你這是什麼武技,竟能擋住真神一擊。”
紀蠻甩了甩右手,隨即朝地上啐了一口怒喝道:“你管你爺爺什麼武技,不問青紅皁白就動手,你當你爺爺是泥捏的不成?”
左一口爺爺右一口爺爺,聽的每個人都是目瞪口呆。
這可是真神強者啊,而且還是大監察使手下的人,這紀蠻就真不怕得罪人嗎?
白髮中年人忽然一聲冷笑道:“我觀你使用這門武技得耗費不少內勁吧,你最多能再用兩次這龜殼,我看你後面怎麼擋。”
“你管你爺爺怎麼擋,有種接着來,誰慫誰他嗎孫子。”
紀蠻心裡當然也知道這人說的是實話,但他怎麼可能認慫,不管打不打得過都得先打過再說,畢竟此事可關係到空靈靈後半輩子的幸福,他拼了這條命也絕不會讓空靈靈嫁給廖不凡。
“哼,雕蟲小技,何需費力,死。”
白髮中年人怒目一張,詭異的氣息如風暴散開,然後白玉風面色陡然大變。
只見他身側有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出現,掌心如雷電炸開,手掌毫不留情朝白玉風胸口拍了過去。
“白玉風,快躲開……”
站在不遠處的空靈靈面色狂變,只因她看到那白髮中年人的身影竟在剎那移形換影來到了白玉風身前,這等速度和身法神乎其技,但也證明了白玉風的處境是何其危險。
不用空靈靈提醒,鎮龍印已在體內層層疊蕩,面對這隻突如其來的大手,他幾乎施展生平最快的速度拍了過去。
黑色游龍攜帶着十層鎮龍印正中白髮中年人掌心,通的一聲巨響,二人身下地面瞬間塌陷,伴隨着整棟建築搖搖欲墜,所有人連忙飛奔出了大廳外。
氣流如刀,刀刀入髓,狂暴的衝擊力如利刃朝四周疾射而去。
白髮中年人連退三步才停下身形,而白玉風則如**直射出去,一口鮮血噴出在空中拉出了一條筆直的血線。
後背砸中一根巨柱,巨柱應聲而斷,白玉風亦是感受到體內臟腑受到重創,但他依舊是筆直的站了起來。
“不愧是真神強者,夠強。”
殊不知,此刻每個人都在爲白玉風而感到震撼,在那種極限的時間內,他竟能反應過來,而且還擋住了真神強者的一擊,簡直驚爲天人。
那可是真神強者啊,站在這大炎聖朝最頂尖的一批高手。
他們目光怪異而驚駭,紀蠻就夠野蠻的了,想不到白玉風也是個妖孽。
反應最大的當屬廖不凡了。
他一直以爲白玉風根本沒什麼修爲實力,所以他才需要仰仗紀蠻的保護,可現在看來他的想法根本就是大錯特錯,還好黃中及時阻止了他對白玉風的挑戰。
白髮中年男子淡淡道:“我念你年輕有爲,現在放手此事還來得及,否則你插手我大炎聖朝內事,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都救不了你。”
赤果果的警告和威脅,畢竟白氏家族遠離大炎聖朝,白玉風即使真在這裡出了什麼事,那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你插手別人家的婚事,再加上又衝撞大監察使,就算白氏家族來人也討不到什麼說法。
更何況,現在白氏家族內無數人都巴不得白玉風早點死呢。
“你這王八羔子,老子弄死你。”
紀蠻早已是怒不可遏,見白玉風受傷,他幾乎已忘了這人是真神強者。
“現在已用不着我們了。”白玉風攔住了紀蠻,劇烈咳嗽一聲,這纔看向黃中說道:“此事終究不是我們能管的,接下來的事情你們就自己去解決好了。”
黃中眉頭一皺,他當然希望白玉風不斷糾纏下去,這樣殺他就有名正言順的理由,但現在他突然罷手是什麼意思?
“你不阻止廖不凡和空靈靈的婚事了?”
白玉風說道:“我不阻止,但還有別人會來阻止。”
黃中冷聲道:“還有誰?”
白玉風忽然一笑道:“你回頭看看不就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