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羽的頭髮更是隨着拳風朝後筆直飛去,這一拳一旦砸中林驚羽,沒一兩個月,他是絕沒可能恢復過來的。
空靈靈邁着輕快的步伐跑了過來。
“白玉風你幹什麼,這當這裡是嵐山城,你還能做你的土霸王呢?”
看到空靈靈走到林驚羽的身旁,白玉風的心在剎那冰涼了下來,他曾想象過這一幕,但當他真正經歷的時候,他才明白這一幕帶給他的衝擊有多麼強大。
“空靈靈,你……你還在怪我?”
空靈靈冷笑道:“我不怪你,我爲什麼要怪你,你和我什麼關係,我怪你做什麼?”
紀蠻走過來急着說道:“空靈靈,你誤會他了,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他……”
空靈靈直接打斷他說道:“如果你們是爲以前的事情來做辯解的話,那最好還是請回吧,我不需要你們的任何解釋。”
白玉風依舊在笑,只是笑容有些勉強。
他說道:“我來嵐山宗是有點其它的事情,所以……”
空靈靈冷笑道:“我當然知道你有其他的事情,我的事情你又怎麼會放在心上?”
白玉風突然苦笑,他發現自己除了苦笑之外,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一個女人若是無理起來,你縱然巧舌如簧也難辨她的言辭犀利。
但空靈靈並不是在無理取鬧,她好像壓根兒就已經把白玉風拒之門外,所以不論白玉風說什麼都是不對的。
他微微嘆息一聲道:“也就是說你已經不想給我解釋的機會了,對嗎?”
空靈靈說道:“沒錯,我不想聽你的什麼解釋,我親眼所見,你還要解釋什麼?”
白玉風說道:“但你至少應該知道,我從不欺騙任何人,也包括你。”
空靈靈只是冷笑了一聲道:“少在那給自己做包裝了,去找你的周子棟吧。”
林驚羽的嘴角微微一揚,他竟突然伸出手挽起了空靈靈的胳膊。
空靈靈本能的抗拒了一下,可是看到白玉風之後,她鬼使神差般的居然沒有反抗林驚羽,而是讓他就這麼挽住了自己。
紀蠻是又急又怒的盯住林驚羽:“林兒子,放開你的狗爪子。”
林驚羽根本不用開口,空靈靈已擋在了他面前道:“你閉嘴,要對林大哥動手,你有種的先殺了我啊。”
“你……”
紀蠻已不知該做什麼好,他只覺內心有一股邪火在燃燒,燒的他渾身都在瘋狂的顫抖。
曾幾何時,空靈靈竟然是這麼的不可理喻,她甚至都不願多聽白玉風的一句解釋,即便你爲白玉風做了很多,但白玉風也並不是什麼都沒做吧,況且他也根本就沒做什麼對不起空靈靈的事。
白玉風微微一嘆,道:“沒事,先留在嵐山宗再說吧。”
但就在這時,一直在看戲的林驚羽淡淡道:“對不起,除了本宗弟子之外,除非你有宗主口令,否則任何人沒有資格在嵐山宗逗留。”
誰都能看出來,林驚羽終於邁出了他的第一步。
剛剛白玉風對他的所有輕蔑和不屑,他終於用這個機會找了回來。
只因他說的規矩並非信口胡謅,這是嵐山宗的明確規定。
而這個規定就意味着白玉風無法在嵐山宗逗留,他將徹底失去和空靈靈見面談話的可能,他們二人也許就會因此成爲一個永遠的遺憾,因爲一個小小的誤解而產生的遺憾。
可是任何規定都是可以通融的,白玉風留在嵐山宗也並非一定是要那種必須要執行的砍頭之罪。
但林驚羽怎麼可能會給白玉風通融這種事情,他現在就是要白玉風滾的遠遠的,遠到徹底隔絕空靈靈他們二人之間的聯繫。
不過當林驚羽邁出這一步的時候,也就意味着他多了一個無法逆轉的敵人。
紀蠻把楚小茵輕輕放在一旁的石板上,他站起身來看向林驚羽,鼻息吞吐之間,胸膛劇烈起伏着,渾身上下磐石一般的肌肉在繃緊,就如離弦之箭隨時待發。
他朝前猛的一步踏出,暴戾的威懾氣息猶如風暴席捲四周,真王的恐怖修爲讓周圍已經聚攏圍觀的弟子駭然變色。
沒進入真王的紀蠻就是個變.態,達到真王的他又會有怎樣讓人膽寒的實力?
林驚羽也是微微一驚,他沉聲道:“怎麼,難道我說錯了嗎,任何外人要在嵐山宗逗留都必須要經過宗主的親自同意,現在宗主不在宗內,他能夠逗留一晚的地方必須要在嵐山宗地界之外。”
林驚羽雖然在嵐山榜上排名前五,名次比紀蠻還要高一些。
可只有他自己非常清楚,真正硬碰硬,他現在可能已經不是紀蠻的對手。
真王境界的他還能壓紀蠻一籌,可紀蠻也達到了真王修爲,他的優勢已蕩然無存,任何與紀蠻同境界的人都絕不可能是他的對手,這一點林驚羽早已深有體會。
所以他現在在和紀蠻據理力爭,而不能與他有肢體上的衝突。
白玉風沒有去看其他任何人一眼,他的目光從未在空靈靈的身上移開過半分,這個讓他又愛又嘆的少女,着實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頭痛。
紀蠻可不是白玉風,他不能忍,他也沒辦法忍。
他赤紅雙眼嘶吼道:“我一定要讓他待在嵐山宗,又怎樣?”
林驚羽冷笑道:“那你就是違反宗歸,嵐山宗有權將你逐出宗門。”
林驚羽站立的位置始終在空靈靈身後,可能空靈靈自己都沒意識到,在這種事情上,他已經把空靈靈當成了自己的擋箭牌。
紀蠻忽然笑了,是狂笑。
笑聲如雷霆在上空迴盪不絕於耳。
“紀師兄怎麼回事,莫非是瘋了不成?”
“是啊,他怎麼會變成這樣,這件事也不至於讓他這樣吧。”
“……”
周圍的議論聲絲毫影響不到紀蠻,笑聲過後,他頃刻間又恢復了嚴肅。
只聽他說道:“林驚羽,我是內宗弟子,內宗弟子嵐山榜上前十名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可以讓宗主無條件替他完成一件事情,現在我就用這嵐山令讓白玉風留在嵐山宗,你又待如何?”
他從懷裡拿出了一塊巴掌大小的玉牌,牌面上清晰的刻印着‘嵐山令’三個大字。
而他右手釋放出巨大的力量直接將這塊令牌捏了個粉碎,那些弟子臉上的驚容之色更濃,他們這才明白紀蠻並非看起來好像是瘋了。
他是真的瘋了!
有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想要進入嵐山榜前十,就因爲前十名資源的雄厚,地位的攀升,再加上各種優厚的條件是其他弟子完全不能比的。
現在這嵐山令就是嵐山榜前五名其中一項讓人心動的東西。
可是紀蠻卻將這麼重要的東西隨隨便便用在了這麼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上,是不是有些太不值得了。
林驚羽目光陰沉的盯着白玉風。
他自然知道紀蠻這麼做是想創造白玉風和空靈靈接觸的機會,但他不能把這種話挑明瞭來說。
不過林驚羽豈會輕易善罷甘休,他說道:“你這麼想要讓他留在嵐山宗,不會是有什麼不良居心吧。”
紀蠻一忍再忍,終究是忍無可忍。
“林驚羽,你當老子真是不敢動手是嗎?”
那碩大的拳頭駭人心魄,拳風涌動間捲起了猛烈的氣爆罡風,四周空氣都因他強大的氣勢而扭曲。
眼看他的拳頭就快要抵達林驚羽的面門,但卻又硬生生的收了回來。
空靈靈擋在林驚羽的跟前,她憤怒交加道:“你們夠了!”
她眼眶中閃爍着淚水接着道:“越是這樣,我越是討厭你們,都滾,你們都滾出嵐山宗,不要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她站在林驚羽的身前,所以她根本看不到林驚羽那上揚的嘴角,那得意的笑容。
看起來是那麼的邪惡,又那麼的奸詐,又那麼的讓人討厭。
空靈靈又看着白玉風道:“你……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她說完便已不顧一切轉身朝嵐山宗內狂奔而去,留下無數雙詫異的雙眼,完全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天空忽然落下了雨,打溼了白玉風的眼眶,也打溼了白玉風那顆已漸破碎的心。
本以爲來到嵐山宗就可以冰釋前嫌,只要給空靈靈道歉解釋一切就能恢復他們之間的關係。
可是白玉風錯了,錯的很離譜。
空靈靈的反應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強烈得多。
難道這件事對她的刺激會有那麼大,會有那麼的深刻,以至於她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自己,這完全是說不通的道理。
可是空靈靈已經離開,獨留一顆孤獨的靈魂在這細雨中飄蕩,飄向四方,飄向那片未知茫然的土地上……
空靈靈曾是一片肥沃的土壤,白玉風也曾把自己這顆種子種在了這片肥沃的土地上。
現在這片土地貧瘠荒蕪,於是他這顆種子似要漸漸失去生機,最後等待的只有枯死的命運。
看着空靈靈的舉動,林驚羽得意一笑道:“紀蠻,想讓他留下就留下吧,可惜,你只是浪費了寶貴的嵐山令,哈哈哈……”
林驚羽說完轉身朝空靈靈離開的地方大步而去,如果不是白玉風現在的狀態,紀蠻根本不可能給他說這些話的機會。
白玉風連林驚羽的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他現在的心忽然變得空白,似已無法感受到身邊任何一個人任何一件事。
就那麼呆呆的看着空靈靈離去的方向,眼神一片茫然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