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蕭家
許嬤嬤在一旁重重咳嗽兩聲。
蕭嫺猛得醒過神來,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他還不知真相,即便誤會了,等過幾日說明白了就好了。”
見蕭嫺緊張,謝箏反倒是笑了。
陸毓衍惱了就惱了吧。
這事兒換過來,陸毓衍在京中冒出個非卿不娶的心上人來,消息傳到鎮江,謝箏叫人看笑話,定然也會惱的。
馬車入了蕭家院落。
蕭家是百年望族,祖宅在舊都,坐鎮京中的是傅老太太,作爲聖上器重的大姨子,幾十年風光無限。
傅老太太生了一女一兒,幼子就是蕭柏,而長女蕭玟嫁給陸毓衍的大伯父陸培故。
陸家亦在舊都,蕭玟常年在舊都生活,隔幾年才入京小住數月,探望傅老太太。
爲怕老太太孤寂,蕭柏外放時只帶了蕭嫺赴任,妻子沈氏與兒子蕭臨留京侍奉老太太。
而陸家那兒,除了入宮的婕妤娘娘陸培靜,就只有陸毓衍與他父母在京中了,這些年,一家子逢年過節都會來蕭家,也算是替陸培故和蕭玟盡孝心。
陸毓衍與蕭臨同歲,兩人一道長大,在傅老太太跟前,陸毓衍反倒是比蕭玟生養的陸毓嵐還像嫡親外孫兒。
人口少,蕭家宅院並不小。
沈氏等在二門上,見蕭嫺踩着腳踏下上,一把摟在懷裡,仔仔細細地看,嘴裡不住念着“心肝”。
謝箏看在眼裡,想起母親顧氏,心裡酸溜溜的,忍不住偏過頭去。
“安語軒裡都收拾妥當了,備了熱水,嫺兒趕緊梳洗一番,老太太那兒也是翹首盼着。”沈氏一面說,一面引着蕭嫺回屋裡。
謝箏和淺朱緊緊跟上,留下許嬤嬤一人,指揮着人手擡箱籠。
傅老太太還等着回話,沈氏交代了一圈,便先走了。
待蕭嫺梳洗妥當,道:“阿碧隨我去祖母那兒,阿黛和淺朱一路上也累了,回去擦洗擦洗。”
謝箏和淺朱福身應了,蕭家上下人多,不如留在安語軒裡清淨。
兩人住的東廂靠北的那一間,收綴好了,謝箏進正屋裡整理箱籠,淺朱立在廡廊下,催着小丫鬟們做事。
窗戶啓着,露出裡頭謝箏身影,穿戴體面的婆子時不時往裡頭張望,想來想去,還是湊上前與淺朱道:“我怎麼瞧着,阿黛與從前不同了呀,那眉眼……”
淺朱心裡直跳。
蕭家有不少老僕是見過真正的阿黛的,有人記性好,看出些端倪來,也是意料之中。
她照着之前設想好的答案,擡手撫了撫耳後的絹花,嘻嘻笑道:“都說女大十八變,趙媽媽,你看看我變了沒有呀?”
趙媽媽哈哈大笑:“變了變了,變成大姑娘了!”
這一打岔,饒是趙媽媽覺得阿黛五官變化大,也沒再往心裡去了。
五年光景,正是姑娘們長身子的時候,與以前不同也不稀罕。
另一廂,蕭嫺入了傅老太太的延年堂。
蕭柏已經在裡頭了,陪着老太太說了會子話,老太太本就在病中,數年不見幼子,情緒起伏,頗感疲憊,躺下歇了,讓蕭嫺候在西次間裡,等她睡醒了再說話。
蕭嫺左右無事,也就不急着走。
蕭柏退出來,低聲與蕭嫺交代:“老太太禁不起大喜大悲,謝家的事兒先不與她說了,等她身子骨舒坦些再提。”
“那陸家那兒……”蕭嫺問道。
蕭柏神色一凝,沉聲道:“我問了臨兒,培元兄一旬之前奉旨巡察西蜀,這一去少說兩個月,毓衍倒是在京裡,但官場裡的事情,他也幫不上忙,你讓阿黛莫要心急,先等一等。”
蕭柏自有一番打算,謝家的案子無從入手,但案卷是清清楚楚的,就算是作假和稀泥,也能曉得哪些官員經手過。
陸培元不在,陸毓衍的身份和立場調案卷不方便,少不得另想辦法。
時機不巧,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蕭嫺頷首應了。
一整個下午,蕭嫺在延年堂沒有回來,謝箏與淺朱一起,總算理好了幾個大箱籠。
正坐下歇口氣,就聽見外頭腳步聲,淺朱當是蕭嫺回來了,起身迎出去。
來的是個眼生的小丫鬟。
她脆生生道:“阿黛姐姐在嗎?老太太請姐姐過去說話。”
淺朱扭頭去看落後幾步的謝箏。
謝箏亦是詫異:“老太太喚我?”
那小丫鬟點頭。
既是傅老太太有請,斷沒有推脫的道理,謝箏隨着過去,心中多少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老太太爲何尋她,是不是蕭嫺已經和老太太交了底……
她要在蕭家生活,要靠蕭家庇佑,事情就不能瞞着傅老太太,只是謝箏沒想到會這般急。
入了延年堂,繞到內室裡,傅老太太靠坐在牀頭,擡眼看謝箏。
謝箏恭謹行禮,目光往蕭嫺身上瞥,蕭嫺衝她打眼色,意思是還不到說的時候。
謝箏心裡有數了。
傅老太太喚謝箏到近前,眯着眼睛端詳她:“從前在我院子裡做事的時候還是個沒留頭的小娃兒,幾年不見,長開了,我記得你伺候過謝家阿箏的,老婆子瞧着,這眼睛倒是像阿箏,一個樣的。”
謝箏和蕭嫺兩個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這個歲數的姑娘,臉盤子長開了會變化,只有眼睛不會變,偏偏謝箏與小時候最像的也就是眼睛。
蕭嫺當日就靠眼睛認出了謝箏,不曉得傅老太太……
邊上伺候的李媽媽亦是一個頭兩個大,京裡的傳言她是聽說了的,不說老太太挺喜歡謝箏,只說她是陸毓衍的未婚妻,出了那等事,李媽媽也不敢讓病中的傅老太太知道,整個延年堂裡都被她耳提面命了一番。
提起了謝箏,傅老太太偏頭去問蕭嫺:“你與阿箏親厚,這些時日有跟她寫信嗎?提起來我還怪想的。”
李媽媽揹着老太太,一個勁兒衝蕭嫺搖頭。
蕭嫺硬着頭皮笑道:“她呀,她好着呢,我經過鎮江的時候還去看過她。”
“那就好,”傅老太太笑道,“算起來她來年春天就要及笄了吧?早些辦了喜事,我也好了卻一樁心事。”
李媽媽賠笑着道:“這事兒您催大姑娘沒用。老太太,時候不早了,該吃藥了。”
傅老太太一聽吃藥就腦殼痛,又怕藥味衝着蕭嫺,就讓她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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