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她經常夢見歐陽天,也夢到過幾次沐易臣。
每一次,歐陽天都是以溫暖體貼的形象出現,不是暖男就是紳士;而沐易臣一般都是壞人的模樣,不是猛獸就是惡霸。
總之,就是令人想將他除之而後快的那種。
而這一次,竟然來了個大翻轉。變成了歐陽天要傷她性命,沐易臣捨身救了她。
趙冬寒將手掌支在前額,感覺頭在隱隱作痛。
她穩了穩心神,踩上拖鞋推開門,朝自己房間走去。
在她的房間門口,遇到了阿竹。
一見趙冬寒,阿竹連忙替她打開門,口中打着招呼:
“趙小姐,您醒了?”
“嗯。”她邁步進了房間,裝作不經意地問,“沐少呢?”
“少爺有事出去了。”阿竹回答完,給她倒了杯溫水,遞過去,“您喝點兒水?”
她接過來,放在脣邊抿了一口:
“什麼時候的事?”
“有一會兒了。
如果您想找少爺,可以給他打手機。”
阿竹建議道。
沐易臣在出門之前,曾吩咐過她,不準打擾趙冬寒休息。
還說,如果趙冬寒有什麼事,可以隨時給他打電話。
趙冬寒把水杯放下,搖了搖頭:
“沒有,我只是隨便問問。
你去忙吧!”
房裡只剩下趙冬寒一個人時,她手託香腮,坐在桌旁,發起呆來。
自從做了那個詭異的夢之後,她總覺得右眼皮跳。
夢境之中,沐易臣倒在血泊裡,臉色慘白的畫面,反覆在她腦海裡播映。
揮之不去,十分惱人。
雖然她很清楚,夢是假的,可整個心還是的。
那傢伙到底去哪兒了呢?
瞧不到活蹦亂跳的沐易臣,她便坐立難安。
偏偏這會兒沐易臣出去了,她向阿竹旁敲側擊地問了幾句,也沒得到什麼有價值的回答。
這會兒平靜下來,她努力回憶了一下。
在她睡得迷迷糊糊之時,隱約聽見沐易臣接了一個電話,似乎還提到了一個女孩兒的名字。
難道他的離開,和這個女孩兒有關?
這個不吉利的夢,會不會是一種徵兆?有沒有可能,他真的會遇上什麼危險?
趙冬寒本不是個迷信的人,可這會兒卻開始胡思亂想了。
她越想越擔心,而若想消除這種擔心,最直接有效的辦法,就是給他打個電話。
可是,遊戲剛結束,她給他打電話,會不會讓他誤會什麼?
她只是想確認一下,他是不是安然無恙,萬一被他解讀成一種關心,那她該有多冤枉!
況且,她又沒什麼要緊事找他,隨便找個藉口,反而會引起懷疑。
那傢伙心機繁重、犀利狡猾,想在他面前耍手段,需要小心謹慎才行。
她考慮了許久,也沒想出個萬全之策。
趙冬寒趴在桌子上,纖細白皙的手指,在桌子上一下一下地畫着圈圈。
算了,不管他,她還是繼續睡覺吧!
沒必要因爲一個噩夢,而想那些有的沒的。
對於她來講,他既不是親人,也不是朋友,何必操這份心?
想到這裡,她準備換上繁複而累贅的裝束。
先洗個澡,然後再美美地睡上一覺。
四十分鐘前,沐總裁愜意地躺在臥室裡,懷裡擁着他最愛的女人,呼吸沉穩地睡着。
忽然,手機震了兩下。
他皺了皺眉,驀然睜開了冷漠的雙眸。
平生他最討厭的事之一,便是在睡覺的時候被打擾。
低頭覷見仍在熟睡中的美麗女孩兒,眉頭舒展了一些。
伸長手臂摸過電話,瞥了一眼上面的冷字,將手機置於耳旁,放輕了音量:
“說。”
“少爺,人已經接到了。”電話中,傳來冷坤平穩的聲線,向他請示道,“您看,把她送到哪裡?”
“給老爺子送過去。”
只要不來煩他,送那兒都行。
人又不是他招來的,誰請來的誰負責招待,天經地義。
切斷電話,沐易臣又闔上了眼睛。
十分鐘後,他剛淺眠,電話又震了兩下。
盯着手機屏幕,他深邃的目光,和上面閃爍跳躍的姓氏一樣,“冷”到了極致。
“什麼事?”
男人低低地吐出三個字,尾音上揚,代表他很不耐煩。
語氣之中,明顯帶着壓抑的怒火。
他在心中暗暗發狠,要是冷坤找他,不是什麼十萬火急的事,他就把對方這個月的假期全部扣完。
然而,他最終並沒這麼做。
因爲冷坤向他彙報的事,確實刻不容緩。
方纔那通電話裡,冷坤就聽出了老闆嗓音裡的低啞。
心中已然猜到,老闆正在休息,趙小姐也極可能還在他身邊。
倘若沒有急事,他怎麼會如此沒有眼色,專挑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冷坤頓了頓,語速比平時急促了一些:
“少爺,很抱歉,打擾您。
出事了,表小姐不見了。”
“在哪兒不見的?”
怕吵醒趙冬寒,他將她輕輕移到。
長腿一邁,從跨下來,握着手機走到臥室門口。
這個何欣妍,專會給他找麻煩。
他就知道,她一來,準沒有好事。
非得鬧得大家都不安生,她纔開心。
最可惡的是,她打擾了他與趙冬寒的溫馨獨處時光,簡直不可原諒。
“方纔,我按照您的吩咐,開車送表小姐去老爺的別墅。
一開始,她安靜地坐着。我還以爲她長大了,變文靜了,就放鬆了警惕。
半路上,表小姐說要下車方便,於是我們下了車。
我和其他兩位兄弟,在女洗手間門口等她。
結果等了半天,也不見她出來。找了一位過路的女士,幫忙進去一找,發現她根本沒在洗手間裡。
我派人四處尋找了一番,一無所獲。
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連個影子都找不到。
少爺,對不起,都怪我辦事不利。”
冷坤的語氣之中,充滿了自責與無奈。
“算了,先找到人再說。”沐易臣默了默,從鼻翼中緩緩地呼出一口氣,低聲吩咐道:“先把你的位置發過來,然後再讓保鏢四處尋找一番,我隨後就到。”
“是,少爺。”
沐易臣知道,這件事不能完全怪冷坤。
那孩子聰慧狡猾,鬼主意特別多,稍有不慎就會被她坑到。
由於血緣上的關係,她丟了,他又不能不管。
男人走回牀邊,發現被子被的人踢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