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意抿嘴一笑，看上去靦腆而嬌羞。
說起話來，嗓音嬌滴滴的，堪稱我見猶憐。
大大的眼睛裡，閃爍着毫不隱藏的優越感。
“你們講的那些，我都不怎麼感興趣。
藝術，纔是我最熱愛的東西。
平時，我喜歡擺弄各種樂器，最擅長古箏與鋼琴。
我家文軒就派人到樂器行，將裡面的每種樂器都買了一件，親自送到我家。
約會的時候，我一樣一樣地演奏給他聽。
他聽完之後欣賞不已，還誇獎我多才多藝呢！”
在她們炫耀的過程中，趙冬寒一直在埋頭吃菜。
都已經這個時候了，她肚子早就餓了。
聽着她們自顧自地談着三個話題，她並沒有要開口加入的意思。
不是趙冬寒不想插話，而是因爲話題着實太散。她不曉得，要先討論哪一個話題比較好。
小意眯了眯亮晶晶的秀眸，貌似不經意地側過頭，問趙冬寒：
“冬寒姐姐，你平時一般去哪兒買衣服啊？
沐總一定給了你很多張購物卡，讓你隨意消費吧？”
趙冬寒優雅地放下筷子，慢聲開口道：
“沒有，他從沒給過我購物卡，我也很少買衣服。
家裡的衣服，已經夠穿了，買了也是浪費。”
最近一次購物，是在今天面試之前，趙夏暖給她買了一套西裝。
“姐姐真是個節儉的人啊！”
小意不軟不硬地誇了一句，眼底的笑意中，明顯摻雜着諷刺。
趙冬寒扯了扯脣角，假裝沒聽出來。
女人們坐在一起，常常會出現互相攀比、妒忌、看不起的情景，她早就習以爲常了。
一直以來，趙冬寒都不是個愛出風頭的人。
過去，趙冬寒也陪姐姐參加過幾次酒會或者晚宴。
雖不擅長與那些豪門太太、名媛們打交道，倒是也耳濡目染的，多少懂得一點兒社交手段。
在這種社交場合，她的做法一般是放低姿態，給別人留面子，讓對方找到優越感。
只要能做到，不傷和氣就可以了。
“冬寒妹子，你真傻！
衣服這東西，哪兒有個夠啊！
沐總那麼有本事，擁有數不清的身家。
你傍上這種金庫一般的男人，根本不需要替他省錢。
男人嘛，你花他的錢越多，他的成就感就越強。
能養得起我們這種漂亮又時尚的女人，才說明男人的能力強嘛！”
一聽到趙冬寒說到浪費，玲玲立刻來了興趣，忍不住開口說道。
“玲玲，你家沈山也挺有本事的。”
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別人誇獎了她家男人，出於禮貌，她也應該象徵性地讚美一下對方的男人。
而且，今天沈山給她留下的印象，與上次比起來，也有了一些改觀。
玲玲抿嘴一笑，得意之色溢於言表。
“我看妹妹的手上，脖子上，一件首飾都沒帶。
是不喜歡，還是帶這些飾物過敏呢？”
琳達假裝不經意地擡起手腕，向大家展示着她新買的黃金手鐲。
“也不是不喜歡，我只是不習慣戴那些。”
趙冬寒總覺得，這些東西束手束腳的，戴在身上太累贅。
從小時候起，養母每個月都會定做一批首飾，也會幫姐姐和她帶幾件。
姐姐的那份，要比她多一些。
可能，是擔心她覺得委屈。也不管她戴不戴，每次姐姐都會硬分給她一半。
如今，她住在沐易臣的別墅裡。
在她的梳妝檯上，擺了兩大排首飾盒，裡面裝着各種珠寶鑽石、金銀首飾。
她只在第一天搬進去的時候，隨手打開看了看，一次也沒戴過。
“那你一般周幾齣去健身、美容啊？”
玲玲對趙冬寒的印象不錯，打算有空約她一起去。
趙冬寒撥了撥劉海，搖了搖頭：
“我不怎麼健身，也很少做美容。”
“難道，沐總沒給你辦過，高級休閒場所的會員卡嗎？”
玲玲不死心地問。
“沒有。”
她對運動不大熱衷，就連近期學習游泳，也是沐易臣逼着她學的。
聽到這話，琳達和玲玲難得對視了一眼，又同時不屑地錯開眼神。
她們倆不約而同地產生了一樣的想法，那就是——趙冬寒在沐易臣面前不受寵。
之前，沈山本來說要等人齊了纔開始點菜。
然而，沐易臣卻態度冷淡地說，不用等趙冬寒了。
趙冬寒又說，她既不瘋狂購物，又不出去健身、做美容。
在她們的眼中，世界上是沒有女人不喜歡這些的。
從方纔送的禮物上看，沐易臣又不像是個小氣之人。
瞧着趙冬寒清冷的樣子，明顯對她的男人不夠熱情。
她們便猜測着，八成是因爲趙冬寒不會討好金主，導致沐易臣除了她之外，還有其他女人。
根本不重視她，所以什麼都不肯給她買。
玲玲對趙冬寒，不禁產生了幾分同情：
“你這樣可不行啊！趕明兒有空，姐姐教你幾招，保證讓你把沐總哄得開開心心的。
到時候，你想要幾座金山銀山都沒問題。”
她要金山銀山幹嘛？
趙冬寒嘴角一抽，大概能猜測出，對方指的幾招是什麼，趕緊開口謝絕：
“不用了。”
方纔，小意聽到了幾個男人的對話，知道趙冬寒在沐易臣心裡的分量。
對於趙冬寒，她心裡很不服氣。因此，別有用心地問：
“像冬寒姐這種氣質高貴的女孩兒，肯定也會彈奏一些樂器了。沐總有沒有送過你鋼琴、古箏，或者其他樂器呢？”
“沒有。”
趙冬寒聳了聳肩，淡淡地答道。
沐易臣的書房裡，倒是有一架鋼琴，但並不屬於她。
她會彈鋼琴，不過彈得不太好。
沐易臣答應過，等她學會了游泳，就開始教她彈鋼琴。
等這幾天過去，親戚走了，她一定要努力學習游泳。
那個男人琴技高超，有他教自己，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趙冬寒的內心，對此很期待。
小意聽到趙冬寒說沒有，難免有些得意。
雖然剛纔她說，許文軒給她每樣買了一件，是有點兒吹牛。
不過古箏與鋼琴，確實是送過她的。
別人求之不得的東西，她卻輕而易舉得到了。
世界上，還有比這個更開心的事嗎？
得意了一會兒，小意又隨口問道：
“那平時一個人的時候，你都做些什麼啊？”
趙冬寒抿緊脣瓣，認真地考慮了一下，纔回答道：
“最近，我從早到晚都要陪着他。
除了去洗手間以外，沒有一個人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