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茜今天最大的收穫,是解開了長久以來的疑惑。
難怪許文傑見到她時,會那麼激動。也難怪管家對她如此冷淡,還有她老闆的態度,一切都有了解釋。
作爲許家人,會覺得白雅晴過分。但以蔣茜的角度來看,白雅晴的做法完全沒問題。
所謂談戀愛,就是在相處的過程中瞭解、磨合,看看雙方在一起是否合適。合則聚,不合則散,是很正常的。
只要兩個人還沒結婚,就都有反悔的權力。
倘若結婚之後,有了小孩兒,一方纔發現,自己的真愛另有其人,則更加麻煩,雙方都會更加痛苦。
危急時刻,許文傑讓心愛的人先走。在準備犧牲自己,保全女友的時候,就應該有承受一切後果的覺悟。
不能拿這件事,來責怪女孩兒。
要是硬要說白雅晴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最多就是言而無信、反覆無常了一點兒而已。
只不過,有一件事,她覺得很古怪。
在管家講述的故事裡,除了開頭提到過,許文軒和白雅晴是同學之外,就再沒說起過許文軒。
爲了給能讓許文傑早點兒康復,許文軒竟願意開口請她幫忙。從這件事上,就不難看出,兩兄弟的感情很深厚。
哥哥出事之後,關於許文軒的態度,管家隻字未提,這就有點兒想刻意隱瞞什麼的嫌疑了。
那麼她的老闆,在整個故事中,又扮演着怎樣的角色呢?
“陳管家,那位白小姐和二少爺,只是同學關係嗎?”
其實,蔣茜問出這句話,並沒有什麼根據。只是出於女人的第六感,她總覺得這兩個人的關係沒那麼簡單。
首先,許文傑腿部神經受損,的確是爲了保護白雅晴,但並不是她直接動的手。
其次,就算有什麼感情恩怨,也是許文傑和白雅晴之間的問題。即便氣不過想報復,也該由許文傑提出來。
再次,就算她的長相,會引起她老闆不開心的聯想,他也應該知道,她不是白雅晴。拿一個相貌相似的人出氣報復,這是有多憎恨那個人?
作爲兄弟,許文軒的態度,是不是太激動了?手也伸得太長了吧?
綜上所述,她大膽推測,恐怕兩兄弟愛上過同一個女人。
因爲哥哥與女孩兒相愛了,弟弟便放棄了爭取的機會,默默祝福他們百年好合。
這種情節,裡經常能看到。
但令弟弟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的退出和成全,竟然間接害了哥哥。許文傑不但因爲那個女孩兒,必須整天坐在輪椅上,還被她無情地耍弄了一番。
許文軒一定覺得非常自責,認爲早知如此,他就該拆散他們。如果她天生是個壞女人,還不如來禍害他呢!
因此,他纔會如此憎恨白雅晴。正所謂,愛之深,恨之切。
如果許文軒對白小姐只有恨,那天就不會碰她,畢竟長得像,不是嗎?
無論是他曾經的同學,還是後來他哥哥的女人,從正常邏輯考慮,他都會有陰影的。
蔣茜越想,就越覺得自己分析得有道理,因此才問出了口。
“這……”陳管家略一遲疑,目光微微躲閃,隨即面色又恢復如常,語調嚴肅,“不然呢?難道蔣小姐認爲,他們還有其他關係?”
對方欲言又止、遮遮掩掩的態度,更加深了蔣茜的懷疑。
她的視線落在面前的茶杯上,杯口冒出縷縷白霧,她喉嚨有些幹,卻沒有要碰那杯茶的慾望。
“我認爲如何不重要,我只想知道真相。
老實說,這件事我本就不想插手,太麻煩。然而,二少爺再三拜託我,我又情面難卻,才勉強答應了。
問清經過的目的,是爲了治療過程更順利,同時我也要確保自己的安全。
既然管家有所保留,不願意坦誠以待,我也就不強人所難了。麻煩你轉告二少爺,就說這個忙我不幫了,讓他另請高明吧!”
說罷,蔣茜站起身,如高傲的女王一般,朝門口走去。
真搞笑,陳管家不願意說,她還未必有空聽。
“蔣小姐——”陳管家忙不迭的也站起來,開口喚住她,“請留步。其實……他們除了同學關係以外,還有一段小插曲。”
蔣茜掉轉頭,重新坐下,眸光淺淡地望着陳管家,等待她的下文。
陳管家嘆息一聲,將音量放低了一些: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白雅晴曾倒追過二少爺,但是被拒絕了。
結果沒過兩個月,就傳出她與大少爺交往的消息。
因爲這件事,兩位少爺還大吵了一架。
二少爺認爲,白雅晴別有居心。被拒絕了心有不甘,纔想方設法接近他的哥哥,企圖坐上他大嫂的位子,藉此來報復他。他建議大少爺,趕緊與白雅晴分手。
大少爺則認爲,白雅晴天真無邪,不可能動那種心思。還說,二少爺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堅決不同意分手。
他們兩兄弟,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最是要好。那一次竟然爲了一個女人,鬧得不歡而散。
之後,他們的關係變得有些微妙。雖然還是同桌吃飯,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但兄弟之間的感情,產生了隔閡。每次見面時,話變少了,再也不像當初那樣談笑自如。
後來,大少爺和白雅晴的感情越來越好,經常帶她回來吃飯。二少爺大概覺得心煩,乾脆搬到外面去住了。
如今想來,二少爺竟是對的。那個白雅晴,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我看,她就是個白骨精,害人不淺。
說她是紅顏禍水,一點兒都不過分。”
要不是迫不得已,陳管家還真不想提及這件事。畢竟許家兩兄弟,與同一個女人糾纏不清,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怎奈,二少爺吩咐過她,讓她一定想辦法拉攏住蔣茜。有了她的幫忙,大少爺被治好的希望會增加。
得罪了蔣茜,她沒法跟二少爺交代,爲了大少爺的病,只能如實相告。
“原來如此。”
蔣茜雙手交疊,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心下有些驚訝。
真實情況,與她想象得有點兒偏差。
原來,不是兩兄弟看上了同一個女人,而是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
不知是不是她疑心重,她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