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映藍回到了自己的宮殿之後便又喚來了芷兒,見芷兒進來之時手中拿着一支髮釵,頓時就眉頭一挑。若是她沒有看錯,那髮釵當是鳳無霜曾經戴過的那一支。
沒等到蔣映藍開口詢問,那芷兒便是跪在地上,雙手將那髮釵呈在了蔣映藍的面前,隨後便是輕聲道:“主子,芷兒方纔經過那東苑之時,在路上撿到了這支髮釵,想着這髮釵有幾分眼熟,就覺着怕這是主子您的,因此將它帶了回來。”
聽了芷兒的話,蔣映藍也不再多說什麼。畢竟她對自己給芷兒等人下的毒還是很有自信的。那本醫書雖是隻剩下一半,她也不能夠完全鑽研出來,但是這些毒已然是十分難以破解的了。
加之蔣映藍並不認爲鳳無霜手中會有解毒的那一部分醫書殘本,因此也是沒怎麼對鳳無霜上心。畢竟鳳無霜即便是師承虞神醫,也不代表着能夠將虞神醫的本事給學個通徹。更何況虞神醫本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之人,能夠傳授給鳳無霜的東西也不會太多。
思及到此,蔣映藍這才緩緩開口道:“起來吧,這不是我的,是沈靈音那賤人的。”蔣映藍說着,便是招了招手,將芷兒喚到了自己的面前,“你說,這是在東苑撿到的?沈靈音近日都在西苑臥牀不起,她的髮釵怎的會在東苑?”
“芷兒不知。”聽蔣映藍這樣問,芷兒頓時就搖了搖頭,“只是近日去東苑打掃的人卻是不少,想必是誰落下的吧。”
聽罷芷兒的話,蔣映藍便是沉吟片刻,隨後便是將芷兒手中的髮釵拿到了手中細細打量。半晌,才聽見蔣映藍開口道:“這髮釵上,怎的有一股子酒味兒?”說着,蔣映藍的脣角便是微勾,“如此,你便去查查這幾日是有誰是既喝了酒又去了東苑的。”
“與沈靈音有關係的人,都應該好好地利用利用啊。”蔣映藍說着,便是揮手讓芷兒退下,至於那髮釵,卻是被蔣映藍留在了桌上,沒有讓芷兒拿走。
自然,芷兒也不會在意那一支髮釵,因此在蔣映藍讓她退下之後便是直接轉身,再沒有看那髮釵一眼。實際上,蔣映藍又在不動聲色的觀察着芷兒。這髮釵這般巧合的出現在了東苑,蔣映藍不起疑心,是不可能的。
好在芷兒也是跟了蔣映藍許久,自是差不多摸清了蔣映藍的行事作風。也因此,蔣映藍纔會讓芷兒多次混過去,保住一條命。
芷兒再次來尋蔣映藍之時,已經是傍晚十分。如今雖是漸漸到了春季,但這太陽還是落得早。
見芷兒的面色有幾分猶豫,蔣映藍的眉頭也是微微皺了起來。
“主子,那人是小林子。”芷兒說的有些吞吞吐吐,聲音也是十分的小。但好在蔣映藍與芷兒相隔也不是很遠,因此也是將芷兒的給聽得一清二楚。
“小林子?”蔣映藍聽罷芷兒的話,眼前頓時浮現了那日來宣旨的小公公,霎時間,她的臉色便是微變,“那個此前說過要效忠於我的小林子?”
“是。”芷兒見蔣映藍面色不善,心中也是打起了鼓。若是蔣映藍不信,那倒黴的怕會是自己,“根據守着王宮宮門的侍衛說,這幾日就只有小林子是帶着幾壺酒進了王宮。因着平日裡小林子也是個通人情世故的,所以他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沒有阻攔小林子從王宮外帶酒進來。”
芷兒說完,便是恭敬的站着一動不動。見此,蔣映藍也沒有說話。只是手指不住地扣着桌面,發出‘叩叩’的聲響。那聲音很輕,輕到若是不認真聽,就連芷兒也是聽不真切的。只是即便這聲音小的可以忽略不計,卻是讓芷兒提心吊膽了許久。
等到那聲音停了下來之後,才見蔣映藍將那髮釵從衣袖中拿出來並且放到了鼻尖仔細嗅了嗅。片刻後,芷兒便是聽見蔣映藍輕聲道:“女兒紅。你去小林子那處看看,那酒罈子裡面的,是不是女兒紅。”
“服了我的藥還敢這般猖狂,倒也算是有幾分膽色。”
聽蔣映藍這樣說,芷兒頓時便拍了拍手,隨後便是一個眼生的侍女雙手抱着一個酒罈子走了進來。
“回主子,芷兒想着主子定會問這個問題,因此自作主張的提前去了趟小林子那處。”蔣映藍接過了那侍女手中的酒罈,“因着小林子那個時候還醉着,芷兒就差人潑了他一桶讓他清醒清醒,此刻,小林子已經在殿外候着了。”
“哦?你做事倒是個利索的。”蔣映藍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將那酒罈拿上來吧,雖說可能存在着被人故意替換,但終究也是個證據不是?”
見蔣映藍這般,芷兒心中微驚,但還是面不改色的站在那處等着蔣映藍的吩咐。蔣映藍見芷兒竟是不爲所動,心中的疑慮散去幾分。但是蔣映藍終究不是什麼會輕而易舉相信別人的人,因此不過幾秒鐘便是差人將殿外的小林子給帶了進來。
“小林子?”蔣映藍看着渾身溼透的小林子,眼中閃過厭惡之色。她是極其愛乾淨的,此時小林子這般,倒是讓蔣映藍生出了直接將他處理掉的想法。只是即便如此,蔣映藍還是理智尚存的,“你前幾日可是去買了酒水回宮?”
“芷兒方纔已經調查過,你且老實交代。”
聽蔣映藍這般直接的開口,小林子頓時就被嚇得連連磕頭,他雖是不知道蔣映藍爲何會這般,但總覺着不是什麼好事。
“回郡主大人,奴才確實是在前幾日出宮買了酒水,可,可也只是買了一罈女兒紅啊!”小林子哭訴着,絲毫沒有發現蔣映藍的眼神已經是有了幾分變化,“奴才不知是犯了什麼事兒,竟是引得郡主您這般動怒啊!”
見小林子這般,蔣映藍頓時嗤笑一聲,隨後又將手中的髮釵扔到了小林子的面前,“這髮釵,可是你的?”
小林子本是有幾分錯愕,但在目光觸及到那髮釵之後,便是更加驚恐,“這,這髮釵,是,是奴才的……”
“哦?”蔣映藍將這個字拖得很長,“從何處得來?”
“這……”小林子見蔣映藍問起,頓時就支支吾吾的不願開口,“就是在一處隱蔽的地方撿到的……”
“那本郡主怎的沒撿到!”蔣映藍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這拍桌之聲頓時就將小林子嚇得癱坐在了地上,“這髮釵與王后曾經戴過的那支一般無二,你倒是說說,怎的就讓你撿到了!你給本郡主好生交代!”
聽見蔣映藍這般憤怒的聲音,小林子纔是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這蔣映藍,是在懷疑自己投奔了鳳無霜!想着自己的命還在蔣映藍的手中握着,小林子便是心一橫,道:“這是奴才逛窯子的時候,裡面的姐兒給奴才的!”
本是以爲蔣映藍會信,誰知道蔣映藍聽罷卻是笑了起來。霎時間,小林子才意識到自己方纔說了什麼。逛窯子得來的,這個理由,換了他自己都是不肯相信的。
果不其然,蔣映藍的笑聲停止後便是喚了聲‘芷兒’,等到芷兒走到了蔣映藍的跟前,蔣映藍纔開口道:“不是缺個替死鬼嗎?就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