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呼聲中,軍隊亂成了一團。
藍優優呼嘯而起,望了一眼下方,很是不滿意。
兩發飛彈命中,另兩發卻打偏,雖然也炸掉了幾輛卡車,但卻沒能全殲對方的坦克。
不遠處,樓上有停機坪,上面停着兩架武裝直升機。
還有一座廣場,上面停了三架。
藍優優俯衝過去,機炮猛烈開火,先將樓頂的兩架直升機打成了篩子,接着又衝向廣場,將廣場上的那三架打成了蜂窩。
隨後,殲擊機一飛沖天,消失在夜色中。
氣急敗壞的白蘭第一個衝了出來,看到眼前的慘象,憤怒咆哮。
英俊的道士緊隨其後,微微皺眉。
德城市長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出來一看,真不知自己是應該喜還是應該憂。
喜的是那十這麼強悍,自己沒背叛他真是明智之舉。
憂的是今後拿這個爺爺可怎麼辦。
城東林場後方,燈火通明。
人們正在忙碌着。
這幾天的時間裡,他們一直在忙碌,在他們的奮戰之下,一條質量極高、長達一公里的飛機跑道已經完工。
現在,大家正在爲跑道兩邊加裝夜間的指示燈。
當最後一個燈被裝好,約伯拉下電閘,跑道兩邊一下就亮了起來。
“有飛機來了!”有人在遠處隱藏在林中的瞭望塔上揮手大叫。
“工程車撤開,無關人員離開!”約伯大吼。
轉眼間,跑道被清理乾淨。
夜幕中,一架殲擊機自遠而來,俯衝向下,落在跑道上。
殲擊機快速地掠過身邊,揚起大風。約伯擡手壓住帽子,看着飛掠而去的飛機,有點擔心。
會不會不夠長啊?
跑道沿山而建,一公里長的跑道,全是緩慢的上坡,而且朝向着風口,使飛機降落時的阻力加大。
但大家畢竟對飛機沒太多瞭解,一公里的長度是否足夠,心裡不怎麼有底。
他們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
很快,殲擊機尾部就打開了一面巨大的降落傘,形成了一股後拉力。
藍優優也在機艙中控制着機身,用最大力量減速。
終於,這架飛機慢慢停了下來。
“成功了!”人們興奮地歡呼,把頭上的安全帽拋飛空中。
藍優優在一片起伏的金屬片包圍下,下了飛機,肖婷還原了機身上的金屬板後,和那九一起跳了下來。
那十第一個迎過去,笑問:“感覺如何?”
“這麼坐飛機,太辛苦了。”肖婷吐了吐舌頭。
“哥你看我臉被吹歪了嗎?”那九很是擔心地問。“天上的風竟然那麼大,我真是沒想到。有一剎那我覺得我的臉皮都被吹掉了。”
這話引起大家的一陣笑聲。
“沒歪,沒歪!”約伯說,“不會影響你的美貌,將來一定嫁得出去的!”
“我擔心的可不是這個。”那九小臉一紅。
這邊歡天喜地,那邊卻是垂頭喪氣。
酒店裡,兩個飛行員尷尬地站在一邊,不知如何是好。
他們剛接到消息,自己的飛機一架被炸,另一架被對方劫走。
沒了飛機的飛行員,就是多餘的累贅而已,他們了不敢再放先前的狂言了。
尤其是在見識了方纔那架殲擊機的英姿之後。
“對方一定是王牌飛行員!”一個飛行員忍不住說,“我看了他剛纔的操作,簡直太可怕了!那樣的距離,那樣的準確度,還有在空中移動時……”
“夠了!”白蘭怒吼。
飛行員立刻閉嘴,一臉的不開心。
“現在……現在怎麼辦呢?”德城市長謹慎地問。
“請白將軍增援吧。”英俊道士看着白蘭說。
“增援?”白蘭擡起頭看着他,冷笑一聲:“父親幫我調來了兩個團的兵力,結果連對方的面都沒見着,就被打成了這樣,然後我還向他要增援?師兄,您這是打算讓我名譽掃地嗎?”
英俊道士皺眉:“師弟,你已經名譽掃地了。”
白蘭咬牙搖頭:“只要能殲滅他們,我就能挽回名譽。”
“對方很強。”英俊道士說,“我們要正視對方的力量,也要正視自己。”
“我們還有三千戰士!”白蘭大叫。
“已經不足三千了。”英俊道士搖頭。
白蘭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師兄,您來這裡是要幫我的忙,還是潑我的冷水?”
“當然是幫忙。”英俊道士沉默了一陣後說。
“那就請您盡全力幫我。”白蘭認真地說。
“好。”英俊道士緩緩點頭。
“要怎麼幫?”他問。
“請你用望氣術,幫我監視敵軍的動向;請你用迷離術,幫我迷惑敵軍的感官;請你用卸雷術,幫我劈死這些混蛋!”白蘭咬牙切齒地說。
“好。”英俊道士點頭。
“你要怎麼打?”他問。
“兩位團長。”白蘭擡頭,望向正在向部下悄悄下達命令的兩位軍官。
兩位軍官示意部下退後,一起走了過來。
“您有什麼吩咐?”一人皺眉問。
“我……對於戰爭,其實是外行。”白蘭說。
承認自己的錯,是件極難的事。但他終於是做到了。這讓英俊的道士有些欣喜,也令兩位軍官有些驚訝。
“所以明天的戰鬥,拜託你們了。”白蘭說,“我們應該怎麼打?現在的我們,還有與他們一戰之力嗎?”
兩位軍官在短暫的驚訝之後,快速地交流了幾句,然後說:“可以打。”
“對方既然只有一個擁有奇怪能力的人可以控制機械,那麼就不足爲懼。雖然他們搶走了一架殲擊機,但調動殲擊機過來,本身只是一種威懾。在林地作戰中,它其實並沒有什麼用處。”
“如果他們手上還有直升機的話,會是個麻煩。不過也不足懼。我們還有火箭筒。”
“至於坦克,雖然有些棘手,但好在他們只有兩輛。如果他們真的只有一個人能控制機械的話,用了直升機就用不了坦克。就算還有坦克手,我們也可以集中火箭兵和榴彈來對付。林區地區不開闊,對機械不利,對我們有利。”
“我們有人數優勢,如果不是大意輕敵的話,他們沒辦法偷襲,更無法正面與我們較量。”
“所以,就算我們不增加支援,一樣可以推平了那座林場。”
“好!”白蘭雙眼放光,起身向着兩人鞠了個躬。
“您不必如此。”兩個軍官有點不適應。
“先前是我剛愎自用。”白蘭說,“現在,我先向你們誠懇地道歉,再請你們做好明天的作戰安排。我是你們手中的兵,你們儘管調動就是。”
“是。”兩個軍官立正敬了個禮。
英俊道士緩緩點頭。
“師弟,這次的教訓,對你來說是一件好事。”
所有人都離開後,他低聲對白蘭說。
“在這次失敗面前,你成長得很快。過去師父就很器重你,但總說你不定性,有時沉穩有時浮躁,還是有點孩子脾氣。但現在,你成熟了。”
白蘭紅着眼睛冷笑一聲:“是的,成熟了。”
然後低聲說:“那十,你等着吧,明天這個時候,我要你跪服在我的腳下,向我求饒!”
“我會盡全力幫你。”英俊道士說。
這一夜,過得似乎特別的慢。
林場那邊,那十一家和林場的核心成員們聚在一起,也在開會。
“雖然弄到了殲擊機,但在明天的戰鬥中,它恐怕沒什麼大用。”那九做着分析,“我們能依靠的主要還是坦克和那架武裝直升機。但今天的情況已經告訴我們——林地作戰中,它們的用處也不是很大。”
“那就在林場這邊打。”約伯說。
那九搖頭:“對方有三千人,打防禦戰的話對我們很不利。您想想,我們建立起這個林場有多不易?您捨得讓它毀於炮火?”
“不捨得。”約伯連忙搖頭。
“所以,明天我們還是要和他們打山野叢林戰。”那九說。“他們的優勢是人多,但我們的優勢是地利,而且可以提前佈置戰場,做好準備。”
“要是有地雷就好了。”肖婷突然說。
“不好。”那九搖頭,“林區是我們的經濟命脈,我們得考慮戰後的發展。埋雷的話對敵人當然是巨大的威脅,但沒能爆炸的雷,在戰後將變成對我們的巨大威脅。”
肖婷一吐舌頭:“我想得太簡單了,對不起。”
那九繼續說:“對方還有將近二十輛裝甲車,我想他們會以它們爲掩體,分散兵力地毯式向前推進。他們還有一輛坦克,但如果他們注意到了優優的存在,就會針對優優制定一些可怕的手段……”
她望向藍優優,認真地說:“但明天,你依然是我們的主戰力量,所以你得冒險。”
“放心!”藍優優用力點頭,“我不怕!”
那十看着她們,卻有點害怕。
“我呢?”他問那九。
“你對付那兩個道士!”那九認真地說。
“沒問題。”那十鄭重點頭。
他看着那九,很是欣慰。
過去,是自己在想盡辦法照顧她,但不知不覺間,她就成長成了一個堅強的戰士。
現在,反倒是她要來照顧自己了。
那十感覺到很安心。
在這世界上活着,靠誰也不行,因爲就算是父母兄弟,也有與你分別的一天。
只有自己,纔是自己最大的依靠。
他很開心——那九已經有了一個靠得住的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