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士兵們面面相覷,卻沒有一個人敢動手。
畢竟站在面前的可是堂堂三皇子,哪怕借他們一個膽子也不敢不敬,況且他們已經從林參將口中知道成聖光叛國投敵的事實。
“成大人,別來無恙。”獨孤夜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道:“你沒有想到自己勾結蘇倫一事會這麼快就大白於天下吧?”
跟獨孤夜對視的瞬間,成聖光目光中閃過一絲膽怯,但很快掩飾下去,寒聲道:“一派胡言,本官一向克己奉公,忠於朝廷,從未做過勾結叛軍之事,而且三皇子備受皇上寵愛,一向養尊處優,如何會到前線來,分明是你故意捏造身份!”如此說着,他再次下令道:“把這個冒充三皇子的人和他的同黨統統給本官抓起來,若有反抗,格殺勿論,皇上那裡,自有本官前去解釋!”
成聖光能夠穩坐西北總督多年,自然有許多心腹,聽到這話,相互使了個眼色,快速向獨孤夜走去,雖然擅自對當朝皇子動手乃是大逆不道之罪,但如今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若成聖光有事,他們斷然不可能全身而退。
不是獨孤夜死,就是他們亡!
看到這些人上前,寧河正要準備有所行動,卻被獨孤夜制止住了,倒是林參將第一時間擋在獨孤夜面前,大聲向底下的士兵道:“各位兄弟,你們有不少人是我的手下,就算不是,素日相處久了也必然知曉我的爲人,你們捫心自問,我可曾虧待過任何一個人,又可曾做過任何可疑之事,只是因爲再三催促成大人派兵抵抗赫赫,就被冠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抓起來,你們難道沒有任何懷疑麼!”
“林參將每次戰爭都衝在前面奮勇殺敵,絕對不可能勾結叛軍做出叛國之事!”正如林參將所說,他爲人正直,平時待手下士兵不薄,短暫的沉默後,終於有人站出來爲他鳴不平。
“就是,本副將祖籍京城,未參軍之前曾有幸見過三皇子一面,斷然不糊認錯,且有皇上御賜金牌在此,見到金牌,如同見到皇上,哪個敢亂來!”陳昇補充道。
“林參將不可能是賣國賊,我們相信他!”隨着這個聲音,越來越多的士兵開始響應,他們都是一心爲國的鐵血漢子,沒有那麼多的私心,自然願意站到正義一邊。
“反了,簡直反了!”成聖光見形式對自己越發不利,朝其手下使了個眼色,很快,就有大量士兵過來將獨孤夜等人以及底下的士兵團團圍住。
“成聖光,你想做什麼?”林參將怒目而視。
“你以爲煽動煽動民心就能贏麼?”成聖光冷笑一聲,喊聲道:“這裡裡裡外外都是我的人,你們就算插了翅膀也休想飛出去,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
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控制,而且極有可能向更壞的方向邁進,成聖光已是顧不得掩飾什麼,只想着趕緊控制住局面。
“成大人如此急着除掉本王,會讓人
感覺你是做賊心虛了。”如此說了一句,獨孤夜從袖中掏出一張小小的紙條,展開後揚聲道:“各位將士們,這是本王適才截獲的赫赫蘇倫太子給成聖光的飛鴿傳書,上面清楚寫着要其協助進攻,待成功後願意平分天下,難道你們要眼睜睜看着外邦異族攻入你們世代生存的地方,讓你們的妻兒老小淪爲奴役麼!”
獨孤夜對蘇倫及爲了解,知道他就算對成聖光提出無理要求的事再不滿,也不會在這個關鍵時刻放棄結盟,是以毫不懈怠地時刻派人注意着信鴿的情況,好在夜部的信鴿訓練純熟,直接飛回到他們這裡,倒是爲獨孤夜提供了一個及時的證據。
聽到這話,士兵中又是一陣躁動,還是那句話,軍中成聖光的心腹雖多,但也僅限於將領,普通小兵並沒有得到太多好處,在證據面前,他們原本就疑惑不定的心更加猶豫,三五個人聚在一起小聲討論起來。
“你覺得這個人是三皇子麼?”
“我看應該假不了,陳副將怎麼會看錯呢!”
“我覺得也是,邊境都打成那樣了,成大人卻遲遲不肯派兵增援,明明是有鬼。”
“我覺得也是。”
……
見之前聽從自己命令的士兵也愣在原地不動,成聖光面色鐵青,大吼道:“一個個都冷着幹什麼,你們都是本總督的兵,難道不知道軍令如山這幾個字麼!”
“軍令如山是不假,但若主帥一心通敵叛國,就另當別論了。”獨孤夜向前兩步,冷冷跟成聖光對視道:“成大人若是心胸坦蕩,不如跟大家說說,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林參將賣國投敵,又爲何遲遲不肯派兵增援前線,別告訴本王你不知道前線情勢萬分兇險!”
……
林參將等人根本就沒有做過賣國投敵之事,成聖光又如何拿得出實質證據,而且若不是獨孤夜橫插一腳,他現在已經將這幾個礙眼的人處死了,一時無法接話,只有些緊張地搪塞道:“此事乃國家機密,本官自會報告皇上,爲何要與你這來路不明之人說。”
“是不能說,還是不敢說?”如此反問了一句,獨孤夜繼續道:“若總督大人當着全軍將士的面保證立刻派兵增援前線,本王就相信你沒有叛國,但如今……你的心思已是昭然若揭!”
“一派胡言!派兵乃大事,需要皇上親自下旨,豈是隨意就能決定的!”如此說了一句,成聖光咬牙道:“來人,格殺勿論!”
既然軍營中的人不肯聽命於他,就只能讓暗衛來做了,總之,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殺掉獨孤夜!
然而,原本應該對他惟命是從的暗衛卻一個都沒有出現。
……
成聖光的臉色瞬間變了幾變,眼眸中的恐懼也加深了一層。
“成大人指着暗衛來殺本王,怕是要失望了。”獨孤夜如何料不到他會有這一手,早就命人將他的後路切斷了。
當然,如此一戰,夜部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暗衛死傷幾十人,這也是自成立夜部以來,所受到最終的一次創傷。
所以,今天他必須成功!
“你……”此時,成聖光已經沒了幾分理智,只見他露出一個陰狠的笑容,大聲命令道:“本官命令你們,即刻把他們幾個拿下!”
見事情轉瞬之間已經到了無法收拾的地步,成聖光的心腹下屬顧不上那麼多,立時指揮着自己尚能調動的力量朝着獨孤夜衝去,然而還未等接近對方,就被處理掉了。
暗衛做事從不拖泥帶水,一招斃命。
“爲虎作倀者,罪不容誅!”獨孤夜平息了一下憤怒的情緒,朗聲向底下的士兵道:“將士們,你們之所以克服各種困難,從五湖四海走出來,在這西北苦寒之地鎮守,爲的就是保衛我們的家園不被侵犯,想要自己的妻兒老小能夠平安幸福地生活,如今國難當頭,難道你們要在懵懂無知中,讓自己成爲歷史的罪人麼!”
“你們別聽他的……”
成聖光雖然還在繼續呵斥,但那些士兵卻面面相覷,遲遲沒有動作,他們大多數人雖然沒有多少文化,但卻從小就知道忠君愛國,若是任由赫赫人攻進中原,依着他們的性子,勢必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到時候……
“將士們,我們是大夏朝的子民,只聽從朝廷的命令,請三皇子帶領大家去往前線增援大軍,抵抗赫赫!”林參將忍着疼痛不止的傷,鄭重拜倒。
在他之後,陳昇等人亦做出同樣的動作,緊接着,不斷有熱血士兵跪下,很快,整個軍營一多半的人已是全部跪下,呼喊聲響徹整個軍營上空!
“好!”見事情就要成功,獨孤夜一直懸着的心總算稍稍踏實一些,鄭重道:“衆將士由林參將和陳副將全權統籌安排,收拾妥當後即刻去往前線,本王向大家保證,此次戰役中,按照殺敵數量論功行賞,但凡斬敵首領者,按照官職大小,均官升一級,賞銀百兩!”
雖然朝廷給將士的補貼不少,但大多都被成聖光貪了去,真正能到他們手中的幾乎沒有,如今見殺敵不僅能升官還有銀子可以拿,士兵們皆興奮不已,連忙跪下感激道:“小的們多謝三皇子恩典!”
……
寧河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賞銀百兩,主子還真是敢說啊,他一個親王貼身侍衛一年的俸祿也不過百兩啊,主子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寧河這摳門,也不知道像誰了。
“反了,都反了!”看到這一幕,成聖光氣得渾身直哆嗦,指着這些人大吼道:“來人,這些人不聽指揮,目無尊上,統統格殺勿論!”
雖然成聖光對士兵向來不夠大方,且言語之間有很多不盡不實的地方,但他畢竟是西北總督,隸屬於他的兵力不在少數,在短暫的糾結錯楞中,他們最終還是選擇相信成聖光,將獨孤夜等人團團圍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