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語洗漱完畢了,陸子璃還蓋着被子在牀上坐着,目光隨着她而動着。
“你怎麼還不起來?老是看着我幹什麼?快一點,不是要陪我回雲府麼?”笑語一邊說着,一邊走到妝臺邊,對着銅鏡梳理自己的長髮。
陸子璃終於掀開被子走了過來,接過她手中的玉梳,伸出手,一下一下的爲她梳理着。
她的頭髮很黑很亮,柔軟的像是一匹上好的綢緞一樣。
他輕輕撩起一綹,放在脣邊輕嗅着,低聲說:“你那麼喜歡梔子花的香味?”
笑語點點頭:“嗯。”
他沒有再說什麼,笑語的目光卻越過妝臺後面的窗櫺,投向院中的茉莉花,輕聲問:“你喜歡茉莉花?”
他的手微微頓了一下,又繼續輕柔的爲她梳理着長髮。
“你爲什麼那麼偏愛茉莉花?”她咬咬脣,從銅鏡中凝望着他。
他的手又停了下來,就那麼楞在那裡,半晌不語,甚至忘了繼續給笑語梳理頭髮。
笑語的心突然一陣刺痛,像是鏡面突然碎裂了,所有的美好,原來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他的心若不是在羽逸身上,必然還是在那個和茉莉有關的女人身上。
原來,昨日和今日的濃情,不過是一時的失神迷離罷了。
她轉過身,一把從他手中奪過玉梳,高聲對着門外喊道:“玲瓏,過來給我梳頭。”
他被她的叫聲驚醒,回過神來,複雜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她彷彿什麼也沒有看到,徑直將玉梳遞給了走進來的玲瓏。
他張了張嘴,卻終究什麼也沒有說出來,默默看了她一眼,便去洗漱了。
她也不再說話,低頭任由玲瓏給她梳着髮髻,藏在寬袖中的手,被指甲掐的都痛了。
娘說過,女人一輩子,只能愛一個男人,輕易不要去愛,若是愛了,即便是愛錯了,也不要後悔。而男人,是不會一輩子只有一個女人的,也許曾經山盟海誓過,可是,他們卻終究不會只爲一個女人而牽掛着。
所以,她不是不想愛,她也想,可是不敢,更不敢去愛一個心裡有着別人的男人,若是愛上了,結果只有更痛。
不如,就守着自己的心吧!不要像孃親那樣,心心念唸的想着爹,最後卻看着他娶了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反將她推的遠遠的。
陸子璃,我竟然差一點就爲你動心了呢!原來,我竟是這般的幼稚,滿院的茉莉花,都好像在嘲笑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