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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冉尷尬的咳了咳,把腳從他手上收回來,“謝謝了,我先回房睡覺了!”
一瘸一拐好不容易走到門口,卻又被一股力拉到原來的地方,就看到秦墨不懷好意的看着自己,“怎麼,就這麼感謝恩人的!”
冉冉被他看得有些發毛,也不出聲,就低着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再擡頭,就看見秦墨一張越來越放大的臉,又迅速的低下頭去。
秦墨卻沒能放棄,兩個人就那麼僵持着,最後,冉冉敗下陣來,擡起頭,滿臉淚花,“秦墨,我們都已經分手好久了!”
這句話就像一根針,插進了秦墨那顆膨脹的氣球裡,秦墨瞬間放開手,頹然的坐在牀沿,“你走!”
冉冉不知道自己怎麼出來的,也不知道秦墨的那句你走到底是什麼意思,就自己理解爲走出他的氣場範圍,不自覺的就走出了城堡。
這時候,馬路上就有一個女鬼的真實寫照,紅色的禮服格外突兀,光着腳,隨意飄揚的黑髮,因爲風的關係,睫毛膏跟眼淚混得滿臉都是。
不知道爲什麼,冉冉覺得淚水都停不下來,像是真的關不上水龍頭了。
“齊冉冉,你給我站住!”像是可以忽略掉,繼續向前,卻發現自己被鉗制在一個滾燙的懷抱裡。
“你跟我回去!”就像沒有生氣的玩偶,就那麼不再掙扎,任由秦墨把她塞進車裡。
回到城堡,秦墨也不再管她,上樓徑直進了屋。
一夜無眠,冉冉使勁睜着一對熊貓眼,走向了餐桌。
早上還是秦墨一個人在桌邊吃飯,冉冉用力看看秦墨,他只是淺淺的瞥了一眼自己,又埋下頭去吃早餐。
冉冉自己移動着,試圖不要和秦墨有任何交流,沿着牆角往廚房移動。
“齊經理,你坐到這裡來!”秦墨的突然開口嚇了冉冉一跳,再看看周圍的傭人,也都給自己投來了別有意味的目光,想必昨天晚上大概也是聽到些什麼了。
冉冉又慢慢的移到桌邊,移開椅子坐下,但是眼睛卻一直不敢看秦墨,只是看着餐桌上的早餐。
“你把這個看了,沒問題就簽字吧!”冉冉看着他遞上來的一份白紙,“這個簽完了你就可以回國了!”
說完,秦墨把沒吃完的麪包放回餐盤,又上樓了。
“冉冉,你終於回來了!”冉冉一進門,就看到任鉛華一臉的頹廢,也不知道是多久沒洗澡了,一身的餿味,“我發現沒你我都不能活了!”
放下行李箱,冉冉看着任鉛華,一臉疑惑,任鉛華一下子就抱上來了,“冉冉,我分手了!”然後像個孩子似的哭了出來。
任鉛華傷心的事情還不止這件,比如說林偉搭上了高管的女兒,自己在發瘋的抱怨後居然被開除了,大家雖然都心照不宣的躲避着那對狗男女,可是誰也不能做什麼。
“齊冉冉!我現在以你爲榜樣,男人真是不可靠,婦女能頂半邊天啊,我要變成白骨精,林偉這種男人,給我添腳我都嫌他口臭!”任鉛華一直喝着啤酒,一邊對着河裡吐唾沫星子。
冉冉一直覺得雖然任鉛華和自己宅在家的時候比較粗獷,但是再人前還是人模狗樣的,這樣的失態,還是她的第一次,看來還是很愛林偉的。
“齊冉冉!你是不是也像我這樣愛過一個混蛋!”任鉛華揮舞着酒瓶,把路邊的路燈當做了冉冉,一下子瓶子打碎一地。“冉冉,你沒事吧!”任鉛華忙抱着路燈道歉。
冉冉看着她,不由的笑了,“任鉛華,我在這邊!”
“說說,你是不是也愛過哪個混蛋啊!”
“愛過混蛋?如果照你的看法,我應該就是你口中的那個混蛋!”
“什麼!”任鉛華眼睛一瞪,像是突然醒酒的感覺,“你是那個混蛋,不行,你要給別人道歉,不能當混蛋!”
“好啊!”冉冉從包裡摸出手機,把那個爛熟於心的手機號撥出,但是手機卻傳來一陣忙音,冉冉把手機掛掉,傻笑着對任鉛華說:“是個女人接的,說他忙!”
“什麼?怎麼會,我來打!”任鉛華搶過電話,按下重撥。
“喂!齊冉冉是混蛋,她有話要對你說!”
冉冉結過電話,聽到那邊明顯有些生氣的語氣:“齊冉冉,你在搞什麼啊!”
“不好意思,我是混蛋!我是大混蛋,秦墨,你要原諒我!”冉冉說完就掛了電話,“我說出來了,任鉛華,我不是混蛋了!”
第二天早上,冉冉發現自己居然已經在家裡了,對於昨晚的記憶,完全喪失,但是起身,發現牀邊的熟悉身影,“秦墨!你怎麼在我家裡,而且,你穿的是什麼!”
雖然是很熟悉的衣服,但是已經好久沒在對的人身上呆過了。
這件睡衣,是第一次他在家裡過夜時的衣服。那時候他們都是大一,放寒假有一個多月見不了面,晚上是打很久的電話,冉冉開着玩笑說:“那你來找我啊!”
就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冉冉正吃着飯,就聽到樓下有人在大吼,“齊冉冉,你下來!齊冉冉!”
冉冉住在五樓,透過窗戶看着一個紅色的圓點就杵在樓下,等到自己跑下樓,纔看到他的眉毛上都結冰了,但是見到自己的第一句話就是說:“看吧,我來找你了!”
後來才知道他一早就來了,本來想給自己一個驚喜,等到自己下樓就會發現他在樓下,可是北方的天氣多冷啊,一般冉冉都不出門,大年三十還在家裡和媽媽一起包餃子,他卻一直傻等着。
“秦墨,你真傻!”冉冉抓着他的手,像塊凍豆腐似的,然後拿到嘴邊呼了一口氣,“平常不是挺聰明的嗎!”那時年少,以爲這樣就是一輩子了。
冉冉媽很熱情的招待了秦墨,晚上冉冉帶着他去樓下超市買了一些的日用品,他卻執意要買一件秋天的睡衣,理由就是看到冉冉家裡晾着一模一樣的另一套,算是情侶睡衣了。
家裡那時候還沒普及地暖,洗完臉就見秦墨穿着那件睡衣哆嗦着在房間走來走去,像個孩子一樣炫耀着自己的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