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昕挑了一件他自己覺得很滿意的女式衣服丟給她,“穿這件,不準反對!”
蘭沐星接過衣服,那是一件黑色露肩韓版連體衣,性感顯身體,更託襯氣質,看着它,她不得不承認項昕的眼光很好,往深入想,應該是他對女人確實很瞭解,懂得女人喜歡什麼。這一點比唐澤彥強多了!
如果不是因爲先遇見了唐澤彥,如果不是因爲她懶,懶到連心上的那個人都不想換的話,或許,她會考慮他的。
項昕給她的感覺就像眼前這件連衣體,很完美,但卻不是她想要的。
伸連體衣推回到項昕的手裡,她搖頭:“我不喜歡這件。”
項昕眯眼:“是嫌它不好看還是嫌它太貴了?”
蘭沐星:“太貴了。”一件薄薄的沒幾塊布的衣服竟然要過萬,這對像她這種窮人來說確實是太貴了!
項昕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瞧她那窮酸出息樣,冷臉:“又沒讓你掏錢,你心疼個毛啊!給我穿上!”
“不要!”蘭沐星堅持着。
項昕的臉由冷變青,她現在的表現讓他想起當初她拒絕那條項鍊時的倔強。磨牙的聲音從他的嘴裡溢出,她是第一個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的女人!如果不是因爲捨不得,就她現在這個性子早就夠她死上十回了!
“爲什麼?”爲什麼她總是拒絕他?
蘭沐星往試衣間的方向退了一步,縮着脖子終於吐出了真情:“這種衣服好看不好穿。”
“不好穿?怎麼可能,以前她們經常穿這種衣服,都說好穿啊。”項昕止住逼近的腳步,狐疑的將那件連體衣抖開,怎麼會不好穿,後面的拉鍊一拉開將自己套進來,再拉上不就行了?
蘭沐星嘴角一抽,自然知道他所說的她們指的是誰,靠,虧她還以爲他是天生對女性有欣賞力,原來是閱女無數後的經驗啊。齷蹉!
看着看着,項昕突然綻出很色很色的笑:“如果你真覺得不好穿的話,我可以幫你的。”
蘭沐星一把奪過他手裡的衣服打算直接往他的頭上套:“幫你個頭啊!你以前的那些女人有沒有告訴過你她們穿這種衣服上廁所時是怎麼上的嗎?尤其是在那種沒有獨立小間的公廁!”這種衣服她又不是沒穿過,至於美不美她倒記不清了,唯一記得深刻的就是那隻穿了胸罩光裸着上身蹲在那,無奈的接受着他人異常眼光昌的感覺。
非逼的她把這麼尷尬的事情說出來,真是太可惡了!
項昕一怔,旋即瞭然,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那我叫人幫你把它改造成那款不就行了?”他伸手指向不遠處的一款嬰兒連體服。
蘭沐星的臉刷的陰了下來,陰森森的說:“如果你現在穿一件那樣的衣服從大門處走進來向我求婚的話,我絕對會答應的!”
項昕:“……”這麼好的機會該不該把握?
想了想,他覺得還是算了吧。這可是一件比裸奔更需要勇氣的事,而他缺乏這份勇氣!
轉身他挑了一件露膝的收腰顯瘦修身裙丟給她,這麼中矩中規的衣服總沒話說了吧!
蘭沐星也確實沒話說了,乖乖的將自己的提包遞給他然後接過衣服往試衣間裡鑽。
在旁人的眼裡,現在的他們真的像極了戀人,可是項昕卻清楚,他倆不是!他是一個掠奪者,他在掠奪另一個男人本該享有的權利。
正想着,蘭沐星放在提包裡的手機響了。
沒有徵詢她的同意,他徑自打開了她的提包,拿出手機。
黑眸微微一沉,按下接聽鍵。
“喂,噢……你找她有什麼事?她……”眼角瞟了眼試衣間,奸詐一笑:“她正在穿衣服呢……”
對方一陣沉默。
霍地一聲,試衣間的門被打開,蘭沐星衝了出來,“誰打的?”
“除了你的舊情人還會有誰?”項昕像沒事人一般將手機丟進提包,然後再將提包還給她。
“渾蛋,你故意的吧!”蘭沐星氣憤的兩頰微紅。
項昕回了她一個是又如何的神情,漫不經心的掏出一根菸,全然不顧店裡那塊禁止吸菸的警示牌,目中無人的點上。
深吸一口後,他面帶笑意的對着她的臉吐了一個菸圈,一如過去那般惡劣。
蘭沐星往後退了一步,不敢再放肆。
經過前後近兩年的相處,她早就摸出了他一個特點,吐菸圈是他憤怒的前奏,吐得圈越大就意味着他越憤怒!
項昕似笑非笑的盯着她:“什麼叫我是故意的?你剛剛不是在試衣服嗎?不脫不穿的話怎麼試?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蘭沐星一時語塞:“……”他這話可真實在!
無視她的憤怒,項昕的臉上浮着薄薄的笑意,繼續說着風涼話:“當時跟我同房都同了幾天,現在再來擔心一個小小的電話,是不是有點作了?”
蘭沐星悶哼一聲,一口老血險些咯出,她什麼時候跟他同房了!他說這昧良心的話就不怕遭雷劈嗎!正想憤懣的斥責他的無恥言論,卻在話到嘴邊時忍住,剎間明白他所謂的同房無非就是同住一個屋檐下!
次奧,差點又中了他這種混淆視聽的圈套!
這一下她終於深刻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流氓不可怕,最怕流氓有文化’了!早知道命中會遇上他這種人,她當初就該好好讀書,努力學習!
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見她發愣,項昕直接一把拉過她往外走:“走吧,我們去找個地方坐着談談人生。”
蘭沐星又是一愣,然後急忙用力的將自己的手往外扯,用一副很可憐很可憐的眼神看着他。
項昕不爲所動,繼續蠻力的拉着她。
於是兩人就這樣僵持着,引得衆人駐足側目。
向來好面子的項昕沉下了臉,瞪着向來不要臉的蘭沐星:“你到底什麼意思?”她怎麼就這麼不聽話呢!?
蘭沐星淚眼汪汪的看着他,可憐兮兮的說了一句讓他差點失手將她敲暈的話:“大叔,我不約啊。”
項昕僵着脖子回過頭,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半晌,一抺戲謔的光芒從他的深黑的眸中劃過,輕笑着說:“你剛剛叫我什麼?大叔?呵呵……你該不會還以爲自己沒成年吧?還有,我什麼時候說要約你那個啥了?一個女孩家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吃飯不是坐着,難不成還是躺着?談人生就一定得在牀上談,飯桌上不行?”
隨着他的一個又一個含笑的問題灌入耳中,蘭沐星臉上的表情也在一點一點的龜裂……她覺得她找不到自己的臉了……
咬牙:“你就不能正正經經的說話嗎?!非得弄得這麼浪幹嘛?你分明就是存心的!”去吃飯就說去吃飯,幹嘛還給她來一句‘坐着談人生’!這分明就是在誤導純潔的她嘛!不可原諒!
項昕放開她的手,寒笑着殘忍的戳破一個事實:“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自己腦子不乾淨,怪我咯?”
衝她曖昧的眨了下眼,轉身大笑而去。
蘭沐星:“……渾蛋!”
沿着美食街兜了快半個小時,蘭沐星似乎還沒有選中了的意思。
項昕的臉隨着時間的推移,一點一點的沉下,終於,他出聲了:“不就吃頓飯至於搞得這麼複雜?”
蘭沐星幽幽的瞟了他一眼,脫口:“他以前從來都不催我的。”
“那是因爲他閒得蛋疼外加腦子進水!”項昕氣呼呼的吼了回去。
蘭沐星一怔,知道他快要炸毛了,於是立馬識相的將手往前方一指,“就去那家吧。”
項昕順着她所指的方向越過人羣望去,那是一家沙縣小吃,黑眸微微一眯,去這種地方?
沙縣小吃與江西小炒,重慶麻辣燙一樣,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它的身影,絕對的平民象徵。
蘭沐星也沒有想到自己隨便一指竟指了沙縣小吃,但既然已經指了,也就只能硬着頭皮點頭了。
“我從來不去這種地方吃。”這一回換項昕拒絕了,他將手插進口袋後便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別人都能吃,爲什麼你就不能吃?反正我是決定了這家,你愛吃不吃!”說完,回身往那家沙縣小吃走去。
這家店估計是這一帶她唯一消費起的了。
見她執拗的往那家小吃店走去,項昕的腳步頓下,薄脣抿成一條線,向來都是別人討好他服從他,就連他曾經寵溺過的‘念念’都不曾如此放肆過。
她這是吃定了自己捨不得真把她怎麼樣!
對着人來人往的人羣,他重重的嘆了一聲,折回身往沙縣小吃所在的方向走去。
見狀,江風等人也只能乖乖的跟上。
他們一行人走進小店,小店老闆硬是晃了半晌的神才記得問他們要吃些什麼?
蘭沐星點了份蒸餃、老鴨燉罐、一份抖面。
項昕沒到過這種地方,自然也就不知道該怎麼點,於是便來了句:“跟她一樣的。”
江風等人也就照着菜單上的菜式隨意的各自點了自己想要的。
看着被端上來的美食,項昕微微擰眉,這些東西他不用嘗,單是看着就沒什麼食慾了。
礙於這是蘭沐星所選的,他只能緘默的拿起一旁筷筒裡的筷子將就的吃着,果然,不怎麼好吃!
就在江風等人也將就的吃着時候,突然從走外走進來一個小男孩,直直的衝着江風走了過來。
小男孩眨巴着明亮的大眼,滿臉懇求的對江風說:“叔叔,我有一天沒吃東西了,你能把你碗裡的那隻雞腿給我吃嗎?”
江風停下動作,有些錯愕陰沉的看着小男孩。
蘭沐星的手一僵,這熊孩子,他知道自己現在所面對的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她伸手悄悄的捅了捅坐在自己身邊的項昕,小小聲的說:“人家還只是個孩子……”
項昕橫了她一眼,在她的眼裡他就真的那麼兇殘?
“行啊!”不等蘭沐星再次開口,後卒的江風就用筷子將那個雞腿夾了起來,遞給小男孩。
小男孩伸手接過雞腿,然後又說:“叔叔,你能再給我十元錢嗎?我奶奶也一天沒吃東西了……”
面對着小男孩的得寸進尺,蘭沐星剛剛落下的心不禁再次提起。
江風默了三秒,然後伸手掏出自己的錢包:“好吧,十元錢夠嗎?”他邊拿錢邊問小男孩。
蘭沐星的心再次落下,落下一半……
“哈哈,叔叔,我逗你玩呢!”小男孩突然大笑起來,然後轉身對着外面幾個小朋友喊道:“這回你們總相信了吧?人長得醜,心地就善良,我說的沒錯吧?”
衆人一陣呆滯。
人長得醜,心地就善良……江風猛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臥槽,小犢子,你別跑……”
“哈哈哈……哈哈哈……”蘭沐星很不厚道的拍着桌子笑了起來,這是誰家的熊孩子啊,這麼逗,這麼不怕死。她想,此時的江風肯定是內心一片凌亂。
一向面色冷峻的項昕在她笑聲的感染下也不禁朗笑起來,甚至還衝着面色崩潰的江風初了一刀:“他應該拿了錢再跑的,終究還是個孩子,太嬾了啊!”
江風垮着臉:“老大……”他已經夠內傷的了,還往他的心窩上捅刀,太損了吧!
這以後他還敢心地善良嗎?
傍晚,所有的人都回來了,蘭媽媽是一路上罵着蘭爸爸踏進門的,反覆唸叨着要不是對方的手氣臭自己也不會輸的這麼慘。
唐澤彥與張隊是帶着一臉的失望神情回來的,很顯然,這次現場勘查,他們沒有得到任何想要的線索。
見到與項昕並肩而進的蘭沐星時,唐澤彥的臉色微微一變,流露出一抺不悅與妒意,卻又強忍着。
“怎麼樣了,你都查到了什麼?”罵完蘭爸爸後,蘭媽媽終於肯正眼看向唐澤彥,並挺好奇的問道。
唐澤彥搖了搖頭,“距離的時間太久了,外加破壞的嚴重,已經找不到任何可以指證兇手的線索了。但我發現了一個細節,現場在被發現之前曾出現過三個男人,我想或許就是當時委託我們護送臉皮的那三個人。”
蘭媽媽挑眉:“連你親自去都找不到對那小子不利的線索,看來是真的沒戲了。”
唐澤彥:“我們蒐集調查了齊小菲生前的物品,從她的一些隨筆中,我們幾人一致懷疑且認定何明就是謀殺她的真兇,只是我們找不到直接的證據。何明比我們想象中要來的聰明,他幾乎銷燬了所有對他自己不利的線索。”
“那怎麼辦,就這樣不了了之了?”蘭沐星覺得有些不甘心。
唐澤彥:“我也去見何明瞭,他堅持否認自己謀殺齊小菲的事實,並口口稱稱的要我拿出證據,不然的話,將要反告我誹謗,他是一個很囂張的嫌犯。但這是他的這種有恃無恐的話加深了我對他的懷疑,因爲當一個人叫囂着對方拿出證據的時候,通常都是他覺得自己的計劃已然天衣無縫,已然是在默認自己的罪行。你想想看能不能找到一個可以讓他心理防線崩塌的證據或方法。”
蘭沐星嘴角一抽:“他本身就是一名警察,心理素質比起普通人肯定是要強上許多了,再說連你都找不到直接批評他的線索,我還能想出什麼讓他心理防線崩塌的方法啊?”
不想唐澤彥卻目光堅定的看着她,篤定的說:“現在除了你,沒有第二個人能辦得到!”
蘭沐星咦了一聲,問:“爲什麼?”
“因爲……”唐澤彥語塞。
本來他想說的是,因爲只有你看得到蕭嵐、顧穎等這類常人看不到的‘人’,但想到她已經忘了過去的種種而生生的將話哽在喉間。
像是心有靈犀般,蘭沐星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他想說的是什麼。淺淺一笑,想答應卻又不敢。因爲她怕就此露了餡被老孃與老爹給滅了。
默了一下,她問出另一個一直困擾在自己心裡的疑問,“你知道了到底是誰剝下齊小菲的臉了嗎?知道對方爲什麼要這麼做了嗎?”
唐澤彥垂下長長的眼睫,輕輕的點了點頭,“我想大致猜出對方是誰了?”
“是誰?”
“是不是何明?”
“哪個變態?”
衆人紛紛追問。
唐澤彥擡眼,用一種八分肯定的語氣說:“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剝下齊小菲臉皮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她自己!”
“啥?”
“什麼?扯哦!”
“腦子進水了……”
向來冷峻內斂的項昕在聽到唐澤彥的回答後,也不由的出聲譏笑。
一個死人會自己剝下自己的臉皮?是沒睡醒癡人說夢還是鬼故事看多了?
唐澤彥像是早就想到大夥會是這種反應一般,淡淡的笑着等待着大夥安靜下來。
終於,大夥安靜了。
唐澤彥拿出一本小小的心情籤,在衆人的面前晃了晃,“這是從齊小菲生前住過的地方找到的。這裡面有一句話不知道會引起你們什麼猜想,原話是這樣的:如何讓背叛自己的人害怕一生,或許只有讓他日日夜夜記着自己的模樣吧。”
大家反覆斟酌推敲着這句話。
讓對方日日夜夜的記着自己的模樣……換句話說是不是要讓對方日日夜夜記着自己的臉?
唐澤彥提醒道:“注意了,她用的是害怕這個詞,而不是痛苦、後悔一類的詞。這個詞所暗含的意思也是值得我們推敲的!”
蘭沐星像是想到了什麼,卻又不敢證實。
“該不會是那個女人在死前就已經預感到對方要殺自己了,所以就想出了一個花錢找人在自己死後剝下自己的臉皮,然後再送給對方當新婚禮物的報復方法吧?”項昕面色微僵的說出自己的想法,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只能說挺瘮人的。
蘭沐星張大嘴,呆呆的扭頭看向他,這麼變態的想法或許只有他這個變態才能想得出來吧。
然而唐澤彥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猛得腳底一滑,險些摔倒。
聽完項昕的猜測後,唐澤彥很是大方的豎了個大拇指:“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
蘭媽媽終於從驚愕中回神,叫嚷道:“這不可能吧,哪會有人敢接這種買賣?”
唐澤彥:“有!只是內地不多,我想這或許就是屍體在這邊,臉皮在那邊的根本原因吧。”
蘭沐星跳了出來,質疑着:“你說的不對,如果真照你這麼說的,那對方爲什麼不在臉皮被剝下來時就直接寄給何明呢?幹嘛非得帶過去,然後再託運過來,爲什麼中間要隔……好吧,我知道答案了,當我沒問。”
這個問題其實唐澤彥剛剛已經回答過了,對方之所以不一開始就將臉皮送了,爲的就是等到何明舉辦婚禮的那一天,這恐怕也是齊小菲本人的意思。這或許也是那張臉皮爲什麼會被浸泡在福爾馬林中且密封保鮮的原因吧。
看來爲了報復何明,齊小菲是費盡了心血。
轉念一想,蘭沐星反倒覺得她這麼做一點都不過分,甚至還添加了幾分悽楚。
唐澤彥:“所以我的看法是,當時託我們送臉皮的那三個人與出現在案發現場的那三個人是同一夥人,並且他們只負責剝離死者的臉皮,與此次謀殺沒有直接的關聯。”
素來沉默少語的蘭爸爸冷不丁的丟出了一個問題:“如果真像你所說的這樣,那他們三個是如何找到死者屍體的,總不可能是兇手或死者告訴他們的吧?”
是啊,在兇手如此完美的謀殺之下,他們三人是如何找到死者齊小菲的屍體?
對於這個問題,唐澤彥沒有表現出困擾,而是一臉堅定的說:“通過定位系統!既然齊小菲能與他們達成這筆交易,那根本也想到了到時要如何讓對方找到自己。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微型定位器就顯得尤爲重要!”
聽到他的回答,蘭媽媽又疑惑了:“既然齊小菲能想到讓他們三人如何找到自己屍體的辦法,那爲什麼不讓他們到時直接報警呢?這樣的話不就能更好的替自己報仇?”
WWW ⊕Tтkā n ⊕¢ ○
問完不記斜眼看了唐澤彥一眼,似乎在問你這探長是不是浪得虛名啊?怎麼所做的解釋總是漏洞重重。
面對着她質疑的目光,唐澤彥嘴角暗抽一下,耐着性子壓着脾氣回答道:“因爲她知道何明是警察啊!如果我是何明的話,我肯定會選擇在自己辦案轄區內作案,只有這樣,即使哪天屍體被發現了,我也能達到最大限度的干擾或壓制此案!阿姨,您說,做爲何明相處三年的女友,齊小菲會不知道何明的想法?”
項昕雙手環胸倚靠着桌邊,說出自己的看法:“照你的說法,齊小菲之所以選擇在何明的婚禮上送出自己的臉,一方面是想破壞對方的婚禮,並且讓對方感到恐懼,另一方面也有想借舉辦婚禮賓客雲集的機會讓自己被害的事情公佈於世,從而爲自己報仇?”
唐澤彥看着他,然後點頭,如果不是因爲這傢伙老想着跟自己搶星星的話,自己還真的很欣賞他。
蘭沐星咬着手指蹙着眉慢慢的理清着所有的線索。
結合唐澤彥與項昕的話,她是不是可以做出這樣的結論:齊小菲在欺騙陸九的時候動了真情,於是便在陸九被捕歸案後,在無形中與何明產生了疏離感,也就是這份疏離讓她漸漸的看清了何明的真面目,也知道了對方的齷蹉行徑,所以產生了放棄他選擇陸九的念頭,但做爲一名優秀的警察,何明自然是一眼識破了她的心思,於是對她產生了殺意。
齊小菲在感覺到何明對自己的這份殺意後,顯然知道自己是鬥不過對方,自己肯定會死!也知道何明有那個殺了她且能逃避法律制裁的能力和手段,甚至還知道何明一定會選擇在他自己管轄範圍內動手,如此一來,即使她的屍體被人發現了,他可以從中干涉。所以她不甘心。她想出了借何明的婚禮將自己的遇害事件無限量的放大,只有鬧大了,鬧出何明的勢力範圍,她纔有替自己報仇的機會……
蘭沐星輕搓着下巴,她突然間覺得齊小菲好聰明啊,居然想得出這個辦法來懲治渣男,就衝着這點,她就沒有理由不幫!
看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唐澤彥禁不住好奇的問:“你在想什麼呢?想得那麼入神?”
蘭沐星因爲想得太入神,便心不設防的直接回了一句:“想從齊小菲的身上找到怎麼對付背叛自己的人的靈感!”
唐澤彥:“……其實她的這個方法很冒險的。”
項昕咦了一聲看向唐澤彥,黑眸浮起一絲困惑:“你剛剛說她是因爲身上裝有定位器才被那三個人找到,那她把定位器裝在哪啊?她不是穿着睡衣遇害嗎?連胸罩都被法醫給脫了,怎麼就沒人看到?”
唐澤彥擰眉:“我想應該是被那三個人給取走了,畢竟他們這行是違法的,自然是不想讓警方發現自己的存在,所以這或許也是他們爲什麼要找第三方託運而不親自送貨上門的原因吧。不過這些都只是我的一種猜測,還不能做爲最後的定案結論。”
蘭沐星:“那要怎樣才能真正的定案?”
唐澤彥:“讓何明親自承認是他謀害了齊小菲,並承認小麗與陸九一事也是他一手策劃的,只有證實了我們前面所做的猜測才能讓這後面的推測更具說服力。”
蘭沐星:“你剛剛不是說他死不承認嗎?既然這樣,我們還有怎麼辦?總不能讓齊小菲的鬼魂開口說話吧?”
最後一句是故意說他聽的,至於會不會領會就看他的智商了。
唐澤彥微微張嘴,像是懂了什麼,又突然間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正思忖着,身後傳來一陣很有禮貌的敲門聲。
“澤彥,我聽說你在這裡,而她也在,所以就抽空過來看看。”一聲輕淡無波的女聲從門邊傳來。
唐澤彥微微一僵,怔愣的回過頭。
蘭沐星聽這聲音耳熟,便也跟着回過頭,整個眼睛驀地的睜得回滾,
她不是蘇語嗎?那個高高在上的女神。
爲什麼她的走路姿勢會這麼的怪異?還有她胳膊下的那條柺杖又是怎麼一回事?
當她看清對方的左腿時,失聲尖叫起來,微顫顫的指着對方的左腿:“你的腿!”
蘇語衝着她淡淡一笑,不再明豔不再嫵媚,取代是抺不去的憂愁,“沒嚇到你吧,小時候太貪玩不小心摔倒的。”
她記得顧臻與羅鈺他們說過,沐星失憶了,忘記了所有有關於唐澤彥的事情,自然也就不再記得她和徐永美等人了,所以她不想嚇到或打擾到對方。
騙人!蘭沐星在心裡大叫着,卻只能咬着嘴脣不敢說出口。
“她一個人天天呆在房間裡,我擔心這樣憋着遲早會憋出病來,所以就提出讓她過來看看你們,沒打擾到你們吧?”一名面相斯文秀氣的男人跟着蘇語走了進來,伸手攬着她的肩,看起來很恩愛。
唐澤彥的眼神閃動幾下,沒有出聲。
蘭沐星呆呆的看着眼前這個男人,眼睛越睜越大,然後傻傻的問向蘇語:“這位是?”
蘇語笑了笑回答:“我的先生,賀祺。”
“爲什麼不是高藝?你不是說這輩子就選……”蘭沐星捂住自己的嘴,一顆心瞬間拔涼拔涼的,死了死了死了。
果然,她看到所有的人都用一種震驚的眼神看着自己了,除了項昕,他用的是一種‘你簡直愚不可及’的眼神。
蘇語:“你沒有失憶?”
唐澤彥:“你從一開始就沒有忘記過我,只是一直不來找我?”
蘭媽媽:“你給老孃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蘭爸爸:“你爲了白吃我和你媽的口糧,居然欺騙了我們?”
在衆人的逼視下,蘭沐星邊笑邊後退着:“呵呵……我想我可以解釋的……我……媽,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姓唐的,這次你如果再見死不救的話,我立馬就換人……”
話還沒說完,唐澤彥便身形一閃,撲了過來,“阿姨,我覺得我比星星更耐打一些,您要不要考慮……誰絆我!”
項昕冷冷的睇了一眼因跑的太急而被自己一腳摞倒在地的唐澤彥一眼,嘴角微勾:“老子用命救回來的女人,你說要回就要回啊?問過我沒有!”
唐澤彥從地板上一躍而起,俊臉鐵青,“我忍你很久了!”
項昕:“那就打一架吧。”
唐澤彥:“奉陪到底!”
下一秒,兩道人影閃動,場面頓時陷入混亂。
“老大,你的手還沒痊癒啊,不能……”江風在一旁焦急的大叫着。
唐澤彥揮出的拳不由一滯,自己怎麼把這事給忘了,自己現在找他打架是不是有點趁人之危?
就是這一剎的分神,俊美無雙的臉立馬傳來一陣刺痛,他憤怒了:“打人不打臉沒聽過?”況且還是他這麼英俊的臉!
項昕冷冷一笑:“我是看哪不順眼就打哪裡,沒那麼多講究!”
看着眼前身形交錯拳來腳往的兩人,蘭沐星突然間覺得自己有點像禍水了,原來她也可以這麼有魅力……將頭靠在前一秒還死命捏自己耳朵,現在卻興致盎然看戲的老孃大人的肩膀上,賤哈哈的問:“媽,你說他倆是不是有點衝冠一怒爲紅顏的嫌疑啊?”
說完,美滋滋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嗯,手感還真不錯,就是有點油而已。
蘭媽媽一臉鄙視加嫌棄的瞟了眼那顆正努力往自己肩上拱的豬頭,以一種很驚奇的口氣回答:“是嗎?我怎麼越看越覺得他倆是爲了爭一塊丟棄在垃圾桶邊的骨頭呢?”
一句話凍住了三個人。
唐澤彥怔怔的看着項昕,項昕也呆呆的看着他,然後兩人同時呆呆的看向蘭媽媽。
蘭媽媽輕哈了一聲,將石化在自己身邊的蘭沐星往前一堆,“喏,你們要的骨頭在這呢,能者得之。你倆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