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謊言。欺騙
之後的兩個星期我都沒有怎麼去理睬桑井智澤, 只是一直跟樺地待在一起。桑井智澤來跡部家門口堵了我好幾次，每次都被管家和傭人打發走了。
我以爲自己少和桑井智澤接觸，錄音、緋聞、八卦那些事會慢慢的在學校裡平淡下來。
可是我想錯了。
上流社會的娛樂活動, 就剩下八卦了。
六月份的冰帝, 微微帶着熱氣的暖風吹過, 帶起地上一顆顆小小的塵埃, 飄向遠方。
風吹, 葉搖。
沙沙的聲音夾雜着周圍嘈雜的議論聲傳入我的耳朵。
我和樺地在學校食堂裡準備吃飯。
我隨便找了一個地方落座，樺地去排隊打飯了。
看着手腕上，秒針嘀嗒嘀嗒地在手錶的框架中走了一圈又一圈, 我有些煩躁地張望打飯的窗口。
樺地的身影很容易就找到了。那麼高，那麼壯, 在人羣中永遠那麼顯眼。
他在三號窗口。
視線盯在他身上許久, 終於看到樺地端了兩盤飯轉身從人羣中擠出來, 走向我。
我對着樺地笑了，等他打飯已經等了二十分鐘了。
樺地走過來的時候, 突然從他旁邊走過去一個女生，接着把樺地手上端着的兩盤飯全都打翻在了地上。
笑容頓時僵硬在臉上。
又要重新去打飯了。TAT
樺地站起來，去食堂的角落邊拿掃把和簸箕過來，把翻在地上的飯掃掉，然後重新站在了打飯的隊伍中。
那個撞到他的女生沒有道歉。
十分鐘之後, 他打完飯走過來, 又有一個女生走過去打翻了樺地手裡端着的飯。
我皺眉了。
碰巧？
等到樺地第三次打完飯, 我都在擔心會不會有第三個女生從他旁邊走過去再一次撞翻他端着的飯。
結果, 還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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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學的時候, 我坐在教室裡等了十分鐘依舊不見樺地的身影。要知道，平時一放學他就會準時在一年A班門口等我, 老師拖課他也會先發條短信告訴我讓我在教室裡等着，可是今天沒有短信也沒看到他人。
於是我納悶了，準備去找樺地。
一般冰帝學園一放學大家就一窩蜂地離開教學樓了。
上樓，離樺地的教室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就聽見從二年B班傳出來的聲音。
整棟教學樓，就只有二樓有聲音。
“乒啉乓堂——”
有嬉笑聲，有桌椅碰撞而發出的聲音，有雙手合擊的拍掌聲，有拍照聲。
班會課還沒結束？
走到二年B班門口，推開門，看到的景象讓我愣在了那裡。
樺地蹲在地上撿東西。
他周圍的課桌椅全部翻倒了，地上散落着翻開的課本和文具，有一些課本里面的頁也被撕掉了，就那樣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那些人在樺地周圍圍成一個圈，用手去拍他，用腳去踢他，然後放聲大笑。
大多數都是我不認識的人，應該都是其他班的。
“你們……在做什麼？”我站在門口，不可思議地看着裡面的場景。
字字顫音。
“跡部——同學？”
不知道教室裡的誰叫了一聲，接着全班的同學全都安靜下來看着站在門口的我。
我呆了五六秒鐘，隨後邁開步子進去，走到樺地身邊蹲下，幫他整理地上散落的文具和課本。
把地上的課本都撿起來拍了拍，抱在懷裡，“樺地，我們回家吧。”我擡起頭，對着面前的他微笑了。
“是。”他的眸子，平靜如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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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
我條件反射地轉頭，看向發聲叫出我名字的人。
“桑井……”張了張嘴，‘前輩’兩個字卡在喉嚨裡，發不出聲。
“啊！桑井學長！”
“桑井君？”
“桑井前輩！”
“桑井同學。”
“……”
本來在周圍很安靜的衆人像看到了救世主一樣，尖聲叫着他的名字。
桑井智澤是學生會的副會長。人長得帥，學習成績又好，性格很溫和，雖然沒有在網球部，但擁有的支持者也不少。
我只是愣在原地保持蹲着的姿勢，看着桑井智澤從門口走進來，優雅地走到我面前，微微俯身，向蹲着的我紳士地伸出了右手。
在他的眼底，我看見自己的影子。
“然然。”從桑井智澤的嘴裡我聽見了他溫柔地叫着我的名字，“我拉你起來。”
我繼續愣在那裡，沒有去拉住他的手。
“桑井……”我思考了幾秒鐘，開口說道，“前輩，樺地變成這樣，是你的原因嗎？”
他脣邊揚起的笑容忽然消失了，動作定格在那裡，維持右手向我伸出來的姿勢。
“跡部同學，桑井學長沒有叫我們這樣做！”
“明明是樺地同學想要插、入你們之間的感情！”
“我們看不過去所以想要幫桑井學長一把！”
“然同學！桑井前輩那麼喜歡你，你怎麼可以拋棄他！”
“然同學，你應該跟桑井君在一起的！”
“……”
聽着周圍唧唧喳喳的聲音，我一下子明白了。
“啪——”打掉桑井智澤伸出來的右手，我“騰——”地一下站起身，看着面前的桑井，淡淡地笑了，“桑井前輩，真想不到，你是這樣子的人。其實我一直以爲，你會是一位很好的前輩，可是，我好像想錯了呢。”
站在我面前的他，額頭上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臉色變得有些蒼白，“然然，你聽我解釋好嗎？”
“我想，不必了吧。既然桑井前輩有那麼多的擁護者，那自然也不差我跡部景然一個。”我半蹲下去拉樺地的胳臂，把他拉起來，“我和樺地先回去了，桑井前輩，再見。”把懷裡的書放進樺地的書包裡，準備走出教室。
就在距離還有一步就要跨出二年B班的時候，身後又傳來桑井智澤的聲音。
“然然，我錯了，回到我身邊來好嗎？”
我停下腳步轉過身去看他，跟在我後邊的樺地也停了下來。
他的聲音那麼深沉，那麼沙啞，帶着濃濃的鼻音，似乎是故意壓低了聲音。
——不好。
沒有念出聲，我只是做了一下口型。
滿意地看到桑井智澤再一次僵直在那裡，死死的咬住下嘴脣，臉上的蒼白又加深了一些。
“跡部景然，不要以爲你是跡部景吾的妹妹就可以那麼囂張！不是全世界的人都喜歡跡部景吾的！桑井學長已經對你低聲下氣了道歉了，何況他根本就沒有錯，你還想怎麼樣！”從人羣中衝出來一個女生氣勢洶洶地站在了我面前，生氣地擡起下巴仰視我。
一米五三的個子站在我面前真是……
“我沒說過全世界的人都喜歡我哥哥。”我彎腰，把自己的身高跟她的身高拉的差不多的時候，看到她的整張臉紅了，“而且我一點也沒囂張。本來我真的以爲桑井前輩是一位我值得尊敬的前輩，可現在我不這樣認爲了。雖然他對你們說的話我不清楚，但我也大致能猜到你們爲什麼會那樣對待樺地，肯定和桑井前輩有關聯。”
“……”她在我說完話之後啞口無言，瞪大了雙眼，似乎還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
“樺地，我們走吧。”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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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樺地。”我叫他。
“是。”他回答。
“……你不準備說點什麼嗎？”
“……是。”
“要不要告訴哥哥？”我說。
“……不……”
“……他們就今天欺負你了？”
“……是……”
“……爲什麼不還手？”
跟上次一樣的問題。
要是你兇起來的話，再多的人都不敢欺負你了吧？
“……”沒有必要。
“……樺地……你簡直是笨死了……”我嘆氣。
“……是……”我就是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