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紅的血順着嘴角溢出,景閒隨擦去嘴角的鮮血一瞬不瞬的盯着男子,他不得不說這個條件很誘人,他一直希望可以得到笨女人,更是爲此一直努力,哪怕被系統君修理的如何悽慘,他也能默默忍受,但是他向來灑脫,無論前世今生都不喜被人管束,讓他效忠於眼前這個人,他辦不到。
“你不用着急給出答案,反正我很閒。”男子並沒有因爲他的猶疑揣測甚至是厭惡而生氣,相反他話語深處還有着一絲淡淡的欣悅。
景閒隨清楚的記得自己在船廳想要抓住那香爐中嫋嫋升騰的青煙,如今竟然被此人帶到了這裡,最重要的是沒有被人發現,足見此人對這龍船上的一切相當瞭解,更確切的說,此人出現在這裡必然對三國情況也瞭如指掌。加之方纔那一掌,此人武功深不可測,如若他拒絕,他會不會對笨女人動手?
“你很在意她。”男子充滿玩味的目光在他臉上掃過。
“你錯了,我不在意她。”景閒隨臉上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哦?”男子聲音微挑,“你可知道一個人說謊的時候心跳會加速,呼吸也會變得急促,眸光更是會變得飄忽不定。”
“你沒有看到我受了內傷麼?”景閒隨調整了一下呼吸,強行壓下胸中不斷翻涌紊亂的內息,“我們有話直說,你讓我效忠於你,那麼你總該告訴我你想要什麼吧?這是最起碼的誠意。”
男子忽然來到他的面前,動作之快讓人瞠目,他纖指捏着一枚藥丸,在景閒隨完全沒有做出閃避的動作時,那藥丸已經被男子強自喂入口中,滑入喉間,吞入腹中。
景閒隨大駭,“你餵我吃了什麼?” щшш●тTkan●¢ ○
男子偏頭抱臂看着他,“這枚藥丸可以幫助你治療內傷,還可以幫你增加至少十年的內力,這樣的誠意如何?”
景閒隨大笑道:“你先傷了我,又給我藥丸,你到底安得什麼心?”
男子望入他的眼睛,有那麼一瞬,景閒隨只覺得這雙眸子有着攝人心魄的魔力,男子幽幽道:“我只是無聊了太久,想要看看熱鬧罷了,你信或不信,效忠於我,絕對於你百利而無一害。”
景閒隨冷嗤,“你是個怪人,不過正因爲你怪,所以我願意相信這枚藥丸是無毒的。”言罷,他開始靜坐運氣凝神調息,果然覺得胸口的那種悶堵的感覺消失不見,緊接着丹田快速涌上一股灼熱,內力不斷在丹田凝聚。
船頭上,釣魚已經結束,蔣小魚向木桶裡丟了餌料,看着兩隻魚兒愜意的吃着餌料,便對蘇瑞寅道:“去把佐料搬來,給你做生魚片。”
蘇瑞寅擰眉,“午膳皇上已經有了安排,你若想吃,晚上回了碧波院再吃。”
蔣小魚掃了一眼臉色不是太好的蘇澤恆,央道:“可是這樣釣上來在船上吃才比較有意境啊,你是不知道以前我暈船暈的厲害,從來都沒有在船上吃過生魚片,這是唯一一次不暈呢。”
蘇瑞寅無奈的嘆息一聲,蘇澤恆看着她這樣一副嬌俏可人的模樣,彎了彎嘴角
,走過來道:“正好朕也想嚐嚐這生魚片的滋味,和雅郡主,你也會爲朕烹製的吧?”
蔣小魚微詫,勉強牽了牽嘴角,點了下頭,縱然她掩飾的如何好,蘇澤恆還是看到了她眸底深處的牽強,袖下的手用力攥成拳,面上依舊噙着淡淡的笑意。
衛平帶人很快搬來砧板、佐料,蔣小魚四下看了看,“景閒隨跑哪兒了?”
蘇瑞寅嘴角微僵,“應該還在船廳休息吧。”
寧瑞聞言這纔想起她已經好久沒有看到三皇兄了,戒備的看了一眼景百川,立即跑到船廳:“三皇兄,和雅郡主說中午要請咱們吃生魚片,喂——”寧瑞看着空落落的船廳,有些擔憂,正巧看到蘇澤宇幾人也進了船廳,急道:“三皇兄不在船廳呢。”
蘇瑞寅心下一沉,方纔他明明點了他的昏睡穴,此時若非別人幫他解開穴道,他應該還睡着纔是。但是方纔所有人都在船頭,難道景閒隨帶了暗衛?
蔣小魚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景百川,安慰寧瑞:“你別急,我們上三樓挨個房間找找看。”
寧瑞重重點頭,於是四人便都上了三樓,挨個房間查找。一連找了數個房間,倒數第二間房間裡景閒隨正在閉目凝神調息。
寧瑞看到他平安無虞,舒了口氣,“三皇兄,你可讓我們好找。”
景閒隨睜開雙目,眼波快速在房裡轉了一圈,微微擰眉,人呢?
不動聲色的吐出一口濁氣,起身走到寧瑞面前,果然那人沒有說謊,他的確覺得內力如同綿綿江水,連步履都似乎比以前輕盈許多。
“我沒事,只是覺得釣魚實在無聊。”一邊說着,一邊衝蔣小魚挑了挑眉。
蔣小魚臉色微有些不自然的移到別處,未語。
蘇瑞寅嘴角漫開一抹愉悅的笑意,無論你怎樣勾引本王的王妃,王妃都不會甩你好臉色。
這時,一股淡淡的櫻花香躥入鼻端,蘇瑞寅凝眉,仔細環視着房間,“三皇子怎麼跑到了這裡?”
寧瑞眸色也是一沉,挽着景閒隨的胳膊,“是啊,魂都要被三皇兄嚇沒了。”無意瞥見他脣角的殷紅,趕緊掏了帕子,“三皇兄嘴角怎麼有血跡?”
景閒隨無所謂的擡手摸了摸嘴角,“方纔調息的時候內力反噬,現在已經好了。”
衆人走下船廳,御廚已經恭候在船頭,蘇澤恆對蔣小魚道:“和雅郡主,朕已經命人準備好了一切。”
蔣小魚點頭,然後走到砧板前,讓御廚將收拾乾淨的魚遞給自己,然後仔細的用匕首將魚肉片成薄薄的一片。御廚畢竟是最頂級的廚子,對她道:“郡主,還是交給小的吧。”
蔣小魚點了下頭,淨了手,便開始調醬汁,很快擺盤精美的生魚片便被奉到了每個人的案桌上。
蔣小魚用筷子夾起一片生魚片,蘸了醬汁遞到蘇瑞寅嘴邊,“快嚐嚐。”然後以口型對他說了句“別吸氣”。
這樣毫不避諱的親暱舉動,讓數個男人再次黑了臉,席間氣氛再度變得很怪異
。
蘇澤宇衝寧瑞努了努嘴,寧瑞仿若未見,只小口的蘸着醬汁就要送入口中,蘇澤宇有些失望,負氣的夾了一片,賭氣似的蘸了許多醬汁塞入口中。
“咳咳——”
數道猛烈咳聲依次傳入耳中,驚得她手一抖。看着幾個男人都扶着後腦明顯很痛苦的模樣,她有些慶幸自己方纔沒有因爲嘴饞而吃虧,可是看着蘇瑞寅以及景閒隨平靜的模樣,她又疑惑了。
緩了好一會兒,芥末的衝勁兒才散了些許,“阿寅,爲什麼你們一點兒事都沒有?”聯想到之前被蔣小魚惡整了數次,蘇澤宇自然而然的認爲這一次也是蔣小魚在搗鬼,無意間瞥見蘇澤恆幾人亦是雙目緊閉,明顯衝勁兒還沒過,心中惱怒的同時,又暗暗對蔣小魚翹了翹拇指,果然彪悍,連皇上都敢惡整。
蔣小魚又給蘇瑞寅斟了一杯酒,眯着眼睛,“好吃吧?”
蘇瑞寅滿意的點頭,屠亞庇問:“果然美味的東西都讓人難以忘懷,芥末的衝勁兒過了後,口齒留香,魚肉也異常爽滑鮮美。只不過,看忠義王似乎吃的十分愜意,不知和雅郡主是否有什麼法子能讓衆人在品嚐美味的同時不要忍受芥末的衝勁兒。”
景閒隨勾着嘴角,聲音不辨喜怒,“這有何難,憋着別喘氣就是,不過芥末的好處也挺多,能夠讓人清醒。”
蔣小魚正給蘇瑞寅斟酒的手一頓,擡眸看了一眼景閒隨,他似乎好久都沒有再有意無意的挑撥她與阿寅之間的關係了,這是怎麼了?收斂神思,笑道:“太子殿下,想必你一定沒有吃過這生魚片,所以纔會被整的這樣難受,誠如三皇子所言,吃生魚片別吸氣是最簡單的方法了。”
屠亞庇點了點頭,試過之後,對蔣小魚舉杯道:“果然不那麼衝。”
其他人也都試着不吸氣,果然十分美味,蘇澤恆更是要御廚跟蔣小魚好好學學如何調醬汁,要將生魚片列入御膳菜譜。
酒至酣時,蔣小魚誠心給蘇澤恆添堵,“皇上,方纔找尋三皇子的時候,我們每一間房間都搜尋了,都沒有看到柯小姐,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情啊?”
這一問竟讓蘇澤恆忘記了不能吸氣,待他意識到了,芥末的衝勁兒直躥向後頸,他堂堂一國之君又不能在明知道不能喘氣的情況下按着後頸,只能生生攥拳忍下這股衝勁兒。稍緩了一會兒,他才面色僵硬的道:“她身體不適,朕已經命人划船送她回行宮了。”
蔣小魚點了點頭,看着他這吃癟的表情心中便暢快至極,“這一來一回船伕划船的速度還挺快呢,難道是飛船嗎?”
“噗——”蘇澤宇第一個笑噴,“沒準真的是飛船!”
蘇澤恆不悅的睨他一眼,道:“若是和雅郡主想試試,便試試,只是這飛船不如龍船平穩,只怕和雅郡主一會兒又會暈船。”
蔣小魚笑笑,“說到暈船,我差點兒忘記了我從房裡拿下來的那隻香爐裡的香餌可真是好東西,竟然能治暈船。”說着,她走到香爐前,歪頭看了看,“都燃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