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顏鶴髮,道骨仙風的老者,一襲紫衫在江風吹拂中徐徐飛揚,孑然佇立在甲板,瀟灑如同天外飛仙。
揮動着手中銀絲萬條的拂塵,悠然睜開了微閉着的雙眼,在看到江岸邊站着的一羣人之後,嘴角,緩緩而笑。
四名紫衫童子在前方引路,他徐徐跟在後面,沿着舷梯緩緩而下,“師父!”
所有蓬萊弟子雙膝跪地,齊喊一聲。
“小川何在?”
“師父,我在這裡!”
秦川一副低眉哈腰的姿態,趕緊上前,雙手攙扶住蓬萊老人,活脫脫的一副馬屁精的樣子。
“讓你好好款待四國諸侯,可有辦好?”
蓬萊老人睜着帶笑的雙眸從秦川的身上掃過。
“師傅,按你交代的,將他們照顧的賓至如歸!”
楚傲天一行人望着大言不慚的秦川,將他們照顧的賓至如歸?大言不慚!
秦川繼續狂拍馬屁:“師傅,你此行數月,這島上的事情,我都很是傷心,每件事情都親力親爲,從沒有去過啃的雞!”
唐影的嘴角抽搐,這小子,撒謊撒的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是嗎?那爲師可要好好的嘉獎你一番了!”
蓬萊老人手中的拂塵一閃,隨即重重的甩在了秦川的屁股上:“你這逆徒,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衆人掩嘴偷笑,秦川耷拉着臉:“師父,這麼多人在看着了,給點面子唄!”
蓬萊老人哭笑不得的瞪了他一眼:“改日在和你算賬!”
“四國諸侯何在?”
楚傲天,軒轅司夜,莫攏月以及龍翊四人同時上前一步,雙手抱拳,微微彎腰,齊叫一聲:“尊者,萬安!”
蓬萊老人掃了掃他們四人身後迎風招展的軍旗,笑道:“時隔三年,這四國諸侯,竟然都換了新面孔,正可謂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蓋過一浪啊!”
隨即,他便招呼着一行人往蓬萊殿走去,在路過唐影身側時,視線突然落在她的身上:“姑娘,你是?”
“尊者,我叫唐影,是,是!”她該如何介紹自己呢?
“尊者,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楚傲天倒是厚顏無恥的一把握住唐影的手,“希望尊者到時能爲我們證婚!”
蓬萊老人久久的看着唐影,而後,突然仰面一笑大笑:“踏破鐵鞋無覓處,今日得來倒是全不費工夫!”而後望向楚傲天,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楚皇,你有福了!”
蓬萊殿上,場景似乎和前日無異,但是,氣氛卻是莊嚴肅穆了很多,蓬萊老人輕捋白鬚:“前些日子,我夜觀天象,發現貪狼星移位,紫微星黯淡,熒惑星閃耀紅光,想必,不久之內,人間將迎來一場浩劫,諸位,作爲四國之領,可是要小心了!”
“尊者,這所謂浩劫,是爲何?”
楚傲天率先問道,如今,這天下四分五裂,各國諸侯無不佔地爲王,難道,天下真的要有一場大亂?
“正所謂天機不可泄露,反正,諸位要小心爲上,這時,四國更應團結一致,共對此次劫難,否則,將難逃一劫!”
蓬萊老人說的似乎玄乎玄乎,衆人聽得也是雲裡霧裡,總之一句話,就是天下要有浩劫,衆人要齊心一致。
“對了,楚皇,我聽聞,前些日子,你滅了黑脣國,殺了他們的聖女?”
關於星象一事,顯然蓬萊老人不願意說的太多,他話鋒一轉,望向楚傲天。
“尊者,你有所不知,這黑脣國與人勾結,妄奪我邊關三座城池,我豈有不殺之理?”
楚傲天雖然態度謙和,但是,言語之間,絲毫不覺他殺了阿曼梅洛有何錯之有!“楚皇,正所謂得饒人處且饒人,要做大事,不一定要心狠手辣,當初,張家一百多口,悉數被你滅門,此事,已經在四國,已經是人盡皆知,此事,可是對你極爲不利!”
張家?蓬萊老人所說的張家是當日在武林大會的張雨敏嗎?在唐影的記憶之中,浮現出張雨敏對自己的詛咒,現在,她還在地獄等着自己嗎?
聽着蓬萊老人的一席話,唐影不得不心生佩服,他這是在暗示楚傲天要做以爲仁慈之君嗎?
“唐姑娘,你認爲我說的有理嗎?”
唐影愕然,他怎麼會突然問自己的意思呢?
“君王如船,百姓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唐影脫口而出當年魏徵勸慰李世民的一句爲君之道的至理名言。
在場之人,無比爲之一怔,一個女子,竟然有如此胸懷?
“呵呵,唐姑娘果然是好心思,小小年紀,竟然參透着老夫這麼多年才能參透的道理!”
唐影汗顏,她這是算什麼參透,挺多就是一剽竊,看着在場所有人對自己佩服的五體投地的樣子,心中一陣暗笑。
“南皇,聽說,你本是質子,卻私自潛逃回國,因此而引起兩國交惡?”
軒轅司夜的臉色一變,他的帝王之位來之不彩,但是,如今他已經登上皇位,這天下悠悠之口,自然無人敢在提及,不過,這蓬萊老人倒是絲毫不懼,說的如此明白,讓他感覺臉上傳來一陣火辣之感。
ωωω¤ тTk án¤ ¢o “尊者,天下諸侯,能者居上,我自認爲無愧於心,我登帝位,無非就是想照福整個南鳶罷了!”
“呵呵,南皇,你有一顆魄力之心,但是,有時候,盡全力,還是要聽天命,凡是,不可強求也!”
“尊者教訓的是!”
軒轅司夜低眉之時,眸中閃過一絲狠戾,蓬萊老人淡笑不語,隨即,再次轉向了莫攏月。
“攏月太子,你雖雙目失明,但是心自有明鏡,但是,老者我還是要規勸你一句,若是太過眷戀紅塵,只怕會越陷越深罷了!屆時,深陷泥潭,無力自拔,豈不枉費了北齊人民,對你的殷殷期盼?”
這蓬萊老人,雖不出蓬萊,竟然盡知天下事,讓唐影好生佩服,不愧是一代智者,他說的每一話,對他們而言,都勝讀十年書,可是,又有幾人是真正的將他的規勸聽進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