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爲你們詳細的檢查一下身體。”大廳裡,北歌滄將手中的東西放下,說道。
“謝謝北小姐。”風白等人已經是激動的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昨夜熬製喝了北歌滄配置好的藥草之後,他們每一個人都是睡了個好覺,第二天醒來更是精神百倍,竟是從來都沒有過得舒服,心中就更加認定了北歌滄。
“謝什麼?舉手之勞而已。非要說謝,那我還要謝謝你們願意收留我拖家帶口的在這裡住下呢。”北歌滄開着玩笑輕鬆說道。
“北小姐這樣說就是客氣了,你救了我們的命,這宅子以後就是我們共同的家!”風白立即說道。
“是啊,所以咱們誰都不要跟誰客氣了。”北歌滄對着他們眨了眨眼,少有的現出了她這個年紀的少女該有的那種嬌俏,使得原本有些拘謹的氣氛一下子活潑了起來。
她前世就是一個孤兒,也有許多這般流離失所一起長大的朋友,因此,和風白他們在一起,感覺到無比的輕鬆,這又是和她與北泓戰相處時的兄妹之情有所不同的另外一番情誼。
說完之後,風白等人又是聊了一陣,北歌滄開始一一爲他們檢查,詳細記錄下每一個人的身體情況,作爲觀察記,好爲下一個階段的藥療對症下藥。
檢查完畢之後,北歌滄就讓他們各自去活動,而她則是拿起今日所的那一大包草藥,將這些草藥分揀好之後,開始進行細緻的處理。
一直在這裡忙到傍晚,北歌滄終於做好了兩大罐去腐生肌的藥膏。
她擦了擦額頭的汗,向風白等人道了別,便帶着藥罐、繃帶回了文遠侯府的南院。
“小妹,你回來了,那團黑炭……哦不,是那個人,我今天都有去喂他吃飯,可是,他堅持什麼也不吃。一直在休息。”一見到自己的小妹一回來,北泓戰立即推着輪椅上前,向她彙報她所交代的事情完成情況。
“不吃飯?”北歌滄想起昨夜那團黑炭對她房間裡的一切都百般嫌棄的樣子,口中毫不留情的就是說道,“不吃更好,還省得咱們的飯不夠吃呢。”
“哦……”北泓戰應了一聲,還是感到很奇怪,似乎小妹在面對房間裡的那個人的時候,情緒非常的不穩定。
北歌滄說完便拎着那兩隻藥罐進了房間。
**上那隻人影正躺在**上睡覺,見到北歌滄大步朝他走過來,纔是睜開了眼睛,吃力地用眼睛的餘光注意着她的一舉一動。
北歌滄將那兩隻藥罐和一大團繃帶放在**邊的木櫃上,挽起袖子便對黑炭伸出了手。
“你要做什麼?”安逸的黑炭臉上難得的現出了一絲慌亂,幾不可見的往**裡面艱難的挪動了一下身體,很顯然是想要避開北歌滄伸向他的一雙“魔爪”。
見此,北歌滄眯了眯眼,忽然邪氣的勾脣一笑。
終於知道怎麼報昨晚上她被這團黑炭牽着鼻子走的仇了。
北歌滄心中非常暢快的想着。
竟然讓她抱他**?嗯?
竟然讓她修補被他砸出洞的破房子?嗯?
很好,現在她就讓他好好地瞭解一下什麼叫做現世報!
“做什麼?當然是檢查你的身體啊。”北歌滄肚子裡黑水沸騰,一臉理所當然,隨後便不顧黑炭臉上那一千個一萬個不情願和口中不斷急呼而出的“不用”、“不要”、“住手”等等言辭,強行將黑炭一身焦糊的肌膚從頭到腳都非常細緻的檢查了一遍。
檢查完之後,北歌滄心裡那股暢快轉瞬即逝,轉而換上了一種凝重的心情。
她見這人一身焦黑卻還能好好喘氣,分明是生命無憂的樣子,以爲只是普通的燒傷,但沒有想到,情況竟然要比她所預想的嚴重得多。
以她前世對各類型燒傷的瞭解,這團黑炭身體的灼燒情況,遠比那些都要厲害的多。
“你怎麼被……弄成這個樣子的?”北歌滄一邊說着,一邊拿起一罐藥膏打開,幸好她這藥膏是不管哪種程度的肌膚燒傷都能夠醫治的。
**上那團黑炭不說話,北歌滄一邊挖出一大塊藥膏,一邊試探性的猜想着種種可能造成這種程度燒傷的情況:“烈火灼燒?油鍋生榨?火山噴發岩漿噴射?唔,或者你遭受重度雷劈了?”
說完,也不管黑炭回不回答,直接將手上那一大塊藥膏抹在他額頭上,另一手扯出一溜繃帶纏繞上他的額頭包裹得緊緊地。
黑炭全程都不再開口,閉着眼睛也不看北歌滄,也不知道是被氣的了,還是沒有力氣說話。
送飯的丫鬟照例過來,沒有見到北歌滄鬆了一口氣的離開。
北泓戰中間喊了她兩次要她先吃飯,都被告知再過一會兒,讓他先吃不用等她。
一直忙活到今晚的月光高高的從寒冷的天幕上傾灑下來,北歌滄才終於完成了手中的傑作。
一罐藥膏去了四分之三,**上那團原本焦黑的黑炭,此刻被她完美的包裹成了一具木乃伊,僵硬不堪的倒在**上,露出一雙生無可戀的眼睛,死死的盯住那片被北歌滄昨晚修補好的屋頂。
北歌滄滿意的拍了拍手,一面將藥罐蓋好,剩下的繃帶收好,一面對**上換了新裝的黑炭悠然自得的說道:“聽我大哥說你今天什麼也不吃,我想你應該是認真的,是真的什麼也不需要吃。我不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也不想知道你是什麼人,只希望等你身上的傷養好以後就離開。”
就算這個人不願意離開,那也沒有關係,反正她與大哥、外祖母是要離開的,等離開以後,這個院子裡再發生什麼,就與她無關了。
他是繼續在這破屋子裡躺屍,或者別的怎樣,都隨便。
剩下的話北歌滄沒有說完,也覺得沒有必要與他多說。
收拾好以後,也不管他回不回答,北歌滄纔是滿意的拍了拍手,轉身離開,洗手去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