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歐陽魃才扶着牆跌跌撞撞走回房,他無力地坐到地上又伏倒在椅子上喊了句:“城兒,立即給我滾來!”過了一會,也沒見她走來,他吸了一口怒氣紛紛吼了句:“城兒!城兒!城兒!死丫頭,滾哪去了?”她說到廚房做飯菜去了。
“唉……”歐陽魃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又使勁站起來走在門外扶着牆大喊了聲:“來人!立即給本太子滾來!”不一會兒就有兩個下人急急趕來了,歐陽魃揚起厲目吸了一口氣說:“立即扶我到廚房去!”他不爽地努了努嘴,小妮子,敢對我使壞,待會必定一掌劈死你!
兩個下人攙扶着歐陽魃來到廚房,他掃視了一下里面冷冷地問:“公主呢?”幾個在廚房幹活的下人疑惑地對視了幾下又茫然地搖頭,歐陽魃皺了皺眉頭疑惑問:“公主呢?她沒有到這裡來嗎?”
“奴才一直在這裡,未曾見傾城公主來過。”其中一個走上前來說。歐陽魃感覺有點不妥忙轉身向後問:“誰見過傾城公主?”
“好像……”廚房外的一個下人怯怯地說,“公主到佛堂去了。”
“立即扶我過去!”歐陽魃厲喝一聲,兩個下人忙扶着他走去。到了佛堂,依舊不見凌倩兒的蹤影,他微微握緊拳頭,還沒來得及厲吼,肚子裡又是一陣翻雲覆海。
慶王府
凌倩兒悠然地坐在大廳裡面喝茶,歐陽哲從裡面迎出來有點不悅又悶悶地盯了她一眼問:“傾城公主半夜三更到本王府上有何事?”凌倩兒放下手中的杯子再揚起掌心向着他說:“京南國的兵符,還給我!”
“傾城公主說笑了,京南國的兵符怎麼會在我這?”歐陽哲別過臉去冷笑一聲說。
“是嗎?那慶王妃的消息呢?你也不想知道了?”凌倩兒輕笑問。
“凌倩兒!”歐陽哲忿忿地甩過頭來厲盯她一眼,頓了良久,他才從身上摸出兵符來,又是滿臉急切問:“玉兒到底怎樣呢?”
“算是穩定下來,胎兒也保住了。”凌倩兒淡若地說了句。
“玉兒懷孕了?”歐陽哲略顯驚喜地問,凌倩兒微微點頭,他又是喜又是憂問,“她在元陽宮還好嗎?有人照顧她嗎?吃得好穿得好嗎?差不多入冬了,她夠棉被嗎?”
“她現在是待罪之身,你說有多好?“凌倩兒愣愣反問,歐陽哲頓時心急如焚地低下頭去,凌倩兒走過來拿過兵符又噎了一口氣說:“我已經儘量安排了,她的日子還算過得去,沒受多大委屈,你不用擔心。”她說着又把帶來的免死金牌放到桌面上,歐陽哲低了一眼金牌又是愕然地看着她,凌倩兒背過身去說:“歐陽魃是個瘋子,以防萬一,迫不得已,你還是帶上它跟慶王妃私奔去吧。”
“凌倩兒……”歐陽哲頓了頓滿臉愧疚地說,“對不起,我們那樣對你,你卻還……”
“我只是在幫助啊綠姐姐,並不是在幫助堯玉言,所以,你不必感謝我,我們有什麼恩
怨,我會記得清清楚楚!”凌倩兒說完便轉身向外走去了,歐陽哲忙站起來邁了兩步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必須得把玉兒帶出來!
凌倩兒騎着馬到城門底下然後脫下帽子揚起出城的令牌說:“本公主奉太子之命出城辦事,立即打開城門!”守門的人急急過來看了一下她手上的金牌又忙過去拉開城門,凌倩兒扭頭看了一眼城內一望無盡的黑隱處,然後抓了抓披在身上的袍子向城外策馬趕去。
到了漢陽關外,凌倩兒向黑幽幽的林子張望了一下然後跳下馬,她走到樹下摘了一片樹葉然後吹了一曲,不一會兒,就有幾個黑衣人刷刷地到來。“果然這就是你們的暗號。”凌倩兒彎起嘴角冷哼一聲,她也只是揣測着收取有什麼特別含義,因爲那個把自己叫做藏寶叔叔的男人一直叮囑她,一定要練熟這首曲子。
“倩兒有何吩咐?”黑衣人單膝跪下來恭謹地問。
“那個男人是怎麼囑咐你們的?”凌倩兒愣愣地問了句。
“……”四個黑衣人齊齊擡頭愣愣地看了她一眼,好一會兒纔會意她口中的男人指的是正是他們的主子,凌明輝。其中一個黑衣人回答:“陛下吩咐,如果他和邱將軍都無法指揮的話,那麼我們就必須聽候倩兒公主的命令!屬下等,一直在這裡等候公主的命令!”
“你們是什麼人?”凌倩兒垂下眼眸疑惑地看了他們一眼。
“屬下赤塔!”
“郎寅!”
“楊炳!”
“袁顯剛!”
“我們都是陛下的秘密將領,表面是聶飛鷹旗下的兵將。”他們齊齊地說了句,其中的赤塔又繼續說:“另外,邱將軍在外集結了十萬精兵,個個能以一敵百、驍勇善戰!陛下也在京南之內做了不少部署,現在陛下重傷昏迷,我等只等公主一聲令下。”他們細細地把具體情況告訴她。
“你們的首要任務給我把那個男人運出來!”凌倩兒低唸了句,又把黑鷹兵符交給赤塔慎重吩咐,“辦妥那件事後,根據我剛纔的囑咐把京南國的精兵調遣出來,到時候我自會想辦法通知你們如何部署。”
“是!”他們四人齊齊應了聲。
“好了,你們去辦事吧!”凌倩兒緩了一口氣,她走到樹下然後拎起掛在自己的腰間的香囊,香囊裡面是一個小玉瓶,玉瓶裡面是宣貴妃僅剩的骨灰,她挨着樹幹緩緩滑落看着手中的玉瓶輕笑問:“母后,你早就知道他就是藏寶叔叔?”
“爲了施行他們裡應外合的計劃,他們犧牲了我們唯一能逃離那個牢籠的機會,而那個機會也是他一手創造給我們的……我恨那個窩囊無用的父皇,我更恨那個爲達目的不顧我們生死的藏寶叔叔!你們都害怕我恨他,所以你和邱哥哥都不敢告訴我真相,是不是?”
“他不是深愛的母后嗎?爲什麼又要利用母后出賣母后?母后你也知道他在利用你吧?爲什麼你還甘願承受他給你帶來的痛苦?
你還要我原諒他不準記恨他!倩兒辦不到!”她難受地捂着似乎快要被怨恨撕裂的腦袋不停地叨唸,“我要報復他!要他一輩子活在痛苦裡面!他想要得到的,都別癡心妄想得到!”
她把頭伏在膝蓋上不知不覺睡着了,寒夜露水繁重,不覺把她後背的衣裳給打溼了,她打了一個寒戰又猛然驚醒,此時天差不多亮了。她忙爬起來收起緊握在手中的玉瓶然後回到自己的馬匹跟前。
“籲……”一輛馬車突然來到了她的身後,凌倩兒緩緩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回過頭,駕馬車的正是凌俊寧,她咬了咬脣退了一步,凌俊寧淡然地說:“請公主上馬車。”凌倩兒指尖僵愣了一下然後轉上馬車去。
她走進馬車時愣了一下,臉色煞白的歐陽魃躺在馬車裡面,拉了一個晚上,他似乎已經沒有任何力氣了,整個人像虛脫了一般。“啊……”凌倩兒低吟了一聲整個人撲到了他的身上,想不到他的力氣還是那麼大,一手將她扯了下來。
“下藥,夾帶私逃,你這回又想逃到哪去?”歐陽魃有氣無力責問,緊箍着她後脖子的臂彎卻一點也不省力。
“城兒哪有想逃到哪去,若果真想逃,大叔也不會這麼快就到城兒了。”凌倩兒彎起嘴角輕笑說,“城兒只是想跟大叔玩一下捉迷藏的遊戲,沒想到大叔這麼快就抓到城兒了!”
“別再跟我耍瘋子!別再給我裝出一副癡呆兒的模樣!”歐陽魃滿臉不悅地掐住她的後脖子,她像一隻被逮到的小貓滿臉顫驚縮起脖子不敢語,他緩緩地舒了一口氣又放鬆了力度,凌倩兒伏在他懷裡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從急速到緩慢的轉變跳動,像是放下了一塊心頭大石慢慢穩定下來,她不喜歡他這個心跳,因爲像是他不能失去她的心跳,可是這個心跳卻一直在撩動她的心窩。
“大叔還沒恢復元氣就追着來了,是不是很捨不得城兒?”凌倩兒冷笑低問,歐陽魃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沒有說話,她眸色灰暗地凝視着他緩慢起伏的胸膛略有意味地說了句:“萬一有一天,城兒去了很遠的地方,大叔千萬別追過來。”
“我說了,只要有我在,你絕對逃不除我的手掌心!”歐陽魃語氣凌厲地警告,“這天下遲早是我的,無論你逃到哪裡你都無法擺脫我,所以,別再做沒有用的事情,否則……”
“大叔你錯了,即使這個世界被你掌控了,但還有一個地方你是永遠也無法駕馭的。”凌倩兒緩緩合上雙眼像是跟他告別一樣,“相信過不了多久,城兒就能到達那個地方,誰也無法阻止,包括你。那時候,大叔別再追來了。”
“你只能留在我的身邊!”歐陽魃雙手緊摟着她吃力地坐起來,他捧起她的臉看了看她的雙瞳,她的雙瞳空洞無光像是沒有一絲生氣一般,歐陽魃急切厲盯着她淡漠的眼眸寒慄道:“你竟敢謀害本太子,其罪當誅!但本太子不會輕易讓你死掉,從今天開始,剝奪你公主的身份,貶爲太子妃的從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