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玉言略有所思地坐在庭院裡,又不小心被手上的針扎到了手指,“啊……”她低吟了一聲看了看指尖又鱉蹙眉頭。“王妃你的手指流血了!”身後的鈴兒略顯着急地說,堯玉言輕搖頭說:“不礙事,你去打壺熱茶來吧!”鈴兒稍稍欠身然後急步走去。
“四嫂的手上的傷好了嗎?”歐陽魃慢步走來,略帶關切地問,“大冷天的,爲什麼坐在這裡做手工?”
“太子天天派太醫來給我診治,哪敢不好?”堯玉言向後扭頭看了他一眼又把手中的針線活放下,問,“八弟,城兒到底出什麼事了?”
“我也在惆悵,正想來詢問你了。”歐陽魃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她昨晚什麼都沒有跟我說,但我能感受到她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堯玉言站起來急切地問,“你們之間真的沒發生任何事?”
“沒有吧?”歐陽魃也不敢肯定自己有沒有在不經意中又傷害到她了,他小邁了兩步回想了一下略有意味地說,“她昨天出宮了一趟,回來之後情緒就變得異常激動,她是不是見過什麼人了?我真不知道那小妮子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我真想將她鎖起來永遠也不讓她見任何人!”
“八弟,你真的愛她嗎?”堯玉言略顯凝重地問了句,歐陽魃回過頭來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她低下頭走了兩步沉思了一會又滿臉慎重地擡起頭說,“有一件事,我覺得你應該知道,她不是真正的顧傾城。”
“那她是誰?”歐陽魃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問。
“她是……”堯玉言輕嘆了一口氣說,“她是京南國的三公主,凌倩兒。”歐陽魃扭過頭來略顯驚訝地看着她,堯玉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苦笑自嘲說:“我本以爲是你爲了顧傾城殺死了倩兒,所以才設計傷害她,沒想到她竟是我一直找的倩兒。”
“我不知道她爲什麼突然變成顧傾城,她不肯跟我說。”堯玉言輕嘆了一口氣,眼眸裡又泛起一絲怨恨之色,“但我知道這必定是京南國的人設計逼迫她的!”歐陽魃更是疑惑皺緊眉頭看着她,堯玉言咬緊牙關忿忿地說:“他們一直在欺負倩兒,倩兒吃的每一頓飯都是靠自己偷來的搶來的騙來的!你有見過這樣的公主嗎?所以你不要怪她老是使些壞主意,”她回過頭懇切地直視歐陽魃哀求:“求你好好對她,不要讓她再受苦了!”
“把你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告訴我!我要了解她的所有。”歐陽魃語氣清淡地說了句,堯玉言回想了一下把過去的事情和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講訴給他。歐陽魃暗沉的眸光泛上濃濃的嗜血意味,他沉了一口氣淡若道:“四嫂,暫時還得委屈你留在這裡安胎,我先回去看看城兒。”
“八弟……”堯玉言輕喊了句,又若有意味地說,“你可以用恨留住她的命,可是留不出她的心,一個沒有心的人是得不到幸福的。”歐陽魃停了停腳步然後快步離去。
太子行宮
凌倩兒撐了撐厚重的眼皮看了看坐在牀邊滿臉溫情的男人,她眨了眨淡漠的眼眸又想合上雙眼繼續沉睡。他溫熱的掌心輕輕按在她的額頭上,嘴角半含笑意溫聲說:“可醒來了,感覺好
點了嗎?”
“嗯。”凌倩兒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不知道該怎樣迴應他。
“坐起來。”歐陽魃雙手抓在她的雙臂上將她從牀上拉起來,再讓她挨着牀邊坐着,他走到桌子邊勺了一碗補湯再回到牀邊輕輕勺起一湯匙送到她的嘴邊溫笑說:“來嚐嚐,這可是我命御膳房剛做好的雞湯,裡面全是上等的藥材,對補身子特別好。”
凌倩兒愣愣地看着他然後喝了一口,他用手帕擦了一下她的嘴又繼續給她喂湯,凌倩兒抿緊脣看着他說:“我又沒生病,爲什麼要喝藥?”歐陽魃皺了皺眉頭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又自個喝了一口補湯。
“你喝着是苦的嗎?”歐陽魃略帶驚訝地問。
“呃……”凌倩兒甚是無語地看着他,她又低下頭無趣地說,“在我看來,補湯跟苦藥沒什麼分別。”都是奢侈品。她又擡起頭雙眸懇切地說:“能不能將它們送給慶王妃?我不需要它們。”說着,她像是一身慵懶地睡下來蜷縮到被窩裡面。
“很冷吧?”歐陽魃放下湯碗俯身過去展開雙臂隔着被子緊抱着她,凌倩兒微微呼吸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剛回來的時候,外面下雪了。”他說着又將她的頭抱到自己的腿上,在雪天,他跟她有很多回憶,她爲了他被罰跪在雪地裡,她怒燒流翠苑,她給他贈送紅雞蛋,她爲了他中箭,她喂他吃胭脂,她倒在他懷裡像孩子大哭……她留給他都是美好的記憶。而他,總是毫不憐惜地欺負她、傷害她,讓她在風雪中受苦、不顧她的生死轉身離去、甚至向她施暴、給她下毒。他低下眼眸輕撫她的臉笑問:“忙完西部使節朝拜的事情,我就親自帶兵攻打宣洪國和京南國,想帶上你一塊出征。”
“爲什麼要我隨軍出征?”凌倩兒疑惑地問。
“因爲我喜歡你陪在我的身邊,踏實。”歐陽魃說着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又輕撥了一下她的髮鬢溫聲問,“你願意隨我出征嗎?”凌倩兒抿了抿脣揚起嘴角微笑眨了眨眼眸,他的嘴角彎起一個歡喜的弧度笑說:“那就該多喝補湯,養好身子,這些天抽空跟我到校場操練一下,我教給你一些戰場基本的保命技能。”凌倩兒歡喜地點點頭。
歐陽宏神色凝重地在御書房等了良久,侍候的太監也給他換了好幾壺茶了,他不時擡頭看向外面,似乎想歐陽魃快點來可又不希望他來,“那個……”歐陽宏輕滑了一下杯蓋若有所思地問,“太子到哪裡去了?”
“太子到太子行宮看望傾城公主了。”太監躬身笑答。
“傾城公主怎樣呢?”歐陽宏垂下眼眸看着雪白的杯沿淡若地問了句。
“奴才不太清楚,看太子的神色不太對。”太監沉了一口氣回想說,“可能是因爲被太子殿下關了兩天的緣故,落下了病根子,這幾天太醫都忙着往太子行宮跑。”他說了句又滿臉慎色低語,“聽說昨夜傾城公主又惹惱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怒之下將她關進了元陽宮,不知什麼緣故得了重病,現在還是起不來。”
“你這話讓太子聽見了必定人頭不保。”歐陽宏低冷地說了句。
“七爺饒命,奴才不敢
了!”太監霎時跪下來,臉色惶急地磕頭求饒。
“當奴才不要隨便道主子的是非,否則怎麼丟性命都不知道。”歐陽宏揚起一雙輕冷的眸光冷冷道來,“以後多做事少說話,不該講的話全忘記!出去吧,不用在這侍候了。”他最容不得別人多說歐陽魃的不是。
“是是是……多謝七爺提醒!”太監使勁地磕了兩個頭再急急爬起來退出去。
良久,歐陽魃走進御書房來看了看神色低沉的歐陽宏,他快步走過去好奇問:“七哥,下邊的奴才說你已經等我好久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爲什麼不到太子行宮去找我?”歐陽宏稍低着頭沉默不語,歐陽魃疑惑地看着他問:“七哥,你怎麼呢?”
“八弟……”歐陽宏始終低着頭,他輕劃了幾下杯蓋,像是猶豫了很久才擡起頭來略有意味地問,“你曾說過,當我有什麼想要的時候,你都會滿足我是不是?”歐陽魃愣了一下又滿臉肯定地點點頭。
“七哥,你終於想到有你想要的東西了!”歐陽魃喜笑了一下坐到他身旁,再揚起一雙滿是好奇的深眸輕笑問,“是什麼東西令七哥動心了?”
“我……城兒,我想要城兒。”歐陽宏鼓起極大的勇氣說了句又忙低下頭去,不敢看他,儘管心裡很矛盾很愧疚,經過一晚的思慮考量,還是不顧一切的擔憂把抑壓在心中已久的話說了出來。歐陽魃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輕皺眉頭陰下一雙鋒利的寒目。歐陽宏深呼吸了一口氣,擡起頭,愧疚的眸光裡充滿懇切堅定之色地說:“我想要帶城兒離開都城!”
“這話我當沒聽過。”歐陽魃陰沉着臉站起來向書桌走去,語氣淡漠地說,“我還有一些奏章要處理一下,七哥還是回行宮好好休息一下吧!”
“八弟……”歐陽宏聲音低沉,壓抑住心中的急切略顯淡若地懇求說,“我想帶她離開,希望你能放她走。”
“七哥,我真的很忙!”歐陽魃忿忿地說了句,隨手抓起幾本奏摺翻看。
“希望你成全。”歐陽宏噎了一口唾沫略帶凌厲說了句。
“她是我的女人!”歐陽魃頓時回過頭厲喝一聲,把抓在手裡的奏摺狠狠擲到地上,帶着滿眼痛心和憤怒直盯着他咆哮一句,“就算是最好的兄弟,我也無法忍受你覬覦我的女人!”
“我帶她走並不是想佔有她,我只是不希望她再受苦!”歐陽宏急切澄清,“當初我不應該將她的行蹤告訴你,以致現在她終日以淚洗面……”
“她就算再苦再痛也必須是留在我的身邊!她是我的城兒,任何人都不能從我身邊帶走她,包括你!”歐陽魃怒指着他厲吼了句,噎了一口氣又背過身去淡漠地說,“今天我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七哥請回!”
“臣告退。”歐陽宏淡若低唸了句退出去。
“爲什麼偏偏是你?”歐陽魃憤憤地一拳捶到書桌上咬緊牙根痛心憤念,他憤懣地踱了兩步又向外面厲喝一聲,“來人!”隨後邊有兩個侍衛急忙走進來,歐陽魃沉了一口氣陰沉着臉輕冷吩咐:“立即派人將傾城公主送回祁王府,沒有我的批准不準踏進宮門半步!”
(本章完)